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鹤鸣是被一阵米饭的香味给弄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徐砚凇已经不在旁边了,他起身看了一下时间,早晨七点半,也不知徐砚凇到底是几点钟起来的。
他起身去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棉麻的衣裤,便下楼去了。
徐砚凇果然是在厨房里熬粥,谈鹤鸣看见一旁还蒸着东西,他走了过去,徐砚凇似乎有所察觉的看了过来。
“起来了?”
“嗯。”
“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
徐砚凇今天没有穿衬衣西裤,而是穿着和他一样棉麻的衣裤,衣服是白色的T恤,裤子是浅灰色的九分裤,下面是一双灰白格子的拖鞋,头发也是自然的状态,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自然也别是一番英俊。
谈鹤鸣不由多看了一会儿徐砚凇,徐砚凇却是走过来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他的动作无比自然,发梢有一丝卷意,谈鹤鸣却是倏地一下像是被一阵风传堂而过,直入心头。
早饭是在一楼的阳台上吃的,外面就是一片花海,清晨的空气很清新,谈鹤鸣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养老,或许等他老了他也可以寻一个这样的地方,慢慢老死,似乎也别有一番浪漫。
“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谈鹤鸣喝了一口粥,询问道,徐砚凇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水晶包。
“谢谢。”
“今天不回去。”
谈鹤鸣愣愣的看着徐砚凇,有些想问他TK集团是要倒闭了吗?当然他是不会问出口的。
“不回去公司没有事吗?”
“我带了电脑,可以视频处理。”
谈鹤鸣还想再说什么,徐砚凇就开口说道:“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那就多住两天,反正闲来无事,也当是陪我放个假。”
谈鹤鸣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他吃了一口水晶包味道很不错,“你做的?”
徐砚凇摇摇头,“我当然是做不出来的,让人送来的,不过你如果想吃我做的,我下次可以学。”
谈鹤鸣摇摇头,“那倒是不用了,太麻烦了,先生的时间很宝贵。”
徐砚凇状似无意的说道:“在你身上花多少时间都不算浪费。”
谈鹤鸣的筷子顿了一下,才继续吃起了包子。
谈鹤鸣在这里每天就和徐砚凇作伴,手机也不让他玩,两人闲来无事的时候便一人拿起一本书来看。
竟然也不觉得尴尬,倒是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徐砚凇的学识比谈鹤鸣想象中还要高,谈鹤鸣看过的书徐砚凇就算不是全都看过,但也大多都有所了解。
“徐先生你涉猎真广。”
谈鹤鸣对徐砚凇的认知有所改观,他真心赞叹道。
徐砚凇的手放在打开的书页上,侧过头看向谈鹤鸣,他的瞳色很浅,谈鹤鸣竟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几分温柔。
“我也看情诗。”
谈鹤鸣有些惊讶,徐砚凇这种冷心冷情的人居然会看情诗。
“你最可爱。”
徐砚凇看着他,目光专注,谈鹤鸣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耳朵居然觉得有些发烫。
“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轻又缓,却直叩人心门,他的声音非常悦耳,一把嗓子比电台著名主播的声音还要让人着迷,这一瞬间谈鹤鸣体会到了什么叫“你比酒醉人。”
他怔怔的看着徐砚凇,心脏扑通扑通,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然后他就听见徐砚凇说:“这是普希金写的。”
谈鹤鸣忽然闹了个大红脸,他别过头,假意咳嗽了一声,“哦哦。”
徐砚凇看见他的反应,竟然凑过去亲了一口他发烫的耳尖,谈鹤鸣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个别墅里竟然还有琴房,在三楼,落地窗一打开就是一阵花香扑鼻。
琴房中央就是一架三角钢琴,谈鹤鸣走过去,摸了一下琴身,转过头询问徐砚凇,“我可以弹一下吗?”
