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思索自己的事,却是没有说话,偌大一个房间里只有二人的微不可闻的细微呼吸声和偶尔从床榻那里传来的细细嗦嗦的动作声。
看着喻飞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君扬也丝毫不会担心床上的皇帝突然醒过来,所以也是一副深沉的模样。
但是实际上君扬已经在心里想着如何撩这个美艳无双的绝色美人,不过在百番思索也没有得到头绪,便想着从喻飞烟对自己的态度下手,不过不一会也抛到一边。
因为眼下有两个问题就摆在眼前,其一是,喻飞烟究竟如何学会催眠术,而且是到了哪种程度?
其二便是,喻飞烟今日如此,将她对待皇帝的敷衍暴露在他面前,究竟是表示她相信了自己还是…试探?而不论是否相信或者试探,那之后呢?她的目的究竟是何?
是找一个帮凶亦或者?
可是以他看人的准确,和对喻飞烟的了解,喻飞烟根本不会是那种想要依靠别人的人。
并非只是看起来那般,可能是因为经常练习媚术,让她原本有些冰冷僵硬的外表有了些许柔和,而眼眸中常常是似嗔似怪,涟漪浅浅。但是君扬却能够从她的眸子里偶尔流露出来的坚毅和倔强猜测出,她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女子。她艳是艳了点,但是谁没有自己的保护色呢?就比如那些卧薪藏胆的皇子嫡子亦或是庶子,你又怎么能知道他们之中哪个是真正的无能,真正的沉迷美色自甘堕落纨绔子弟?
那些隐藏很深的,要么是最终平平安安浑浑噩噩度过一生,要么就在他强大的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给出了致命一击。
但是并没有人会说什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那些历史都是由胜者写的。这不是什么不公,而是自然的生存法则。
只要能够活下来,只要能够达到目的,装猫扮狗又如何,只要他最后能够成功反击,人们只会说他忍辱负重,可堪大用。
但是重要的是,你可不能因为装猫狗久了,就真的成了那般,所以,喻飞烟这样的在困境与绝望中,虽然孤立无援,可是依旧眸光闪闪充满希望的才是君扬最为欣赏的。
可是君扬却不知道此刻的喻飞烟的处境多么难堪,不然在了解了喻飞烟的处境,以及对君扬的赏识还有即将把自己的希望托付给君扬。
那说不定,君扬还真有可能怒发冲冠为红颜怒。
管他是皇帝还是什么天王老子,先掀翻了他再说!
那边君扬在心中苦苦思索不得其解,而与此同时喻飞烟也在心里做着极大的心里斗争。
如果她这次真的选择了君扬的帮助,那么就算是背叛了宗派,宗派以后自然不会再护着她也更不会提供给她任何便利,甚至是驱逐她,可是驱逐她是小事,她如此实力而且又身体康健的,又如何需要担心生存,但是她更担心的是宗派会因此将她划为背叛之人,从此全大陆通缉她,不死不休。可是如果她不这样做,那么就将会再次面临前途渺茫的困境,也会很大的可能,如同前任宗派圣女的下场,为了宗派尽心尽力付出青春身子甚至生命,但是当他陨落之时,却是没有任何人去为她善后,也没有人放在心上,甚至没有记得她的存在。
只是将她替补了上来,继续为宗派服务。她怕啊,真的怕,多少次她午夜梦回的时候,便会回想起来那个笑起来十分温婉的女子,可是如今就算是祭拜,却却连一个衣冠冢都没有。
也不知道那个已经消失的女子,看到自己尽心尽力,一心为了的宗派这样对待她,会不会后悔?
后悔自己当时没有一点私心,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自己的毅然决然?
她好怕自己也会如同她一样会死无所谓,她也怕自己死后连个安静的息身之地都没有,她也怕自己魂飞魄散后没有丝毫依靠却还要被落得被人辱骂的模样。
她怎么甘心?她怎么会甘心啊!
