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白熙回到居所后。
门一关,一只白兔就窜了出来。
还没窜出几步,白兔忽然惨叫一声,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白熙身上的青衣瞬间变成黑袍,袍子上红花妖冶,他的五官也随之深邃,清澈的双瞳幽深无底,五官俊美而邪魔,正是夜熙。
他飞快将左手朝装着蓬莱紫兰的袋子捏了个诀,幽冥烈火燃了起来,顷刻间,就将一袋子的灵花烧成灰。
白兔恹恹道:“王兄,还是让如玉快点想办法把那株蓬莱紫兰除掉吧,这花太讨厌了。”又怯怯的看了夜熙一眼,“若是我在自己的本体之中,就不必惧怕这东西了。”
“那只怕我们一踏入大曜,天音司的人就察觉了。”夜熙淡淡瞥了她一眼,“别忘了,你有根手指落在了天音司。”
白兔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提这茬了。
天音司有追踪秘术,只要她的本体出现在大曜,他们就可以通过那根断指,找到她。
白兔蹭了蹭夜熙的腿,见他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大着胆子跃上膝盖,爪子拖着脸问道:“王兄,是她吗?”
夜熙伸手,掌心慢慢凝结出一颗紫色的珠子,只不过这紫色色泽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华,夜熙的脸色,也瞬间暗沉了下去。
“不是她。”
这个珠子,能收集天命之女的气息,若舒芙是,方才他跟她呆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收集到的气息,足够让这颗珠子紫光璀璨。
他话音落下,白兔忽然开口,“王兄,快看。”
一看,只见暗沉沉的紫色珠子中,忽然亮起一道萤火般的光芒。
“有意思,这意味着……她不是天命之女,但是,她跟天命之女,有过接触。”夜熙的心情总算好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
“如此一来,就可以从舒芙身边下手,来找到天命之女。”白兔蹦跶了几下,“王兄安排今天的这场戏,总算没有白费。”
“白费?就算今天在舒芙身上一无所获,这场戏都不会白费。”夜熙唇角笑意渐深,“说起来,还真是意外之喜,当年那一批失败品,竟然就在驱邪司。”
白兔好奇问道:“什么失败品?”
“就是不听王兄的话,还想跟王兄作对之人。”夜熙温柔摸了摸白兔的头,“不像沅儿,一直都乖乖的听王兄的话。”
白兔被拍得舒服,眯起了眼睛,出主意道:“不听话,那王兄就 的惩罚他们好了,惩罚到听话为止。”
“嗯。”夜熙唇角笑意更深了,“王兄的法力,今非昔比,这次,他们会好好听话的。”
白兔完全趴下来,又警醒道:“纵然王兄法力高强,但这舒芙太邪门,一定要万分小心,还有她的灵宠金丝鸟,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想到当初正是因为这只鸟,她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没有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魂体龟缩在一具兔子身上,岚沅就气得牙痒。
夜熙被她这一提醒,忽然起了心思,“想不想换副身躯?”
若是金丝鸟是别人的灵宠,岚沅当然愿意,但舒芙——
想起当时此人踩在江蛮子的心口,问她到底是谁是的情形,白兔猛地摇了摇头,岚沅有种直觉,若是她敢附身到金丝鸟身上去,舒芙定会发现她,杀了她。
夜熙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如玉那边有消息过来没?竺山怎么说?”
白兔迟疑了一下,才答道:“竺山说,若是王兄能帮他拿到被镇压在小蛮陂底下的先祖遗骸,并送他出帝都,他愿意全力配合王兄的计划。”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谈条件。”夜熙笑意转冷,“蛮族人果然贪得无厌,藏身之所还是我们帮他安排的,暂时安全了,到回头跟我谈起条件来了,既然不识抬举,传令下去,将他藏身之处透露出去,是时候,让这场戏更热闹了。”
于是,这天晚上,一个小毛贼翻进城西一座空置许久的宅子,想要碰运气偷点东西,结果,误打误撞的,打开了这座宅子的密室,看到了密室中,呼呼大睡的蛮人。
小毛贼胆子差点吓破,全凭一股求生的意志撑着,才在冷汗潺潺中,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宅子,一出了宅子,他再也撑不住,疯狂大叫:“救命啊……有蛮族人……”
这所宅子在西郊,距离小蛮山有段距离,但因为这段日子,整个西郊都在天音司的严密监控中,是以,一有风吹草动,就有人赶了过来。
领头的正是白霖,他一把抓住毛贼的领子,“蛮人在哪儿?”
毛贼颤抖着指了指一处宅子。
白霖旁边的人一看,脸色就变了,“你休要胡言乱语,那是国舅爷的宅子。”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带的宅子都仔细搜查过,唯独这间没人敢去查。
“我没有说谎,蛮人就在那宅子的密室中,像座小山,把密室都塞满了,要不是他正睡着,我现在只怕已经被他撕碎了。”性命之前,小毛贼哪儿还顾忌什么。
“就是天王老子的宅子,也得去查。”白霖冷冷横了副手一眼,率先踹门进去,飞快赶到了小毛贼所说的密室。
哪知,密室中什么也没有。
很快,天音司的人将整座宅子彻底翻检了一遍,没找到半点儿蛮人的身影。
副手回身就很踹了毛贼一脚,“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看到蛮人?还有,这大半夜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小毛贼也傻眼了,再想起方才听眼前之人说着宅子是国舅爷的,哪里还敢坚持,唯唯诺诺道:“我、我恍惚看到一个黑影进了这个宅子,可能是我看错了。”
副手气得又踹了他一脚,赶紧去找白霖报备,“堂主,此人……”
一句话还没说话,视线看到什么,怔住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脚印。
不,应该说,是一串,一串巨大的,绿色的脚印。
脚印从窗下开始,越往远处绿色越浅,最后消失了。
“那是蛮人的血,他的脚受伤了。”副手快步走近,看到窗下的千针阵时,瞬间明白过来,那蛮人有如铁板的脚底,为何会受伤了。
有了发现,白霖立刻带领手下,顺着足迹追了过去,又唤来信鸟,传讯其他人,共同围剿,务必将此蛮人抓住。
忙乱中,副手趁人不备,唤来自己的信鸟,悄声吩咐了几句,信鸟点点头,展翅朝着皇宫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天夜里,凤栖宫里,圣后手一抖,‘啪’地摔了茶盏。
“什么?逃逸入京的蛮人,躲进了国舅爷西郊的宅子!”
圣后凤眼充满了狠厉之色,“查,让天音司给本宫彻底查清楚,一定要将此蛮人抓住,需要提审国舅爷的地方,也不用顾忌本宫的面子,本宫是叶家人,但更是大曜的圣后,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做出有害大曜安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