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假装生病
月童2018-05-14 12:003,541

  “见过神王。”

  裴长卿朝那车夫摆了摆手,便走向莞尔,淡声道:“县主既然学武强身,又何必出手便夺人性命。”

  白衣墨发,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莞尔盯着他看了一眼,说道:“原来是神王手下,怪不得武功出神莫测。臣女强身健体便是为了大敌当前可全身而退,谁丢了性命,那是本事不济。”

  “本王车夫曾是十万大军教头,今日只是不愿与县主为难。”

  莞尔听罢,便冷笑道:“既然是曾经,说明现下就是奴才。本县主出手教他规矩有何不可!”

  裴长卿眉心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那双冰凉如水的眸子直直得看过来,似乎要看透人心。

  他勾了一下唇角,语带嘲讽道:“王大人倒是将县主养的知书达礼,只是如今王、武、萧三家夺势,县主这肆意妄为怕是要给自家招不少麻烦,与其在此为难本王车夫,还不如留心最近得罪何人,免得他日一朝事败,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这话着实狠毒,莞尔听罢便要与他理论,被巴图拽住手臂。

  “主子不可。”

  而此时,裴长卿忽然又转向巴图,意味不明的说道:“赫兰巴图,想你当初以一当百,神勇非凡,竟甘心屈身于一个女子膝下为奴,蒙舍国第一勇士之称,可真是被你糟蹋了。”

  莞尔听罢立马出声辩驳,“神王大人没仗打,所以闲出毛病了么,竟然连本县主的护卫都要管!巴图不是奴仆,他是我的亲人,他更没有糟蹋自己,他是最勇敢忠诚之人!”

  裴长卿倒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巴图。

  “本王当年承诺依旧有效,你若归我神王府,待他日蒙舍重建,你便是一品大将,统领整个部族军队……”

  “巴图,多谢王爷美意。”

  说罢便退到莞尔身后,垂眼不再说话。

  莞尔冷冷的瞪着裴长卿,似乎他再多说一句便扑上去撕咬。

  而裴长卿看着刚到自己胸口的莞尔眼睛寒光乍现,犹如护食的小兽,不禁笑了一声。

  “世事无常,人各有命,县主多保重。”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莞尔一直看着那黑车出了宫门才转身看向巴图。

  “你们先前相识?”

  “蒙舍部族被天朝十万铁骑征服,当时领兵之人便是神王,他让属下效忠神王府,属下不愿。”

  莞尔抬脚踢了自家马车一脚,狠声道:“这些黑心的人,只因自己大权在握便操纵别人,我好恨!”

  巴图见她竟红了眼眶,便沉声道:“是皇后又以大人为由,要挟你?”

  “她竟让我入宫为妃,助她成事,巩固王、柳两家权势!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百年以后便将后位给我,真是可笑至极!你且看着,她若真的逼我至此,我便将后宫搅的永世不得安宁!”

  “是否去信同大人商议。”

  “不必,父亲远在肃州,本就劳苦艰难,我不想让他累心。”

  说罢又将偷听到的话说与巴图,他听完亦是吃惊,“萧家未勉太过心急,萧淑妃怀胎还不定是男是女,怎的就要对大人下手?而且,武媚向来诡计多端,在她殿内听到的消息未必当真,属下这便差人到前朝打听。”

  “嗯,也好,省的落人圈套。”

  巴图驱车将莞尔送回,便去忙碌。一面要去寻半夏,一面还要打听此次出征弓月城之事。

  莞尔回到王家宅中,直奔自己的院落,皇后安排的人早早立于门边,她进去后略微梳洗一番,便在书案前摆弄棋子。

  待午夜时分,院内响起“咕噜咕噜”的鸟叫,莞尔起身打开窗户,又借口宵夜,将下人打发走,半夏才从窗户闪了进来。

  “莞尔,什么事这般急!

  半夏一身男装,眉目英气,打眼一看确实像个英俊少年。只是现在披风歪斜,头发凌乱,有些狼狈,应该是被巴图催促着赶回来。

  她一直住在城外清风山庄,名下有诸多产业,都以夏半生为名经营,自从莞尔父女二人被召回京中,她便也跟了来,在城外落户,时常替她探听一些消息。

  莞尔见她心急,便将她拉到书案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

  沉声道:“半夏,你手下可有军中人脉?能否打探的到西北一代军情?”

  半夏点点头,说道:“有,不过那几人都是军中小兵,我才安排进去,消息不见得灵通。你若担心王世伯,我便另想办法。”

  “听闻,近日西北又要起战事,西突厥进犯边境,吐蕃则虎视眈眈,要么联手突厥攻打天朝大军,要么就会和天朝合谋吞下西突厥。所以此次出征面对的既是凶悍的外族,还有军中的明争暗斗,父亲被任命为将,我着实为他担心。若是被人借机陷害,远在数千里之地,真是无处申冤。”

  半夏拢了拢衣袖,说道:“你稍安勿躁,王家和柳家定会派人助王世伯,怎会轻易被害,放心吧。”

  “希望如此,探听消息一事便拜托你了,一有消息你便来寻我。”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半夏便急匆匆的离去。

  莞尔站在窗口看着乌云遮月叹息一声,说道:“巴图,你说人为何这般麻烦。年少时无忧无虑却总是盼着长大,等长大了却又觉得儿时真好事事不愁,我现在便常常梦到山庄里的日子,种田打猎时不时去衙门陪爹爹处理公务,真真是神仙日子。而今,锦衣华服,人人艳羡,反倒觉得无聊透顶,烦闷至极!”