喻飞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明确,越想越觉得自己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去拼一拼,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想着,喻飞烟迷茫的眼神坚定了起来,整个人身上除了自带的媚气之外,还有一股让人说不出道不明,让人为之吸引,为之倾倒的风采。
那股风采,除了自信,还有她对生存的希望以及向往。
此刻的喻飞烟,在做好了自己以后的决定以后,就如同拨开云雾重新沐浴在了阳光之下,整个人都清爽起来,她只感觉这么久以来,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以及束缚着她的带着荆棘的藤蔓,一下子被用利刃斩断,整个身体的毛孔都在自由的呼吸,喧嚣的叫着自己的重获新生。
但是陷入沉思的君扬却是没有并没有注意到喻飞烟的变化,依旧抿紧着嘴唇目光涣散的盯着一处。
喻飞烟看着君扬这般能够沉得住气(误会),便决定再多等一会。与此同时目光却是来来回回打量着君扬。
当然,一般在谈话之中,先开口的人往往会失去主动权,但是除非你是控制能力极强的人,才能够抢回主导权。
而这主导权又有何用呢?它可以让你带动整个聊天的进展和进展方向,让对方处于弱势,从而各种引导,让对方陷入迷茫,最后达到自己的各种目的。
所以每次大家族谈话或者谈判什么的时候,总会有一段是无人讲话,陷入沉默。
实则这些人要么是为了占据谈话的主导地位,要么就是为了向对方施加威压,敲打对方从而控制对方或者让其对自己产生从心底的畏惧。
而君扬可能也觉得自己没有想通的能力,也就抛开了疑窦,索性准备直接询问喻飞烟,却猛然发现喻飞烟正笑似非笑的看着自己,而且好像还不是一会了。
便微微聚拢了目光,状似无态的扯了扯嘴角,略带无赖的说,“莫非飞烟美人忽然发觉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春心荡漾了?”
喻飞烟闻言红了脸,但是却是垂下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其实喻飞烟在打量君扬的过程中也的确发现君扬不仅容貌俊朗,而且特别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让人心动的那种。但是喻飞烟自己也是个美人,相对容貌的诱惑会抵抗力强很多。但是当听到君扬如此痞痞的不正经的玩笑,却也是害羞了。
“君公子这般讲话可是取笑本宫不成?”喻飞烟向来不屑这个妃子身份,但是看到君扬得意的样子不由的心生恼意,反正自己还没有摊牌,现在用用也是可以的。
“哎呦,飞烟美人这就生气了?”君扬听到喻飞烟第一次自称本宫,而且又想到刚刚喻飞烟对皇帝做的事,脸上笑意更浓,连忙作揖,一副小的知错的模样开口道,“是在下不才的错,居然惹美人动怒,该打该打。”
喻飞烟看到君扬取笑自己的意味更深,脸一下子红到脖子跟,连同那如玉的耳朵都染上了红韵,煞是诱人。
可是喻飞烟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多么有风情,只是觉得君扬这般调笑让她更加困窘,感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如同小丑一般。
“你你你…”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君扬却是笑着,伸手将桌子中央的杯子翻过来,自己倒了一些水细饮起来。
喻飞烟看着君扬其实不在意,也没有先前那般羞涩,只是瞪了他一眼,也准备自己倒想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结果君扬却像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一般,手疾眼快的先为她倒了一杯递过去。
“美人请喝,就当是不才为美人赔罪的了!”
喻飞烟依旧是看也不看他,却是接过来杯子优雅的喝起来。
喻飞烟喝完水,隔着窗户纸看着光线的亮度算了算时辰,便君扬继续躲在屏画后,自己却去了老皇帝的床榻旁边在里面拉了一个绳子,便听见外面有细微的铃铛响声,然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快的便有人进来抬了一个大浴桶放在了床榻后面的隔间里,然后向喻飞烟寻求指示,整个过程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喻飞烟只是让她下去等自己沐浴后让一些小太监进来为皇帝整理仪容便让她退下。
宫人们离开后喻飞烟从床榻上起身,小心得避开老皇帝和他碰触过的地方,下了床,然后走到屏画后吩咐君扬今日天色不早下次见面的时间便给他指了一处路让他偷偷的离开。
送走君扬后,喻飞烟才缓缓的走到浴桶中沐浴,把老皇帝碰触过的地方用力擦洗,直到雪白的肌肤变得通红。哪怕是隔着衣服的碰触也让喻飞烟格外反感。
她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让老皇帝宠爱过,所以每次身上自然都没有恩爱的痕迹,所以在对老皇帝施展媚术时候将自己不喜欢其他人近身侍奉的习惯灌输给他,以至于老皇帝吩咐过这大殿里的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吩咐,不能以任何原因冒犯了她。所以才得以次次假装承蒙恩泽却得以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