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原来霜尽在乎的是这个，所以才一直放任莫度达姆残杀十二宫持戒人，李明钰还以为，霜尽是因为深陷与审判王上的情感回忆，才对十二宫的一切不闻不问额。或许其中不乏这个原因。
霜尽转过身，纤细的手掌抚摸着身前的冰棺，仿佛是在抚摸着冰棺里的那张面孔：“我并不清楚你们每个人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你们加入十二宫到底怀着怎样的目的，毕竟你们不是我选拔出来的，不过我看到的，你们一个个都忘记了十二宫成立的初衷，你们当中有些人懒散行事，有些人争权夺利，有些人只求自保，更有些人对恶魔之子暗中相助。”
言语之际，霜尽回首瞥了眼李明钰，好似一种警告，然而李明钰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目光与其相对，却也不做任何解释，因为李明钰知道，霜尽不会听他的理由，至少现在不会。
“只有莫度达姆，他始终秉承着王上的遗志，在那条路上他比你们任何人走得都远。”霜尽收回目光，又看着冰棺中那张俊郎的安静的面孔。
莫度达姆所做的那些事情，霜尽都知道，从那晚多佛城堡的盗窃案开始，霜尽就调查了十二宫的每个人，包括莫度达姆。他暗中做的那些准备，霜尽全都知晓，自然顺理成章的猜到莫度达姆接下来的计划，之所以不加以阻拦，就是因为霜尽知道，无论莫度达姆做出怎样残忍的事情，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诛杀恶魔之子。因此霜尽才一直放任莫度达姆不管。
或许莫度达姆还有其他什么企图，可霜尽不会在乎那些，他只想看着王上的遗志被人完成，无论他是良善之辈，还是嗜血屠夫，对霜尽来说都无所谓，他心里在乎的只有审判者留下的遗愿，以及审判者用性命保护下的这片天地。
“可你怎么就能确定，莫度达姆会秉持着王上的遗志，而不是另有目的呢？”李明钰发问。
李明钰素来不相信莫度达姆这个人，确切来说，他不相信躲在暗处看不见的人，莫度达姆正是这种人，李明钰无法看见真实的莫度达姆，所以他对莫度达姆只有怀疑，无论霜尽为莫度达姆说多少好话，李明钰心中的怀疑都不会消减丝毫。
霜尽就猜到李明钰会这般问，于是答道：“因为我了解他，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他，或许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也好，我今天就给你讲讲，他究竟是谁。”
莫度达姆究竟是谁？
听霜尽之言，他们认识的莫度达姆似乎并非真实的莫度达姆，李明钰早知此事，不过听霜尽的语气，莫度达姆貌似还有着其他身份，而那身份是他们所不知的，甚至是万万想不到的。他到底还有着怎样的身份，李明钰不禁好奇。
“十二宫虽被称为十二宫，实际上有十三枚戒指，因为双生子会有两位，而那从未出现过的射手座以及射手座之戒，分别交由双生子保管，他们与你并称为十二宫中的守秘者。”霜尽说的这些对李明钰而言都不是秘密。
“但这只是你们知道的部分，其实十二宫除了源戒和射手座之外，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你们都不知道。”李明钰听闻更加好奇，十二宫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呢！
接下来霜尽要说的话，会在李明钰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十二宫戒中隐藏着永生的方法！”
永生！
李明钰当即瞪大了眼睛永生这个词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有着无穷无尽的诱惑力，谁不希望自己能活得更长久一点呢，天使也不例外，否则他们也不会研究生命科学，将自己的寿命延长到数十万年。
不用回首，霜尽就能猜到李明钰脸上的表情，他当年听到这个秘密的时候，表情和他一样夸张。
“这是当年王上告诉我的，他不会对我说谎，但是具体如何操作实现永生，王上没有告诉我，想必他也不知道，不过看如今的莫度达姆，他应该是研究出了永生的办法。”
“那他到底是谁？”李明钰终于不像来时那般平静，这个消息确实是个晴天霹雳。
如果莫度达姆真的研究出永生的方法，那么站在他们面前的就很可能不是莫度达姆本人，是某个活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老怪物。
“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他了，虽然他改变了一些面部特征，但骨相不会改变，我一眼就认出他是第一任仟佰之戒的持戒人，莫兰奇。”霜尽轻描淡写地说道。
十二宫的历史，李明钰并未详细了解过，本来也没有实物记载，不过初任十二宫持戒人的名号，李明钰倒是听过，莫度达姆竟是第一人仟佰之戒的持戒人莫兰奇，这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
“也正是因为他是莫兰奇，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他。”仅仅一个名字就能让霜尽没有丝毫怀疑的相信，显然有些匪夷所思，想必其中还有其他的理由吧！
李明钰安静听霜尽讲述：“莫兰奇是王上最得意的学生，他本人也非常崇拜王上，对王上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王上弥留的那段时日，也是他一直侍奉在侧，甚至在王上死后，莫兰奇计划着想白翼复仇，不过最终被我拉住了。”
“所以这十二宫中谁都有可能背叛王上，唯独他不会。”霜尽十分笃定。
