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皖第二天就和晏绥去了家具城,看了各式各样的家居用品,有一些非常满意的就会记下来,然后接着看,等到时候都搭配好买回家就行了。
季皖毕竟也是第一次嫁女儿,还有人多不懂的地方,还好,最近因为去跳广场舞,认识了不少大妈,每到周嘉鱼下午下班回来,季皖就会出去和他们交流,讨教讨教一些细节,因为晏绥的妈妈不在国内,所以季皖还要操心婚礼上的各种习俗和忌讳,虽然这些都能交给别人去做,但是季皖觉得自己亲自来做会更放心,更何况周嘉鱼是她唯一的宝贝女儿。
这天,季皖晚上回家后突然想起来楼上的准备做他们结婚新房的那一间的朝向是朝西,太阳东升西落,这样会不会不吉利,去问周嘉鱼,她肯定不懂,季皖就想起来唐音,一直想要通知自己这位好朋友,正好问问她,再告诉她婚期。
唐音和唐舜正在吃饭,唐音的手机放在手边,两人同时看见了来电提醒,唐音接起电话。
“嘉鱼妈妈,好久没有见面了啊。”唐音笑道。
“是啊,我刚刚还在想我们各忙各的事,真的好久没有联系了呢。”季皖坐在沙发上,晏绥正研究着一本服装设计的书,自从上次周嘉鱼提起,就专心致志学习起来了。
“家里孩子事情多,你说,他们小时候我们闲不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但是要操心的事一样没少。”唐音无奈笑道。
“可不是,这不,我们嘉鱼马上要结婚,我这么长时间都在忙呢,我打电话给你也是想跟你说说这事。”季皖话赶话就说道这里了。
唐音听了一顿,下意识地看向了唐舜,接着惊讶笑道:“你说嘉鱼?这么快?”
季皖叹了口气,道:“是啊,女大不中留,现在遇到合适的了,结婚是早晚的事,早点结,也能早些安定下来,晏绥是个可靠的孩子。”
“说的是,嘉鱼晏绥这俩孩子都懂事得很,肯定会好好的。”唐音只能强颜欢笑。
季皖接下来又跟唐音聊了一会,挂了电话。
唐舜安静地吃完了饭,唐音担心地看着他。
“什么好事情?”唐舜问。
“嘉鱼她妈妈说,他和晏绥三月份举办婚礼,特地告诉我一声。”唐音说。
唐舜像是听到了一个普通的消息一样,‘嗯’了一声就起身,跟唐音说了一句‘我回房间休息’就离开了。
唐音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也没办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唐舜都没再出过门,唐音让他吃饭就吃饭,让他睡觉就睡觉,但是,就像是没有了魂一样。
唐音很多次都想跟他说:不要再执着了,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但是一看到唐舜渐渐消瘦的身影,就舍不得在说什么。
晚上,唐舜连晚饭都没吃就说自己要睡了,唐音推开他卧室的门,一片漆黑,温度也低,看来好久都没有打开过窗户了。
唐音看见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的唐舜,瞬间觉得心疼万分。
“儿啊。”唐音心疼地叫了一声。
唐舜转过身子,黑暗中看见自己的母亲,打开床头的昏暗的台灯。
“妈,怎么了?”