徐砚凇点头,“可以。”
谈鹤鸣打开了琴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抚过,他先试了一下音,意外的很准。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手指快速的在琴键上翩跹飞舞起来,他的背脊挺直,像是苍松一般,黑色的发十分柔和,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飞扬起来。
徐砚凇看着他坐在那里弹钢琴,有红色的花瓣被风吹了进来,落在白色的琴键上,还有谈鹤鸣的肩头,他漂亮的凤眼闭了起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宛如蒲扇一般,精巧挺直的琼鼻,在晨光中染上光亮的唇珠,让谈鹤鸣看来像是画中人,美的不可方物。
徐砚凇竟然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等到他回过神来,谈鹤鸣已经弹完一曲了,他脸上带着兴奋的情绪,眼睛里仿佛有星星落在里面,徐砚凇的呼吸一窒,跨步走向了谈鹤鸣。
“徐先生……唔……”
谈鹤鸣正想说这个钢琴很棒,就被徐砚凇压在了钢琴上,重重的吻了上来。
因为压到了钢琴键,所以整个琴房里发出了一声巨响,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有去理会,谈鹤鸣不由自主的环住了徐砚凇的脖子,张开嘴唇任由徐砚凇侵入他的口腔。
谈鹤鸣和徐砚凇在这里玩了三天,第三天也就回去了,谈鹤鸣一回去才想起自己失约于徐伯了。
等到他跑去花房的时候,徐伯人已经不在那儿了,谈鹤鸣总觉得徐伯知道一些什么事,所以他才刻意接近他的,但是第二天他就被徐砚凇带走了,没有来得及多接触。
“小芸,徐伯呢?”
小芸站在他身后,回答道:“徐伯前两天身体不适,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谈鹤鸣眯了眯眼,这么巧?
“有查出是什么问题吗?”
“老年人总有点大大小小的病痛,兴许过些日子就回来了,叶先生不必担忧。”
谈鹤鸣直觉这件事不简单,可是他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徐伯已经是个老人了,生病什么的也是常事,大概真的是被家人接走了吧。
“嗯,回去吧。”
当天晚上徐砚凇回来告诉他,明天可以去参加郭导电影的首映。
谈鹤鸣有些惊讶于徐砚凇居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好,谢谢。”
徐砚凇捏了捏他的下巴,“不怪我不让你出去,还谢谢我?”
谈鹤鸣目光清澈的注视着他,“是我的错。”
徐砚凇的眼睛眯了眯,将谈鹤鸣抱到腿上,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这么轻松就被徐砚凇抱到腿上,谈鹤鸣顿时就想往下跳。
“别动,刚刚不是还挺乖的吗?”
谈鹤鸣这才控制住自己的不自在,徐砚凇把玩着他的手指,说道:“池敬言那个电影不能上映了,我赔你一个好的?”
谈鹤鸣眉心微皱,“池导出事了?”
徐砚凇难道真的对池敬言下狠手了?
“嗯,出了点事。”
他回答的漫不经心,更是让谈鹤鸣坚定了是徐砚凇做的想法。
“徐先生,你放过池导吧,他那晚也是喝多了。估计自己醒来也不记得了。”
徐砚凇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这么肯定是我做的?”
谈鹤鸣眼神微敛,徐砚凇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他做的?
“我的确不是很想放过他,可是秦老都亲自和我通了气了,我自然也是要卖他一个面子的。”
徐砚凇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
不过池敬言到底出什么事了?竟然闹到电影都无法上映了。
“池导出什么事了?”
徐砚凇把玩他手指的手停了下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有藏好自己的尾巴。”
谈鹤鸣心头一跳,难道是池敬言的秘密被爆出来了?不是他,也不是徐砚凇,那会是……
谌浩升!
谌浩升狗急跳墙了还是另有人要搞池敬言,而谌浩升不过是把剑?
徐砚凇看着谈鹤鸣,眼神幽深,“看来你知道池敬言的秘密。”
谈鹤鸣猛地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还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徐砚凇就逼迫的注视着他,“十一月二日晚上你见过池敬言。”
徐砚凇没有用问句,而是陈述句,谈鹤鸣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徐砚凇为什么会知道他十一月二日晚上见过池敬言?他问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对,谈鹤鸣猛地反应过来,池敬言大概没有事,谌浩升这么久都没有爆出池敬言的秘密,那说明池敬言还能够牵制住他,谌浩升现在失业,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池敬言这个取款机。
徐砚凇故意和他提到电影,故意诱导他想到那里去,但是从始至终,他从没有说过池敬言被人爆了秘密。
徐砚凇是诈他的,这几天他故意不让自己碰手机,没有消息来源,他当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小芸今天也是一直跟着他的。
可是徐砚凇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了自己死前见了谁又能怎么样?
总不会徐砚凇是在帮他查凶手吧?这怎么可能,他自己就第一个洗脱不了嫌疑,难不成还是贼喊捉贼?
一瞬间,谈鹤鸣的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