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小镇客栈中,玉衡子久等不得,心中烦闷,而开阳子又受伤需要静养,叶尘等人也迟迟未归,让他心中很疑惑,难不成出了事情?
终于,玉衡子按捺不住,往离山剑宗赶去,他来到离山主殿上,墨云早已等候多时,玉衡子看到墨云后,皱起眉头,眼眸中闪过不屑之色:“怎么,离山剑宗,现在由你这小辈做主了吗?”
墨云拱手行礼,自我介绍道:“想必阁下就是玉衡子前辈吧,我名墨云,乃是离山剑宗弟子。”
玉衡子其实并未见过墨云,但听闻了一些言语,就是眼前少年逼走了李沧海,他多了几分兴趣,负手傲然道:“三日之期已过,摇光子去了哪儿?”
墨云佯作意外道:“我并未见到摇光子前辈阿!”
“嗯?”
玉衡子闻言,心中忽然有不妙的预感,他环顾四周,发现大殿内除了墨云再无其他,倒退两步,凝声道:“烈火老祖等人呢?”
墨云笑道:“几位老祖有事外出,还未归来,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可以了。”
“你?”玉衡子冷笑道:“你能做主吗?”
墨云摇头,淡笑道:“几位老祖吩咐过了,但凡有损离山剑宗之事,万万不能做。”
玉衡子神情阴沉下来,掌中真元微运,冷凝墨云道:“这么说,你们不愿意归附撼星宗了?”
墨云点头道:“前辈猜的不错,离山剑宗绝不会归附。”
玉衡子看他神情淡然,说话稳重,而且似有所依仗,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忌惮,掌中凝聚的真元也缓缓散去,他沉道:“你当真没有见到摇光子吗?”
墨云还是摇头。
玉衡子看他模样,不似作假,考虑到自己虽然有还虚境修为,但在离山剑宗恐怕会吃亏,一时间难以抉择。
墨云看他犹豫,似看穿其心思,负手淡笑道:“前辈是在担心,我突然出手吗?”
玉衡子闻言,抬眸冷笑道:“就凭你?”
墨云笑了笑,掌中运转一缕赤色火焰,登时受到牵引,整座殿内都跟着变化,一股莫名震撼之力缓缓浮现,使玉衡子心头一惊。
玉衡子面色转冷:“你敢对我出手?”
墨云摇了摇头,但掌中火焰没有熄灭:“非也,此地是我离山剑宗,而主殿本身便是一件法宝凝练而成,身在法器中而不自知,前辈有危险了,我只是在提醒前辈,莫要做出鲁莽举动。”
玉衡子心中怒极,他没想到一名少年敢这么威胁自己,但这大殿,他的确感觉到不寻常,没有轻举妄动,生怕引来不知名攻击,不过倘若这么离开,岂不丢了面子?
玉衡子神情阴沉,犹疑不定。
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来,冷冷抬头道:“墨云,记住你今日的挑衅,玉衡子下次来时,便让你知晓何为后悔。”
说罢,他转身化光,消失在大殿上。
墨云见他离开,松了口气,这大殿的确是至宝,但只有李沧海,或者五大宫主联手才能催动,墨云只不过以真元引动殿宇的力量,迫使他出现攻击罢了,实际上真要打起来,他也要受到这殿宇的攻势。
水月老祖从屏风后走来,淡笑道:“墨云,你这招空城计,连玉衡子都瞒过去了。”
墨云微微摇头,道:“玉衡子只是生性谨慎,若遇到蛮不讲理,不计后果的人,我就要倒霉了。”
水月老祖不置可否,但还是问道:“玉衡子此时离去,一定会再请援兵的。”
墨云也知道,但他没有办法了,露出疲惫之色:“走一步,看一步吧。”
水月老祖明白墨云已尽力,如今只能寄托天玄子快点找回纵云江了。
……
再说玉衡子化作流光离去,心中惊疑不定,对墨云的手段也没有尽信,可他的确没有冒险的必要,而且摇光子也不见了,叶尘等人也不曾回来,肯定出了事情,开阳子还在养伤,他忽然发现,来的三名强者,此时竟只有自己一人了。
面对离山剑宗,即便有还虚境修为,真要鱼死网破的话,吃亏的也是自己,玉衡子人老成精,当然不会做傻事,他决定先回撼星宗找宗主询问清楚。
玉衡子是还虚境强者,脚程很快,回到南部州也只用了两日光景,撼星宗隐于云端,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山脉,绽放出蓝芒异彩,将方圆百里全数笼罩,玉衡子化作紫芒没入其中。
撼星宗大殿气势恢宏,如天宫一般伟岸,地面全是由汉白玉铺成的广场,被云雾笼罩,两边瀑布从天际落下,彩虹拔地而起,形成一道道拱桥,时不时有灵禽仙鸟从高空飞过,真如立身天宫之中。
大殿外由两名身穿淡紫劲装的弟子守护,他们看到玉衡子赶来,忙拱手行礼:“长老!”
