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阑珊坐在他的屋子里，屋外传来急促的声音。
“进来！”
“报告长老，弟子这几日巡逻，发现东北方向，吊岩山附近的几个弟子失踪了，他们是负责看守东北结界的。”
“速速派人去把那里看住，我去禀告大长老，此事不要声张。”
“是！”
咚咚咚——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果真不来这里就找不到你了。”
木小九冷哧。
“怎的，木少爷这是有意见了，我的妹妹来我这里，未必有什么不妥么？”
夏凌不甘示弱，走了几步上前，拦在了江小染的前面。
“小染，跟我走，我有事要问你。”
江小染看了眼夏凌，“凌哥哥，我先走了。”
“染染，你！”
夏凌袖子一甩，就往里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师傅，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问我？”
江小染一直跟在木小九的身后走着，总是落后一步，木小九的边上还站着亦秋儿。
她还时不时回头看江小染一眼，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江小染惊呆了，这个女子，那眼神，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她平日里最是温柔，善解人意，善良又美丽，让人一句重话都 不忍说，可是，方才？
江小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难道是错觉。
再胎眼时，看到木小九身边的亦秋儿投来一个柔和的眼神，唇角微抿。
想来这定然就是错觉了。
又走了几步，到了大长老的院子前，木小九停下了脚步，“秋儿，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单独跟小染说。”
“是，公子。”
亦秋儿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临走时朝着江小染温柔地笑了笑。
江小染也微微抬起了嘴角。
木小九带着江小染左绕右绕，从院子边的小路绕到了桃林里。
“小染，你告诉我，我们茶水中的西域迷药，是不是你下的。”
“师傅，你竟然，这样怀疑我么？”
江小染的心一沉。
“如果不是你的话，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木小九声色严厉。
江小染往后退，木小九步步紧逼，一步一步走上前，“小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是别人威胁你的，我便会原谅你，可是，你……”
“我一直在你的身边，我哪里来的西域迷药，我甚至都没有去过西域。”
江小染冷笑起来，“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还是不相信我么？”
木小九的脸色一黑，眼睛里很是冷漠
“小染，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跟你那个青梅竹马，就是想要我在武林大会上输给他，你为了他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不惜长时间在我的茶水里投放西域迷药，封锁我的内里，想废了我是么，我告诉你，别想得逞！”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对么？”
江小染眸子里的火苗都被他的冰冷无情，给浇灭了。
“没错！”
木小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你给我滚吧，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徒弟！”
江小染笑了起来，“你让我滚？哈哈，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收我为徒，还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灭门仇人的儿子，自己依旧狠不下心，可是他却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就这样怀疑她，让她滚。
江小染笑着，笑得越来越大声了，她的眼角夹着一滴泪。
“我当初，不过是看你可怜而已。”
“我可怜？”
江小染自嘲起来，“是啊，是我可怜而已。”
她抄起腰间的长剑，抓起一把头发，噔的一声，长剑落地，一撮长发随着飘散的桃花，飞了。
“从今以后，你我师徒之情，恩断义绝。”
木小九不知怎的，眼角突然有一滴眼泪滑落了。
“滚。”
一个字出口，木小九的眸子又黯淡下去了，明明是他让她滚的，怎的心里会难么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那个女子，蛇蝎心肠。
那个女子，没有一点真诚，在他的身边，就是为了帮助夏凌。
而这些想法是从何而来的，木小九一点都不知道，可是偏偏这些想法完完全全地占据了他的脑子，挥之不去。
江小染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她绝望着，一步步往后退。
她不屑于解释，既然你怀疑了，解释又有何用，明明不是她做的，可是他早就认定是她了。
那挣扎还有什么用，不如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与他抗衡到底。
她往后退，一步有一步，逼近了悬崖。
木小九看到了，心里咯噔了一声，可是脑子却越来越晕了，眼前一黑，倒在了一片桃花里。
江小染闭上了眼睛，往后仰。
耳旁的风在呼啸着，刺骨的风在自己的身边肆虐，越来越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江小染就当做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了，一个并不美好，还带着些泪水了梦。
“师傅，别了。”
她的唇干裂，着，最后几个字出口。
砰地一声，淹没在了群山之中。
这华山之巅的悬崖下，不是乱石，就是参天的大树。
落下去的人，都会粉身碎骨。
亦秋儿走到了木小九的边上，她的之间，滑过木小九的脸庞。
“师傅，呵呵，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那碍眼的徒弟了。”
亦秋儿搀扶起木小九，“木小九，你真是太单纯，太好玩了。”
她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从今以后，我会给你好好铺一条路的。”
木小九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心里一声咯噔之后，人就仿佛进入了混沌之中，周遭全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就连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也听不见。
眼前也是什么都没有，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睁开了眼睛还是闭上的。
脑子里断断续续的片段，让他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抽痛。
“师……”
这是谁？
木小九再也想不起来了。
眼角处有些冰冰凉凉的。
他伸手探了探，送到了自己的嘴里，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