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生存计划是绝对的不公平,对于生存的渴求,胜过了对道德的期望。最后的发展会走向战争。那个时候人们已经将和平放在生命之下,内乱,世界战争,让更多的人丧生,武力让少数人活下来才能够移民。这才是真正的发展。
“就没有办法抑制环境的恶化吗,人共同温层不是还在吗?”
他们都不说话了,谁都知道地球表面的能源:地热,石油,天然气,可燃冰等都已经开采殆尽了。但是这根本不能够组织人类开采能原的魔爪,他们希望地下更深处还有更丰富的能源,但是这个星球正在被她亲手制造的高等文明一步一步啃食着,文明的高塔摇摇欲坠。
人类早就料到迟早有一天会迎来地球末日,只是没有想到……
它就在几年之后。
2124年春节,同样的实验室,所有人都心情都已经压抑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封电子通知文稿。
“方舟计划最终还是被拒绝了。”
“当然会被拒绝。”
“那怎么办,难道人类真的就会葬送掉自己几千年的文明历史吗?”
“没办法啊,一切都在一瞬间的事情。”
“成也萧何败萧何,现在阻止一切都晚了。都怪我们没有及时发现,我们自己不够强大。”
“你什么意思?”
“假如我们都死了,但是如果有人带着人类的文明,人类一切的数据寻找新的目标,从头开始的话……”
“寄生虫吗?”
“不,这是军方早就有的,B方案——新人类计划,机械革命。强化机体可以携带人类的遗传信息,生存信息,他们的程序中的指令就是活下去,找到更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到了下一个地球,他们就可以让文明继承下去,甚至是代替人类。”
“荒唐!”
“不,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的确是这样的没错啊。”
“可是这种机器人根本不会存在,绝对的智能化只能加剧灾难的到来,几年时间根本不够!”
“不!有一个地方可以做到,我相信他们……”
“IRRA。”
当刚毕业的王均正拖个包袱在IRRA底层工作室到处乱逛的时候,他差不多对这个不会有人赏识他的世界绝望了,但是他却提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设想——人体器官移植复活型机器人。
在这样的事情中,没有什么设想不可能。
何耀的记忆在此就中断了,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记忆,我只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咱们要完蛋了。这件事情,他应该没有必要骗我。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担负整个人类命运的那个心理准备。”何耀毫无表情地说道,“我们的任务不只是为人造人的实验提供不间断的数据,还负责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活下去,最后将整个人类的生存数据传递下去。”
“也就是,所有人都得死?”我回过神,自己内心空落落的,“怎么做?”
他摇摇头,指了指我身后的床,一脸无奈地说道:“我知道的很少,你要知道的话,问她吧。”
我一愣,似乎有谁?
还有谁呢?我的心被戳痛了,回过头去,静静的,看着那张营养不良熟悉的脸庞。
陈欣可的眼睛,微微睁开了!
睁开了!
她平稳的呼吸使她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我捂住嘴,不敢想象,强忍着自己不说话出来。
这不是……
我回头看了看何耀,他拿着手中银色的心电仪的电极,笑了笑,晃了晃手,没有皮肤了脸,笑起来很诡异。
这算什么,何耀真的很过分啊。
“唔……解……柯……”陈欣可微微张开那冻干了的嘴唇,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应该只有我听到了吧,不,何耀也听到了。
他满意地笑笑,然后走进了洗手间。
醒了!这是梦吗?我用手指掐了自己一下,是真的。
陈欣可想笑,可是她却只有用两只干涩的眼睛看着我,苦笑了一声:“还……真是……”她努力抬起那插满了电极,纳米针管的右手,想抓住我的手,何耀关上卫生间的门,清洗脸上一片血肉模糊。
这一刻我抑制不了心中的激动,我是真心想从这里跳出去,用最大的声音吼出来,把事情说给所有人听。什么世界末日,什么人类灾难,都不存在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欣喜若狂。
我轻轻抚摸了她的手,她再次闭上眼,轻轻靠在床头睡去。
“何耀!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何耀正弓着身子,趴在洗手台上揉搓自己的脸。
“不,我也把握不准,我相信她会醒来的,但是江海会拿花瓶砸我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他笑了,她笑了,我也笑了。
这一刻,我感觉窗外的阳光汇聚在了指尖,并无他意,微凉的冬,只是令人无法抗拒,令我无比火热的心无法停止。
太好了!
之后我冲了出去,一直跑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中,那个年轻的医生,一脸懵逼地听我说了情况,随后跟着我跑了过来。一脸的惊讶不比我轻。陈欣可那一天一直微微睁着眼,注视着我的眼。
何耀在我赶回房间的时候,正满脸都缠着被血染红的绷带,背着昏迷不醒的江海往外走。
“你去哪?”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和他这样子,会吓到毛球不是吗?晚上见。”
我目送着他俩离开。
真的是……
我站在床前看着医生和护理机器人忙的不可开交,当我转身去捡起被何耀遗落在地下的一直百合花的时候,我折掉了枯黄的叶片,就像挥手甩去陈旧的时光与不快乐的记忆。
那位医生注视了我许久,对我说道:“真的是奇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体内瞬间出现了大量的抗体,效率很高,这些都是人体不能够产生的东西。总之,能够恢复是好事,你是他的家属吗?”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陈欣可,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并不知道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对医生道:“是的。”
“那么现在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请在这里签个字吧,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说完医生就把表交给我,转身和一些机器人一同去办公室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