玉衡子微微点头:“嗯,宗主在里面吗?”
那弟子回应道:“宗主在内中修炼。”
玉衡子不再问话,径直步入大殿中,大殿上首主位上,一团紫色的光华流转,没有现出真身,但其散出的波动非比寻常。
玉衡子行礼道:“宗主,我回来了。”
上首主位上的紫色光华发出威仪的声音,是中年人:“事情办妥了吗?”
玉衡子汗颜,尴尬道:“出了些问题!”
“哦,什么问题?”紫色光团有些波动,言语中带了不满。
玉衡子沉声道:“叶尘他们在凡尘历练,数日不见踪迹,也没有任何消息,而摇光子师弟在去了一趟离山剑宗后,莫名失踪,我怀疑此中有诈,所以回来禀告。”
“什么!”
听到叶尘失踪,叶龙天当即怒了,体表发出紫色光华,引得上首位置虚空扭曲,散出惊人的恐怖波动。
玉衡子见状,忙道:“宗主无需紧张,以咱们撼星宗的声威,没人敢对叶尘下手的,我看此事多半与离山剑宗脱不了干系,所以想请宗主再派几人过去。”
叶龙天哼了一声,淡淡道:“那就请护法双圣前往吧。“
玉衡子闻言大喜,护法双圣是撼星宗的顶尖强者,修为只比宗主差一点儿,已臻至魂星初境,可以说在北域也是鼎鼎有名的强者,不过欣喜之余,他心中也更加确定叶尘在宗主心目中的重要性。
毕竟这两位强者,可是不世出的。
玉衡子忙道:“我这就去请。”
“慢着……”
忽然,从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玉衡子闻言皱眉,回头看向殿外,神情顿时转冷:“天玄子,你敢独自前来?”
没错,外面出现的白袍老者,正是天玄子,他苍老面容上风轻云淡,凝神巅峰的修为,在这里竟也有底气,他缓缓步入大殿,看向主位上的紫色光华。
天玄子淡淡道:“在下离山剑宗执法首座天玄子,拜见叶宗主!”
叶龙天却是冷呵道:“让正主儿来吧,你还不够资格。”
此话一出,在旁的玉衡子微微一顿,听宗主是话里有话啊,他下意识地看向殿外,赫见一道剑芒从天而落,声势浩荡,只接触的刹那,就引动阵法隆隆巨响,但那柄巨剑却无视阵阻碍,猛然落地,地面跟着颤了三颤,随之,浓郁剑威铺天掩地而来,即便相隔甚远,玉衡子也只觉心中一阵抽搐。
轰隆隆!
“话江山,别九寰,天外晴风远;踏三才,掌乾坤,红尘悟剑声。”
天外风云色变,银芒凭空而现,赫见璀璨光华中,一白衣少年驭光而来,负手间眨眼便已进入殿宇中,没有任何人能拦下他。
落地后,竟是一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但其发丝已黑白参半,身穿白色长袍,背负丝绸剑囊,整个人站在大殿内,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宝剑,单单注视久了,就觉得眼疼痛无比。
玉衡子惊骇非常,这难道就是离山剑宗的小师叔,纵云江?
白袍少年负手落至殿宇内,淡笑看向主位紫色光华,道:“叶龙天,你很有本事,竟欺负到我离山头上!”
叶龙天不为所动,只道:“这是一项考验罢了。”
纵云江却是摆手,轻松道:“考验与否我不管,但现在我来了,就问你,进,还是退。”
他说的轻松,但大殿内早已被无边剑意笼罩,强如玉衡子也只觉得处处受制,这种感觉,他只在宗主身上体会过,有过之而无不及,脸上露出震惊之意。
坐在主位上的紫色光华蓦然不语,身为撼星宗之主,不该如此怯战,但面对孤傲的纵云江,他总难提起自身气势,他知道,纵云江的气势,是经历无数血战得来的,而且全部对决的顶峰强者,百年岁月的积累,北域怕没几个人是其对手。
半晌,他忽然道:“纵云江,撼星宗没有你想的这般简单。”
白袍少年淡淡道:“多强我不管,只要你敢对离山出手,我便让你撼星宗毁去半壁江山!”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却处处凌厉,不给丝毫商量的余地,开玩笑,人家都欺负到门口了,难道还要和颜悦色吗?
玉衡子心头微怒,认为纵云江太狂妄了,他往前踏出一步,道:“纵云江,此为撼星宗,而不是离山剑宗,你要注意言辞。”
“是吗?”
岂料,白袍少年微微一笑,撇了玉衡子一眼,后者顿时如遭雷击,感觉无穷剑意加身,让他接连倒退了好几步,额头上冒出冷汗来,回过神来,就见白袍少年面露不屑:“可惜,你还没有资格与我谈话!”
如数奉还!刚才叶龙天对天玄子说的话,现在也全数还了回去。
纵云江就是如此,睚眦必报,恩怨分明。
而此时,在大殿外,数道强横气息隐约浮现,将这里重重包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