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濛似乎已经琢磨明白这里面的关节所在了,自打她回到队里几乎就没怎么和楚瑶说过话,楚瑶也自知理亏,但还是要和徐濛示好,可常常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只见和徐濛关系比较好的几个队员也开始渐渐疏远楚瑶,冰上中心的领导也开始对楚瑶有了一些微词。
楚瑶别说当主教练了,就连领队这个位子也似乎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这让楚瑶不禁有些坐立难安。相比之下李苏洋倒是在队里如鱼得水,训练进展得很顺利。
李苏洋站在冰场边看着自己的队员们,她心里涌起了一股骄傲的感觉,她忽然有些理解郑教练了,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以割舍和放弃,场上的队员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一点点成长,当她们可以飞翔的时候也就是要走上赛场的时候了。
随着世锦赛的一天天临近,最后一次选拔赛顺利的进行,张晴和之前几个被淘汰的队员重新回到了队里了,这几个队员都是很年轻,拥有一定潜力的队员。被淘汰之后,李苏洋依然给予了她们很多的指导,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训练计划,而她们也并没有让李苏洋失望,在选拔赛里发挥优异,再次脱颖而出,重新回到队伍中。
看着队员们一天天强大起来,李苏洋除了高兴之外,心里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这个不安正是来源于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领队楚瑶。
“楚领队最近似乎安分了很多啊。”魏新雨和李苏洋说。
李苏洋点点头,确实,自从徐濛归队之后,楚瑶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虽然领队这个工作楚瑶做得并不算出色,但也是差强人意、中规中矩,没出过什么大乱子。而且毕竟楚瑶也在队里呆了十几年,对队里的情况也算了如指掌。
只是李苏洋总觉得楚瑶的安静实在太过于反常了,不知道这个时不时会在赛场边沉思的女人是不是在酝酿什么更加致命的阴谋。
世锦赛如约而至,李苏洋第一次以国(和谐)家队主教练的身份带领中国队员出征,她有兴奋,也有紧张,更多的是对赛场一切未知的忐忑不安。
李苏洋带着队员走出机场,没想到有一大堆新闻媒体记者都守在机场的出口,李苏洋不禁皱起眉头,之前徐濛在南国队炮轰自己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当时自己差点就被媒体记者给生吞活剥了,这次这些记者又要干什么?
但很快答案解开了,这些媒体记者并不是冲着李苏洋来的,而是几乎和中国队一起下飞机的俄罗斯代表队。这个时候就见俄罗斯的队员已经走了出来,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人当中,有一名队员十分显眼,那个人就是之前南国队的选手朴里新,她离开南国队之后直接选择了加入俄罗斯国籍,以崭新的身份重回短道速滑。这是朴里新更改国籍之后的第一次国际赛事,也是朴里新第一次在媒体记者面前露面。
李苏洋通过金妍菲知道了不少朴里新的事儿,她有些好奇地看向朴里新,只见她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运动服的领口也拉到了头,大半张脸都埋在领子里,很显然,朴里新不想和任何媒体记者打交道。
俄罗斯短道速滑队已经先于中国队走出了机场出口,记者全都围了上来,俄罗斯队的队员都低着头,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像苍蝇一样的记者。
可就在朴里新走出出口的一瞬间,一声咆哮响起,说话的是个南国的老大爷,看上去六七十岁,他嘴里说着南国话,李苏洋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却也知道来者不善,从语气和表情能看得出来老大爷是在骂人,而且有一个词,她之前听金妍菲提起过,这个词就是——叛徒。
朴里新听到了对方的谩骂不禁抬起头看向对方,就在看的一瞬间一个东西从老大爷的手里掷了出来,正好砸在了朴里新的脸上,就听啪得一声脆响,众人惊愕地看到,一枚臭鸡蛋在朴里新的脸上炸开了花,腥臭的蛋液淌了下来,让朴里新看上去狼狈不堪。
这个侮辱人的举动倒是让在场的记者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相机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大家恨不得360°全方位无死角地拍摄到朴里新狼狈的模样。
李苏洋心里一沉,让她有些不高兴的不单单是媒体记者的表现,更多的是朴里新的队员,那些俄罗斯队员也多多少少幸灾乐祸地看向朴里新,朴里新就站在那里,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蛋液,可是没有人来帮她,大概俄罗斯人更加对叛徒感到不齿,他们打心里也从来没把朴里新当成过真正的队友。
李苏洋有些看不过去了,她脱下了自己的运动服,大步走了过去,直接盖在了朴里新的头上,然拉住她的手臂:“走吧。”她低声在朴里新耳边说。
朴里新先是感激地看向给予她帮助的人,可当她看清李苏洋的脸的时候,愣住了,她从来没想到南国队的劲敌李苏洋会帮助自己,朴里新嘴里不禁涌起了一丝苦涩,但紧接着她发现李苏洋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味,眼睛里反倒是写着敬佩。
记者先是对李苏洋的做法表示了不满,他们正打算骂这个影响了他们拍摄的肇事者,紧接着他们也看清了来的人是李苏洋,这些苍蝇再次兴奋了起来,可李苏洋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让一让!”李苏洋推开最前面兴奋到不能自已的南国媒体记者,拖着朴里新离开了人群,直接把她拉上了中国队的大巴车。
“我们的车都是开往场馆和运动员之家的,你就跟着我们走,到地方了再去找你的队友。”李苏洋把朴里新按在座位上,跟正在看热闹的司机大喝了一声:“人全了,开车!”
一路上,朴里新一句话也没说,到了地方她下了车,连声谢谢都没说就走了。
看着朴里新离开,楚瑶阴阳怪气地和李苏洋说:“李教练,你还真是好心,只可惜无论她在南国队还是俄罗斯队,都是我们的对手,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