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秋一言不发的坐在审讯室里。不过这一次，他是坐在被审讯的位置。
杜局长脸色铁青地推开门，然后坐在了对面。
“4月23号，也就是案发当晚，电梯的监控录像明确拍到你来到死者丁敏莉所住的11楼。事后通过对比你的指纹，发现死者家中的杯具，以及死者手中那份神秘信件上都有你的指纹。对此，你作何解释？”当报告送到杜局长那里的时候，他几乎都要疯了。警中传奇，从公安部调来的畸案组组长居然成了谋杀案的嫌疑犯？！这事情如果不处理好，恐怕不仅仅是脱警服这么简单了！
“4月23号中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我怀疑是骚扰电话，于是就挂掉了。可是对方一再锲而不舍的打过来，我就接听了。”
“叶警官，关于市里最近几期杀人案，我认为自己有些想法应该”能和你沟通一下。”对方的声音低沉，清晰，却又神秘不可琢磨。
“有什么事情，请来警局谈吧。”尽管叶凉秋的语调十分平静，但他仍难以掩饰内心的震颤。
来人表示自己有线索，但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了最近发生的连续杀人案有关。他不想去惹麻烦，所以希望叶凉秋到他家中进行商谈。叶凉秋如约而至，
“你是说？有人约你到丁妖妖的住所？”杜局长面色凝重地看着叶凉秋，听取他的叙述。尽管对叶凉秋有所怀疑，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叶凉秋并非是杀害丁妖妖的凶手。
叶凉秋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是晚上8点左右。有个戴眼镜的男人给我开了门。”
叶凉秋用三秒钟完全记住了对方的脸部特征。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孟博士交给他的基本功。房间内的各种陈设也被叶凉秋收入眼睑。仅从客厅看，这是一套装修简单的房子，看不出太多端倪。空气中还有些女人的香气。叶凉秋只是记录下这些讯息，并没有多做处理。
“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杜局长紧张的追问。
“西装笔挺，领带深黑。带着眼睛看上去挺斯文，瘦脸。具体我会跟模拟画像师沟通。”
“好。”杜局长压根没那么多耐性去听这么细节，现在明白状况才是最重要的。“他跟你说了什么？”
入座以后，男子开始了自我介绍。
“你叫我M医生就好了，那是我的姓。虽然你想要查清楚我的身份很容易，但我还是不希望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你太多，毕竟，这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M医生倒了一杯水，放在叶凉秋面前。叶凉秋看了一眼，没有去碰。
M？是他的姓吗？马、麻，梅，麦、满、毛、茅、梅、孟、米、苗、缪、闵、旻、莫、慕、穆……叶凉秋的大脑又禁不住飞速运转起来。
“好的M医生，我会按照约定，对这次谈话内容尽可能的保密。”
“谢谢。”对方开始喝水，镜片后面的眼神镇定自若。“最近雨城接二连三的杀人事件，都是模仿国内一些著名的连环杀手。而一个城市同时间出现两个连环杀手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当然，连环杀手又不是超市里的大白菜，按照概率学而言，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件。何况同时出现三个，而且还都是模仿犯，这一切后面必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关联。
“所以我认为，这是一场心理实验。操控人心的心理实验。”M医生的声音由此转为凝重，像是一段没有韵律的朗诵，或是……一场催眠。
“你想说什么？”叶凉秋稳如泰山，他不想自己的气场受到对方的感染耐心等待着M医生接下去的话。
“如你所想，我是一个心理医生。你也知道雨城是一个心理学极为发达的城市吧？”
“是。”叶凉秋耐心倾听着，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将会无比重要。
“浮士德研究所。由一群疯狂的心理学家，组建而成的地下心理机构。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他们聚集了大量拥有疯狂妄想的心理学异端分子，提出各自各样反人道的实验项目。而其中最接近成功的实验，就是脑控。”
欧洲传世巨著《浮士德》，讲述了一个哲学气息极强的故事。魔鬼和上帝之间打了一个赌，凡人浮士德能否在理性和智慧的引导下，坚持有位的正道。而魔鬼梅菲斯特者偷偷诱惑浮士德签署了另一份协议，只要浮士德愿意死后向魔鬼献祭灵魂，魔鬼就将满足浮士德生前的所有要求。这体现了欧洲文艺复兴之后人们的堕落心态，生前当及时享乐，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听见脑控两字，叶凉秋面若平湖，而内心已是翻江倒海。
“我也曾经是里面的一份子，只是后来觉得他们太过于危险。与其说是心里研究室，不如说更像是个邪教。不少人都已经做出了打着科学旗号，实际上却干些伤心病狂的事情。记得他们中有一个叫展玉的医生，喜欢撬开人的脑子。”
展玉？叶凉秋再度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他没有追问，而是默默注视着M医生，认真的听下去。
“据我所知，这个研究所的投资商是个美国人，也是传销的创始人之一菲利普先生。他以控制人心为毕生研究，他疯狂的崇拜戈培尔，认为他是控制人心的大，而自己是他的信徒和弟子。现在菲利普先生已经死了，但我却听说他有一个穷极一生的黑暗计划，即将由他的手下逐步展开。”
戈培尔，纳粹德国宣传部长，谎言大师，被认为是创造了希特勒的人。
“你是说，雨城最近发生的案子跟这个计划有关是吗？”
“我只能说这么多，毕竟具体的事情，只能交由你来做。我已经定了机票，今天晚上要离开这里，毕竟这里现在太过危险了。如果你不来见我，我就把这些秘密烂在肚子里。”
“之后呢？”杜局长急忙追问。
“我想要更多的情报，但是对方已经着急要走了。他说如果线索有用，请不要再去打扰他，因为他已经不想卷入进来。如果线索没有用，那就更不用找他了。”
“为什么你不在第一时间汇报状况？”杜局长显得十分焦急而生气。
叶凉秋沉默了，死者的惨状勾起了太多他的黑暗回忆，他脆弱到几乎不敢去和别人提这件事。
“叶组长暂时退出了调查工作，他太累了，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目前很安全的在宾馆休息，我已经带全体问候过了，你们一律不准打扰。接下来，将由我暂时代理组长职务，展开工作。”沈哲的语调平缓而清晰。“我相信组长，更相信我们执法机构的能力。当然，口头上说相信都是没用的。我们是警察，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今早破案，揭露真相。”
“代组长说的很对。如果凶手是Devon，那么这个案子我们没有半年根本无法破获。真凶很明显就是针对他的。大家拿出干劲，好好工作，所有的困难，都只能让我们更加团结。所以不要其他同僚怎么说。第一代畸案组，是我父亲集合全国警界精英创立的部门，他们经历过无数的艰难凶险。而我们，决不能辜负先辈们的期待。现在我们的主攻方向就是调查出那个M医生的身份，还有那封信件所要传达的内容，那是凶手想要传达的讯号。目前是谁在负责破译工作？”孟释凡慷慨陈词的说到。
蒋文航慢慢回答到：“那些罗马数字，已经散发给破译专家了，但他们还没有掌握什么规律。”孟释凡方的讲话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开心。叶组长刚不在，也是由沈哲代理，现在搬出自己父亲是创办人的旗号，其实无法是向全体组员宣告自己才是畸案组的最高权力者，而沈哲不过是个执行者吧？
“Candy呢？她现在在哪？”孟释凡眉毛一挑，发现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