  巴图立在窗外,抱臂靠着墙,闻言道:“长大成人本就是要受苦的,人人都有自己要守护之事,所以便会相互争斗。”

  莞尔闻言觉得有趣,便问道:“那你守护何事?”

  “巴图守护你。”

  “哈哈,好!咱们日后并肩行走江湖,我坑蒙拐骗,你便断后挨打!”

  巴图听罢轻笑出声,抬头看向夜空,一直到云开月出大地一片银光。

  这一夜,她睡得发沉,醒来时便借故染了风寒在屋中静养,皇后的眼线,王家的下人很快便将消息散了出去。

  皇帝、皇后的赏赐一个时辰后便放在案上,派来的御医开了方子,细细嘱咐一番便走了。

  等人群都散了,巴图才拿着一包点心进来。

  “湿寒之物毕竟伤身,为何不用其他法子。”

  莞尔将汤药都倒入花盆,将一粒赤红色的药丸咽下,片刻后便面色潮红,气息不畅像个风寒重症之人。

  她靠在床头有气无力道:“只有我病了他们才无计可施,皇后定与王、柳两家商议,想将我送进去争宠,只是武媚恰好怀胎,皇帝心疼不已,皇后焦头烂额顾不上我,待她部署好一切,便会来收拾我了。”

  巴图为她添了一杯热茶,回身看着屋外探头探脑的婢女,抿了抿唇,淡声道:“此地确实凶险。”

  “所以,与其如此,我倒不如留在父亲身边,即便战死沙场,也好过在硝烟弥漫的后宫丢了性命。”

  巴图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见她闭上眼沉沉睡去,便起身出了外头。

  角落传来婢女的小声议论,大体是说莞尔不知检点和护卫孤男寡女共处。

  巴图猛地抽刀砍在墙壁上,冷声道:“若再胡言乱语,我便砍了你们的头,滚!”

  几人匆匆离去,他又站到门口,目光如炬,好似一杆铁枪纹丝不动。

  先前,刚回京师,王家便以外男不得入后宅为由,将巴图调到外院。莞尔不许,硬是和王家大闹一场,直到皇后特命他能入内院守卫,莞尔才收敛起来,不再随意顶撞王家长辈。

  思及此,巴图脸上浮出一抹微笑回身看了看卧房,又继续守着。

  这一守便是五日。

  期间,莞尔的病症时好时坏,皇后起初还日日问,之后便差了御医过来。

  莞尔巴不得他们忙乱起来自顾不暇,所以抓紧时间打探消息,听闻朝廷确实正在征兵挥师西北,领兵之人也同那名武家家臣说的一致。

  萧家确实有正副四将请命带兵,皇帝见状很是欣慰,立即赏了萧淑妃一座白玉观音像,将她从原先住的绫绮殿迁入紫宸殿东侧的浴堂殿。

  浴堂殿虽不及含凉殿规模大,却离着皇帝的寝殿最近。

  故技重施,又是迁殿以示荣宠。

  莞尔蹙眉叩着书案,琢磨着朝堂局势。

  武家和萧家都受了赏,一干朝臣望风而动纷纷献媚示好,倒是王家和柳家,父亲为裴将军手下副将,柳家亦有一人为萧家手下副将。两家只被夸赞了一句,并未得到什么封赏。

  兀自喃喃道:“王家和柳家怕是要急疯了,皇帝态度淡淡,他们便如火上蚂蚁,待开战后若再打个败仗,那可真要狗急跳墙了。”

  说罢听着外头有响动,巴图已闪身出去,片刻后半夏进来,说道:“这也难怪,此次出征,咱们这天朝军队倒是一出大戏,也不知皇帝作何想法,竟让这些人凑成军队,别仗还没打,自家人倒是斗成一团。”

  说罢,灌了口凉茶,撇了撇嘴说道:“据探子的消息,王世伯正在裴将军麾下,与萧家人不是一路,他们此次分了三军,分正侧三路围攻。神王府裴将军素来治军严明,定不会参与那几家的纷争,有他做上峰世伯定不会有事。”

  莞尔听罢总算放了心,笑道:“是我草木皆兵了,不过战事还未开始,之后事你继续留意。”

  “嗯。”

  “来,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半夏抢过食盒,眼睛发亮高兴道:“你自己做的脆皮鸭!”

  莞尔笑笑,替她倒了一杯自己酿的桂花酒,便坐在对面看着。

  心里大石落地,人也轻松了些,便寻思着如何躲开皇宫之事,便随口说道:“近日城中又有凶案,有户人家半夜被杀,凶手至今没有踪迹,大理寺正在悬赏,我打算揭榜查案。”

继续阅读:第7章 揭榜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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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疑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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