这其中的渊源，李明钰还真不知道，若是他站在霜尽的位置上，或许也会对莫度达姆深信不疑，可他不是霜尽，他是李明钰，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千年过去，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变心呢？”李明钰质疑道。
霜尽轻轻一笑：“来的路上你们都看到楼梯两侧的蜡烛了吧，那是莫度达姆点上的，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回来换新的蜡烛，如此重复了千年。”
这些事情霜尽没有亲眼见到过，可是凭借着烛台上的痕迹，霜尽能够侧写出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以及那些岁月里千百年如一日的身影。
听霜尽将的这些过往，李明钰相信莫度达姆不会背叛审判王上，可他不相信莫度达姆对十二宫的绝对忠诚：“即便如此，可莫度达姆抢夺宫戒，残杀持戒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相信他的所作所为，你能让那些无辜的生命也相信他吗？”
霜尽又笑了，可这次的笑容中有几分讽刺：“不要和我谈生命，天使比你们人类更了解生命。”
的确啊，天使一族对于生命科学的研究持续几百万年，在已知宇宙中，也许真的找不到比他们更了解生命的种族，只是让李明钰不理解的是，霜尽说的究竟是生命的长度，还是生命的厚度。
“我是经历过那场大战的人，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人们，天使、人类还有裁决者和守护者他们的族人，何止千千万万，他们的生命难道就比你们轻吗？他们都可以为了自由生活的土地义无反顾的牺牲，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呢？”每每提到那场战争，霜尽的语气都显得沉重。
李明钰却是没想到：“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生命，可以说随时被牺牲掉，只要你认为值得。”
“没错，只要能杀了恶魔之子，只要能守护王上用生命守护的这颗星球，只要守护这颗星球的未来，牺牲谁都无所谓，哪怕是我。”霜尽回应得果断，眼中涌现出慷慨赴死的决心。
见此，李明钰反倒嘲讽起来：“可笑，你说你想要守护这颗星球的未来，但若是你放任莫度达姆杀了宇轩，那么这颗星球也就没有未来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次换霜尽感到惊讶了。
“我看到过未来。”
霜尽狐疑，青鸾般的眼眸一转，便恍然大悟，明白了李明钰话里的意思：“是未来之眼的那些把戏吧！他们不过是守护者的后裔，又非守护者本人，他们看到的也配称作未来？最多算是预言。”
守护者、审判者、裁决者并称上古三杰，他们曾帮助人类打赢那场战争，可他们却无一是这地球上的生物，他们都来自天外。其中审判者是天使，流落地球并在此生根。裁决者来自一颗神秘的星球，他们带来的暗星成为战争取胜的重要助力。
而守护者所带领的则是一种半身是人半身是蛇的种族，没人知道他们来自那里，就连天使一族的数据库中都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不过审判者一族的能力非常特殊，净化、治愈之类的都是其次，最为厉害的还属预知未来。
不过那次战争中，守护者一族死伤惨重，剩下的族人已经不知流落在宇宙何处，十族中的万物之灵、神圣之手以及未来之眼，都是带有部分守护者血脉的后裔，却并非守护者一族，这也是他们无法准确看到未来的原因。
“预言也好，未来也罢，至少我看到的未来里，他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会成为守护这个世界不可缺少的一环。”李明钰今日的脸色就没好过，一直很严肃。
“哦？那为何我看到的未来里没有他呢？”霜尽的目光斜斜的，眼神嘲讽。
李明钰问：“你也看到过未来？”
“两千年前我离开地球的时候，曾经去过一趟你们现在所称的未来之眼，在他们的帮助下看到了未来，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没有他的影子。”以曾经并肩作战的情分，找未来之眼看个未来，对霜尽来说却是不是难事。
“你说我们两个，究竟谁看到的是真正的未来呢？”
这个问题，李明钰无法回答，就算是未来之眼的族长在这里，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未来是世上最神秘之一，影响未来的因素太多，谁也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未来就真的能够发生。
“影响未来的因素太多，你千年前看到的未来，如今很多事情都发生改变，未必就会发生。”李明钰只能用这样的理由向霜尽解释。
霜尽轻轻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不如这样，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怎么赌？”
“就赌未来。如果你们能够阻止射手座，阻止莫度达姆，那我便不再对他下手，甚至还可以帮你们保护他，直至出现你看到的未来。”霜尽缓缓说。
旋即又道：“若是你们不能阻止莫度达姆，那你就得帮助莫度达姆，帮他摧毁诺亚古城。”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罢，两道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石壁上残缺的杂乱的壁画，不知各自心中都在想些什么。
王啊，你看到的的未来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