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鹤鸣把祝海生送到画室之后和朱秘书去了公司,钟秘书已经等在那儿了,钟秘书上前给谈鹤鸣阐述今早的会议提要。
朱秘书见人走了,他才将那份录音发给了徐砚凇。
先生的情路坎坷,再不努把力,谈先生就要被抢走了。
谈鹤鸣忙得晕头转向,转眼见就把祝海生给他告白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但是祝海生却以为他在认真考虑,满怀期待的等待着他的回复,却不想石沉大海。
“叶先生,多家媒体想要采访您,您看?”
钟秘书跟在谈鹤鸣的身边,一边走一边和他汇报。
“拒绝掉。”
谈鹤鸣果断的态度让钟秘书有些纳闷,叶先生和徐董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什么搞得和见不得人似的,外界已经有了各种揣测,甚至有人说这个所谓的配偶是假的,一定是趁虚而入想要得到TK集团的人,还猜测会不会是徐家内部的豪门大戏。
谈鹤鸣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又不是要继位,等徐砚凇伤养得差不多了,公司还是会归还到徐砚凇手里,他实在没有必要将自己暴露于人前,毕竟他和徐砚凇的关系还有些尴尬,要是贸然爆出去了,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些不方便。
“叶翎!你凭什么把我弄走,我可是跟着徐砚凇他爷爷打拼过的兄弟!”
刚刚被谈鹤鸣甩了面子,逼下台的老头杵着拐杖在谈鹤鸣面前破口大骂。
谈鹤鸣冷眼看着他,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句曾老,请你下台,否则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哪一条不够你进监狱安享晚年?”
曾老浑身一震,眼神闪躲的看着谈鹤鸣,“不可能,你怎么会……”
谈鹤鸣冷漠的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曾老您一把年纪了,莫非这个道理还需要我一个小辈教您?若是曾老实在留恋这里,我不介意让令子令孙亲自来将您请回去。”
曾老看着谈鹤鸣,眼睛一瞪,竟然晕过去了。
他提拔起来的部下们惊呼着扶住曾老,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送去医院,叫人好生照看曾老,怎么也是老爷子的兄弟,虽然老糊涂了,但咱们也不能不念旧情不是。”
钟秘书恭敬的回复:“是。”
曾老这个带头的解决了,剩下的都是虾兵蟹将,根本废不了谈鹤鸣多少心神就解决了。
晚上八点的时候,谈鹤鸣才想起他还要联系一下他老师Jules大师。
“谈先生,该吃晚饭了。”
朱秘书已经是第三次提醒他了,谈鹤鸣这会儿得了空,便让朱秘书送了进来。
他先是喝了一口汤,顿时胃里一阵暖意。
谈鹤鸣给Jules大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之后,Jules大师也没有勉强他。
“你也别太累了,要是缺钱的话和老师说就是。”
“老师怎么会觉得我是太缺钱了?”
Jules大师笑了笑道:“还不是你二师兄关心你,老和我抱怨你最近太忙了,人都找不到,他很担心你啊。”
谈鹤鸣知道Jules大师很喜欢祝海生,也看出来了祝海生的心思,所以时不时就会在自己面前给祝海生说说好话,他也习惯了,只是现在Jules大师猛地提起祝海生,谈鹤鸣才想起今早的那一出。
“我没事,今早也见过二师兄了。”
“这样就好,于野啊,老师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不是很担心你,但你师兄他们不知道啊,他们也是很关心你的,你偶尔也该看看你周围了。”
谈鹤鸣闻言愣了一下,老师的意思是说他总是闭着眼睛不去看周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想牵一下他和祝海生的线还有就是让他别太孤单。
“嗯,谢谢老师。”
简单的聊了几句,谈鹤鸣和老师结束了通话。
饭有些冷了,他加快了速度几下将饭菜吃了,又工作了一会儿一直到晚上十点过才下班,照常去了一趟医院探望徐砚凇。
“先生睡了吗?”
