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郑媛就怀孕。”乔炜的表情有些绝望:“当时她找到我,我非常的惊愕,当时郑媛哭着跟我说,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可以去把孩子打掉,李苏洋,那是我犯下的错误,我没办法让郑媛为我承担,于是我们很快就结婚了,我爸妈很高兴,毕竟我当时年龄也不小了,我爸妈也急着抱孙子,因为一切都很仓促,所以婚礼办得很简单,郑媛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地跟我父母住在一起。”
乔炜低头看了一眼李苏洋,他的手死死握着李苏洋的手,仿佛生怕李苏洋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就会突然跑掉一样。
“我们结婚之后的一段时间还是挺愉快的,我当时完全沉浸在要做父亲的那种喜悦之中,我爸妈更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郑媛,生怕有一丁点的偏差,郑媛很快就有了妊娠反应,她不舒服,脾气变得也很大,动不动就打骂我妈,我妈都忍了下来,她就变本加厉,非要搬出去单独住,郑媛母亲留给她的房子离我家和我上班的地方都太远了,而且是一栋老破的旧宅子,经常停水停电,而我当时工作繁忙、应酬多,不放心她自己在那边住。没办法,我开始在我父母的小区里找房子,想暂时先租一套房子,等郑媛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
可谁知道郑媛对我找的房子左右都不满意,突然有一天晚上,她有些神秘地跟我说,她有一套房子,就在城中心,是一套花园洋房,地理位置和小区环境都非常好。第二天,我就跟着郑媛去看了那套房子,不错,正如她所说,那套房子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设施环境都相当优越,而且里面设施齐全,装潢高档。我当时也没有多问,毕竟你也知道郑媛的母亲以前的那个身份,于是就跟着郑媛搬了进去。
之后我被单位外派到国外的一个部门完成一个项目,我不放心郑媛,还请了一个保姆在家里照顾她。本来一切是可以很美好的,我甚至给我们的孩子娶了名字,叫乔若洋。等我完成项目回到家,发现郑媛对我十分冷淡,当我告诉她我给孩子取的名字的时候,她就劈头盖脸地给我一顿臭骂,问我是不是心里还惦念着你,居然会给孩子娶这种恶心的名字。之后我们冷战了几天,我同事劝慰我要好好对待怀孕的妻子,说她们这个时候往往是身不由己,受到激素的刺激才会脾气暴躁,我也有些后悔,于是我买了一大堆郑媛爱吃的东西,回到家里去跟她道歉的时候,发现家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两个人有说有笑,十分熟识。
郑媛说这个男人是她的朋友,但我询问过保姆,保姆告诉我,这个男人经常会在我出差的时候来家里做客,之后我对这个男人进行了暗中调查,他是我们那一个很有名的地产大亨,事实上,郑媛住的这栋房子的开发商正是这个男人。
我怒不可遏,和郑媛争吵了起来,争吵过程中她开始打我,我当时也是气急了,推了她一下,她一下子就摔倒了,撞在了客厅的大理石餐桌上,之后……”乔炜有些说不下去了。
李苏洋握着乔炜的手,只感觉他的手变得越发滚烫,指尖却阵阵冰冷。
“之后孩子就没了,我送她去了医院,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她流了很多血,我当时已经完全傻了,我蹲在医院的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敢面对郑媛,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我妈冲到医院狠狠地扇了我一个嘴巴,这个时候才把我给扇醒,我走进病房,看着苍白的郑媛,我当时哭了,这是我第一次在郑媛面前哭,她没有责备我,而是原谅了我。
郑媛流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病根导致她之后的病逝,我一直在她身边尽可能地弥补我的错误,有一段时间我们确实很好,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小时候,她依然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乔炜哥哥的小丫头。”乔炜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被这种感觉彻底迷住了,不是都说公主和王子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吗,没人告诉我童话故事根本靠不住。没过多久,郑媛就病了,她发病很快,我也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医疗费很贵,我当时已经负担不起了,我跟我父母提议想把房子卖掉,可是他们坚决不同意,毕竟我当时只剩下那一栋房子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找我。”
“我当时根本不愿意让你看到我们这种狼狈的样子,怎么可能再把你牵扯进来,当时我和郑媛再次陷入了无尽的争吵,突然有一天我们激烈地争吵了起来,我当时很愤怒,说了很难听的话,我大概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让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根本就无法忍受你一分一秒了。
听了我的话,郑媛反倒是大笑了起来,她说乔炜,你真是太蠢了,你真的以为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吗,白日做梦,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我当时气急了,狠狠地扇了她一嘴巴,她没有哭,而是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受不了她的眼神,逃离了医院,当天晚上,郑媛的病情加重了,进了ICU,我再次回到医院,当时我对郑媛的感觉非常复杂,我恨她,却又可怜她,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天真单纯,跟在我身后喊我乔炜哥哥的小女孩,李苏洋,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
李苏洋点点头,她知道那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很多时候,我真的不怎么愿意提起郑媛,之前你问我有关她的问题我一直很抗拒,我怕这会影响我们,我现在把一切说给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李苏洋长叹了一口气:“乔炜,你,我,郑媛,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很多事情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但我更希望你能把一切告诉我,这是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