“妈心疼你呀!”唐音忍不住哽咽了,“你这样妈妈看着能好受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呀,你有自己的生活啊。”唐音坐在了唐舜的床边。
“妈,我就是…有一点不舒服,没事的。”唐舜也红了眼睛,唐音的痛心让他感到内疚。
“儿子,嘉鱼就要结婚了,和晏绥,经历了这么多,妈妈也觉得你跟她并不是那么合适,我知道你有不甘心,但是人生更多的是要成全别人,也是成全自己啊,你和嘉鱼一起长大,但是你也是在晏绥出现之后才去表示自己喜欢她,你自己觉得是不是非她不可呢?如果不是,那就去跟她见一面,祝她幸福吧,那样你也能解脱自己了。”唐音劝道。
唐舜眼泪流了出来,头扭到一边,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你放开了,才能去找别的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和幸福,妈妈过了这么久,现在让自己比较幸福地生活着,就是让自己看开一些,觉得不能得到的东西,虽然想要,但是会告诉自己,别的也许更适合自己,至少比现在忍受痛苦却如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要好,听妈妈的话,走出去面对吧。”唐音拍了拍唐舜的后背,静默了片刻。
唐舜知道唐音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么久以来,虽然对周嘉鱼有心,但是并不纯粹,之后更加是加害于她,论谁都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对自己的人。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去找她的,您放心。”唐舜没有看唐音,因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唐音知道唐舜已经把话听进去了,默默地关门出去了。
唐舜想了一夜,从小时候跟周嘉鱼一起玩耍,到长大后的没有那么经常见面,自己打拼事业,再到晏绥的出现让自己嫉妒不甘,最后是周嘉鱼对自己失望的眼神,这个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内心挥散不去。
第二天一早,唐舜起床整理自己,刮去了存了很久的胡子,换上了整洁一新的衣服,和以前事业正好的时候一样,精神非常,想了一夜之后,唐舜决定去见周嘉鱼,说什么没有想好,但是就是想要见她一面。
周嘉鱼接到唐舜电话的时候可以说用惊讶来表示了,没想到唐舜竟然还会打电话过来。
“有事吗?”周嘉鱼觉得自己已经跟他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我想见你一面。”
“可是我不想见你。”
“听说你要结婚了。”
“是的,但是我没打算请你来。”
唐舜苦笑:“嗯,我知道了。”转而说,“我今天想见你一面,跟你聊聊。”
“现在说不行?”
“嘉鱼…就这一面,结婚前。”唐舜坚持。
周嘉鱼听出了唐舜话里的苦涩,但是又不放心去见他。
“我就要结婚了,最近有点忙,你到我家附近的咖啡店来,我去见你。”
周嘉鱼定了地方,觉得一杯咖啡的时间已经足够说清楚他们两个之间不堪的事情。
“好,我马上就到。”唐舜马上答应。
再次见到唐舜周嘉鱼也吃了一惊,虽然精神还不错,但是很明显,唐舜瘦了很多,没有了以往的风度翩翩的微笑,看见自己,也只是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嘴角。
周嘉鱼在他对面坐下,唐舜为她叫了一杯咖啡。
“说吧。”周嘉鱼端起咖啡,心里暗暗想,咖啡喝完,谈话结束。
唐舜从周嘉鱼的眼神里读出了不耐。
“我之前对你的表白是真心的,我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还敢说这样的话你肯定会讽刺我。”唐舜苦笑,“连我自己都觉得讽刺。”
周嘉鱼没有说话,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大学毕业来时忙自己的事业,我想要一个成功的事业,所以我拼命工作,所以我那时候并没有在乎很多事情,包括你,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你一直在那里,不会走掉,从小就是。”
“但是,晏绥的出现让我有了危机感,那时候我的店也已经很成功,我想我跟你表白你肯定会接受我,但是,当时你的心好像已经不在了,我开始慌了。”唐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咖啡苦,还是心里苦。
周嘉鱼微笑对他:“所以呢,让你想要报复晏绥,同时再顺便报复我一下?还是主要目标是我,晏绥是顺带的?”
“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伤害你,我也很后悔…我只想让你回到过去,没有他的时候。”唐舜着急解释。
“哈哈!唐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想要把一个人从另一个人那里抹去,用暴力的方法,你觉得你是神吗?”周嘉鱼觉得唐舜可笑至极,同时也可恶至极。
唐舜也笑:“是啊,我不是神,所以我失败了,其实,我对你的感情我自己也说不清…你有烹饪的天赋,简简单单地就能成功,甚至我努力了很久的东西你也能不费力气地就能得到,我同时肌肤着你们两个,但同时我又对你舍不得,呵呵,我也觉得我这个心理有些不正常了。”
周嘉鱼冷下了脸:“是不正常,能把别人得到的成果说成是随随便便成功的人心理确实有些变态,这是我不能理解的,这样看来,你能对我毫不留情地下手,也没有那么稀奇了,请不要再说以前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回不到以前了,况且,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周嘉鱼说出了事实,也完全摧毁了唐舜的心理防线,它的脸色灰败,晚上精心做的伪装一瞬间坍塌。
“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也都看清楚了彼此,我觉得以后也没有再继续联系的必要了,我不再恨你,但也不再想见到你,希望这是最后一面。”周嘉鱼起身就离开了。
唐舜没有任何理由再让她回头一次,真的是以前只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