靳泽点头应道:“吃了药就睡下了。”
徐砚凇因为养伤所以作息非常规律,每天无所事事,安静养伤,所以也睡得很早。
谈鹤鸣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看见靳泽和朱秘书互相使眼神。
徐砚凇依旧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今天没有输液,但是手上还是有明显的针眼,想必是白日里输过了。
脸色还是那么差,脸上也没有什么肉,让他俊美的五官显得有些凶。
谈鹤鸣站在床边盯着徐砚凇看了好一会儿,也舍不得移开视线,他就这么看着他,心里万千思绪。
那些过去的往事,像是藤蔓一样缠上他的心头,将他的心脏越缠越紧。
谈鹤鸣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转身打算离开,却不想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谈鹤鸣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想要甩开,但是那只手却越收越越紧。
然后他听见了久违的徐砚凇的声音。
“别走。”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语调也不强烈,但是谈鹤鸣却听得出其中的恳求和期盼。
一时间,谈鹤鸣的心绪大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一开始我是真的想要完成徐家世世代代的计划,可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但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而且我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思想一切都在告诉我,完成这个计划是我的使命。所以我没有办法说放弃就放弃,可后来你被单辉带走,那时候我真的愿意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和你的性命相比都微不足道,只可惜晚了。”
“我没奢望过你会原谅我,再者我现在这幅残废的样子,也配不上你,我就想知道你好好的活着就够了,可是你回来了,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卑鄙的内心再次驱使我想要再看你一眼,可是看你一眼我就想要看第二眼,我贪婪极了,纵然我成了残废,我也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想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徐砚凇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你看,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改变,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原本你趁着我睡着来看我这件事我想如你所愿假装不知道的,但是我听说有人给你告白了,是啊,你那么好,多得是人喜欢你,你凭什么要选我这个伤害你最深,自私又贪婪的残废呢。”
“可是,我爱你啊,谈鹤鸣,我也想找个办法忘记你,放过你,可是我爱你啊,我自私,卑鄙,肮脏,丑陋,我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拥抱你,可是,我还是想祈求你能够爱我。”
徐砚凇说道后面,声音已经嘶哑了,谈鹤鸣的心脏像是被水浸泡着,酸涩又痛苦,他的眼睛湿热,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他深呼了一口气,仰起头。然后将自己的手从徐砚凇的手里抽了出来。
徐砚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谈鹤鸣抽出的手,眼睛像是一盏忽然寂灭的灯,黯淡无光。
是啊,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又有什么资格苛求谈鹤鸣能够爱他。
徐砚凇自嘲的苦笑一声,然后他被抱住了。
徐砚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谈鹤鸣紧紧的抱住他,他能够感受到谈鹤鸣与他心脏相贴的胸膛,能够感受到谈鹤鸣身上传来的热意。
谈鹤鸣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真实又虚幻,像是梦中的声音。
“以前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得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徐砚凇的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是啊,这才是谈鹤鸣啊,他怎么可能原谅自己呢,到底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但是,今后的事情,还得看你的表现。”
他放开徐砚凇,和徐砚凇对视,徐砚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谈鹤鸣忽然觉得徐砚凇这样子有些可爱。
“你是什么意思?”
徐砚凇的心脏狂跳,不确定的询问道。
谈鹤鸣温热的手抚上徐砚凇清瘦的脸颊,“过去的事情早就在四年前那场爆炸中烟消云散了,从今以后就是新的开始。”
“徐先生,请多指教。”
徐砚凇的瞳孔闪烁,扬起嘴角,两行清泪却滑落了下来,“嗯。”
谈鹤鸣瞪大眼睛看着徐砚凇脸上的泪水,他没有想到徐砚凇竟敢会哭,徐砚凇是什么人,脚一跺,商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竟然会因为他流泪。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喜欢他啊。
谈鹤鸣无奈的抱住他将他的脸上的泪水吻掉,“不哭。”
他的吻落在徐砚凇的脸上,他清楚的感受到徐砚凇的颤抖,谈鹤鸣的心头一疼,总有一天他会让徐砚凇回到以前那样,他不该因为失去双腿就变得这么自卑。
徐砚凇回抱住谈鹤鸣,将脸埋在谈鹤鸣的肩头,将所有的痛苦和泪水都埋进谈鹤鸣的肩头。
谈鹤鸣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肩头一片湿热,徐砚凇抱着他的手,青筋鼓起,非常用力,像是害怕他跑掉一样。
谈鹤鸣的鼻子一酸,无声的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