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
没等他说完,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声劈了下来,覆盖在的电磁炮的巨大声响之上。
带着一丝爆鸣,我的身躯还闪着火花,而他的胸口呈现出一个大洞,心脏已经被击穿,烧得焦黑。
我推了他一把,他摇摇晃晃地倒下,眼球最后一丝红色的光也消失了。
一具废掉的躯壳,就倒在了积水的废墟之中。
……
左臂终于承受不住强大的输出电流,彻底报废了,最后一丝的连接度随着最大功率的电磁手炮的打出,而消失。
我忽然想起何耀那个混蛋,要不是他的这样破研究死活弄不好,我也不至于有今天如此狼狈!
尽管机体的动力源是微型的方舟炉,但是一次性的反应过多,输出太强,也会使机体进入强制疲惫状态,那就是休眠。
如果使用过多的话,机体这样忽冷忽热,再强的材料也没有办法坚持下来。
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是在一个小型的靠近海岸的废弃工厂里面,有一间车间亮着微微的火光,我走进去,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望着脚下自己的影子。
发呆。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与惨淡寒冷的月色。
“喂,白娜呢?”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她的身影,只有希尔和忆水坐在地上。于是我问道。
武器胡乱地扔在地上,金黄色的子弹散落了一地。
他们没有说话,我又问了一句,忆水正低着头,而希尔的腿上和忆水的腹部都用绷带包扎好了。
他给自己打了一针镇静剂,又给希尔喂了两颗止痛药。
忆水的腹部是撕裂伤,但是打完那一阵组织恢复剂后,愈合的很快。希尔咬咬牙,左腿被打了一枪,疼得动弹不得。
整个屋子的气氛低到了极点,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理我。
忆水弯下身子将身边散落的子弹一颗一颗卡进弹匣。
“喂,你们说话啊!”
咔嚓,他将枪上膛,指着我。
“你干嘛!”
忆水指着我,淡淡地说:“解释一下吧,你是准备下一步就杀了我们吗?”
我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别装了,你说吧,不到底是什么人。”他扔过来一块残缺的黑色金属,和我的外骨骼一模一样。
他是发现了,但是可能误会了,我也不知道在我不在的这些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心中的想法完全不好表露,问道:“你是在怀疑我吗?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
原有的计划中,的确没有,无论是杨千入提及的情报,还是我搜集的数据,甚至是从聂华口中套出来的,都没有这些。
忆水淡淡地笑了笑:“现在我和希尔都是重伤,我知道你也是机器人,你和他们一样,即使是没受伤我也没法和你打,你现在杀我们只需动动手指罢了,就像墨锋那样。”
我真心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了,也许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但是说辞还是说辞,没人会信。
“抱歉,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
我虽然生气,但是却没有吼回去。要是我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也没有必要让你们活到现在,而且我的损失,不只是一只手的问题了。墨锋最后的眼神,你们看见没有,他想让我们活下去,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你们哪来的勇气?
忆水和我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希尔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哭腔失落地说着:“抱歉……这里面……的确疑点太多了,刚才我们送白娜去的时候,发现约定地点的人都死了,如果不是我们反应快,估计就没有现在了。那也是拥有外骨骼的人,我们以为是你。”
我呆在原地,是有人泄露了情报吗?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我本来以为事情都结束了,但是想想现在才是开始。
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沙蝎会莫名其妙地出现,IRRA的士官长说的那些话,以及后来神秘的部队,以及在我们背后捅刀的人。
“喂,说清楚啊!太奇怪了啊,白娜呢?还有,我这里得到消息,四千万都已经转来了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墨锋的话还在这呢……喂,说话啊!”
我拿出那张沾满鲜血的纸条,刚才同时也收到转账的消息。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离预定的计划越走越远了好不好。
“抱歉,怀疑你了。”
又是强化外骨骼,外骨骼外骨骼,这东西这年代真的烂大街了吗?黑色的金属也烂大街了!
我靠!
聂海荣?聂海荣死了?
“聂海荣死了?……哈……哈……”我向后退了两步,淡淡地干笑了两句,于是,线索一切都断了。努力了这么久的意义呢?墨锋死了的意义呢?
我想起刚才的讯息,这个地址很奇怪,我问:“这些讯息怎么回事,有人一直监视着我们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忆水迷茫地摇摇头。他转身向身后的铁门上面敲了敲,道:“这货,什么也不记得了。”
门开了,白娜一脸倦容地走了出来。
我摇摇头,都没意义了,什么也别说了,我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很旧的厂房,静地有些吓人,阴暗的有些吓人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也就是,血腥味,下了雨,自然很浓很浓。
迄今为止,我似乎时常都会看见墨锋最后那强求的笑容。
我站起来递过手中的纸条,展开的时候,已经被血迹黏住了,我交给忆水:“这是他最后留下来的,你看看吧……”
“谢谢……”
他轻轻地接过,缓缓打开。
白娜将希尔的伤口处理好,希尔疲惫终于坚持不住了,倒在一旁睡去了。
淡淡地火光中隐约看出忆水的脸上浮现出不一样的色彩。
如果不是什么事情,这样的刺激一个人,也不会是这样的心情,一个人就不会濒临崩溃了。
哐!
忆水一拳打在铁墙,发出一声闷响,他根本不在意指骨断裂的声音。
忆水抬头看了看我,咳嗽着笑了两声,表情扭曲着,很吓人,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的悲伤。
“骗人的吧,哈!哈!哈!……一定是骗人的吧……这是什么意思,又来?”
他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捏紧纸片,随后拿起枪向门外走去。
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眼神充满了绝望,全是不安。
他疯了?我急忙拦住他:“你去哪?”
他瞪了我一眼,说道:“出去吹吹风。”
忆水憋出了五个字,但是却很痛苦,他的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甘心!
不是他,这一刻应该是墨锋在说。
最终我没有拦住他,他站在顶楼沐浴着月光,月光俯视着一切,而他也想俯视着一切。
远处的警笛声,爆鸣声响彻整个夜晚,暗红的火光照亮了一片天。
我看向一旁抱着腿坐在角落的白娜,她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却像个孩子一样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她用手捡着地下一颗颗散落的子弹。
夜深了,但是今天没有结束。
我把外套搭在希尔的身上,并且嘱咐着白娜:“无论你记不记得,照顾好她,不然,杀了你!”
她吓得向后退去,缩在一旁的角落里,连忙点点头。
我关上门,向天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