似是刚从迷蒙中惊醒,扎克目光呆滞,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扎克的样子,贝壳十分心痛,立马上前抓住扎克的肩头,激动的摇晃着扎克。
“扎克,扎克!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贝壳呀,你的族长。你还好吗,他们到底对你怎么样了?”贝壳可能是太不忍看到扎克如此失魂落魄呆滞无神的样子,说话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麦莉丝见状,轻咬着嘴唇,面露愧色。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从前只是听说这项霜之巨人的实验十分残忍,但到现在她才体会到,为了王国,牺牲那么多人,真的错了吧。失去的远远不只是那些人本人,还有那些被抓的作为实验体的人的亲朋好友的民心,这样算来,难怪王国会有些人心涣散,到如今,如一盘散沙。
在贝壳的呼唤下,扎克许是有了些神志,眼神变得稍微清明了一些。
“我怎么了?”扎克看向贝壳,略带防备的神色:“你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贝壳十分生气,他走到麦莉丝公主面前,质问道:“公主,请你给我一个解释,他本来是可以帮助你们王国振作起来的很大的潜力力量,现在却被你们的人弄成这样,你们可以恢复他的记忆吗?”
麦莉丝也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肯特爵士,贝壳勇士的朋友的记忆要如何恢复呢?”
“要回复扎克先生的记忆,只需唤起他根深蒂固的回忆即可,最痛苦的或者是最快乐的记忆。”肯特爵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贝壳缓缓开口道:“那我要怎么唤起他最根深蒂固的记忆呢?毕竟每个人的独特记忆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肯特爵士顿了顿,说。“贝壳勇士可以尝试用回溯法,用你的空间元素力量带他回到过去。”当日贝壳在大殿之上展示的空间力量,是肯特也看在眼里的,贝壳看到肯特似乎在与公主交换眼色。
其实恢复记忆不仅仅只有这个办法,但目前,只能先用这个办法,肯特心想。
“呵呵,那这么说,所有被你们作为实验体的人,都无法恢复正常了?”贝壳心中感到十分讽刺,公主和肯特爵士却依旧保持沉默。
明明知道我对空间力量的掌握还不够成熟,却非要逼我使用空间力量,这其中难道不奇怪吗?
突然间,扎克像是发狂了一般,突然向贝壳冲来,积压了许久物理攻击能力的扎克,不是普通人能防备得到的。毫无防备的贝壳一下被撞倒在地,他刚想用空间元素力量作为防御,却发现自己的空间元素力量,不知因为何故,突然使不出来了……贝壳被打倒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公主焦急担心的脸,可能,真的都是我们彼此防备太多了吧,他这样想着,昏了过去。
扎克的心。
我是扎克,和贝壳在同一个部落长大,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贝壳是会成为族长的,本来我们是可以一直无忧无虑下去的,直到那年……
父亲的死去,弟弟的陨落,让我不再相信女人,我甚至不愿意称呼我的母亲为母亲,她是何等的恶毒啊,当时部落一片祥和,但却出现了双日凌空的奇异天象,一天,刚从元素学院放学回到家的我。看见屋子里聚了好多大人,小小的我不敢冒进,就在角落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双日凌空,我们部落的大占卜师通过罗盘已经确认了这不祥之物就在你家,你的丈夫和你的小儿子都得死!你作为至高无上的光明大祭司(没错,我母亲是部落上一任的若干重要元素之一的光明元素大祭司),是否应该向我们做出表率。”
虽然我小,但是话里的意思还是大致能听明白的,他们要杀了父亲和我的弟弟!我想起弟弟那纯真可爱的面庞,就十分心疼,他只是小孩子,父亲做错了什么,我那年幼无知的弟弟又做错了什么?
“我作为光明大祭司,肯定会做出我应有的表率,你们可以离开了吗?”我听到母亲冷冷的说道,仿佛她所要做的“表率”与她自己毫无关系,那一刻,我觉得母亲如此陌生而遥远。
众人听罢调笑道:“哼哼,光明大祭司果然心够狠,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演戏,我们必须亲眼见到你丈夫和小儿子的陨落。”
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马上从家中跑开,我不知道弟弟和父亲在哪,从小我就有元素力量使用的天赋,所以我的感知能力很强,通常不用眼睛看耳朵听都能感受到家人的存在,但那天,我在家中已无法感知到弟弟和父亲的存在。那一瞬间真的好无助,难道母亲已经提前杀了他们吗?
父亲一直都是普通人,弟弟还年幼,才四岁,还没到确认他拥有控制元素能力的年龄。可是父亲很爱母亲,很爱我和弟弟,为什么他必须要陨落?我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但我还不想失去希望,也许母亲真的是在装冷酷,因为作为光明大祭司,她背负了太多,不能失去属于大祭司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名望。但是我不相信她会那么心狠,也许母亲只是把父亲和弟弟藏起来了而已。
对,我要相信母亲,带着这份苟延残喘的希望,我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里一片死寂,我看到母亲瘫坐在地上,脸上是鲜血的痕迹。
“母亲,父亲和弟弟呢?”我颤抖着问母亲,不敢再让自己思考。
母亲缓缓向我爬来,她的腿好像站不起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抱住我,对我咧着嘴苦笑:“都结束了,扎克,他们都陨落了,这下没人能再动摇我光明大祭司的位置和声誉了……扎克,双日凌空,必有祸哉,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部落更多的人,我必须用生命守护部落……扎克,妈妈好累,可以让妈妈在你肩膀上睡会吗……”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这个女人,不,她不是人,他是恶魔!
那一瞬间我仿佛流干了眼泪,我疯狂的跑了很久,跑着跑着,好像跑到了一个小湖边,如果可以,真想跳下去,长眠不醒,可是我在到达小湖边前,就已经意识涣散,晕了过去,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贝壳担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