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江北市立医院。
“你父亲在高速上发生车祸,情况严重,现在正在被紧急送往江北市立医院……”
米粒在席战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手术室的方向跑,脑袋里除了警察给她打电话时说的那些,一片空白!
宋恩恩他们也跟在后面跑。
二楼手术室门口。
几个人一上楼,就看到了守在手术室门口的警察。
“爸,爸!”米粒见状,疯了似的往前跑,眼眶已经通红,跑到手术室门口,随手抓着一个警察的衣袖,撕心裂肺的哭道:“我爸呢?我爸他怎么样了?!”
“这位同志你不要激动,现在还没做完手术……”警察同情的道。
米粒恍惚的抓着警察的衣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反而看着他衣服上的血渍,感受着手上沾满的鲜血的热度,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这血是我爸的吗?是我爸的血……”
宋恩恩也已经吓得脸色都白了,她看见的只有满眼狼藉!
“不知道当时车里什么情况?”席战还算镇定,问:“是一个伤者还是两个?”
“车子里有两个人,除了这位男士,还有一位年轻女性,因为她坐在副驾驶,所以只受了轻伤,在不远处的休息室里处理伤口。”警察道。
米粒已经双眼空洞,被好几个人扶着靠在墙边。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对于米粒来说,每一秒钟都那么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口‘手术中’几个字突然暗了。
“结束了。”席晋枭轻声开口提醒。
宋恩恩连忙看向米粒。
米粒也听到了声音,推开身边的人就往手术室跟前跑。
哐啷——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几个白大褂先后走了出来。
“医生,医生,我爸怎么样?”米粒瞪大着眼睛问。
“医生怎么样了啊?”胡絮儿也着急。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叹了口气,“您父亲伤势过重,我们没有抢救过来,请节哀顺变。”
嗡——
米粒身子一软,眼前一片漆黑。
伤势过重,没有抢救过来……
爸爸,死了?!
“米粒,米粒你没事吧?”席战连忙扶住米粒的身子。
“爸,爸……”米粒脸上毫无血色,眼泪滚滚而落。
宋恩恩也捂住了嘴巴,忍不住红了眼眶。
医生道:“家属可以进去跟死者做最后的告别了。”
最后的告别?
闻言,米粒一改刚刚的颓然,突然疯了似的往手术室里冲,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
“米粒,米粒!”席战匆忙跟上去。
手术室里冰冷无比,那些毫无温度的医疗器械让这个房间显得更加凄凉。
手术床上,米粒的爸爸盖着白布,一动不动。
“爸,爸!”米粒冲过来,扑到手术床上抱着白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会这样?爸,爸你起来看看我啊!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爸!”
席战见不了她这样子,劝道:“米粒,人死不能复生,你……”
“没死,我爸没死!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信,我不信,他还没……”米粒哽了下,突然伸手抓住白布,刷的一下子掀开。
白布底下,是米凡被稍微整理了下的遗容,然而他的胳膊已经没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看起来狰狞可怖。
宋恩恩只远远的看了一眼,眼泪就已经逼出眼眶。
“爸!”米粒见到这样,怔了下,然后啊的叫出声,抓着父亲还算完好的另一条胳膊,拼尽全力喊道:“你说你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要看着我结婚的……你怎么就走了?!你快醒来啊!你快醒过来!你说你只回去几天,你说你要留在江北……”
所有的承诺都变成了空话,再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的凄凉,让在场的宋恩恩跟胡絮儿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外面,还年味正浓。
可是米粒,却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悲痛。
整个手术室里,只听得到米粒撕心裂肺的哭声。
“爸……”
不知过了多久,米粒哭的嗓子都哑了,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米粒!”席战手忙脚乱的扶住米粒。
“快,快把米粒扶到病房……”
手忙脚乱的把米粒送到了病房,还请了医生去给她看。
这时候,席薇从观察室里走出来,她脸色苍白,头上包着一层纱布,看起来楚楚可怜。
“战儿……”远远的看到席战,席薇轻声开口。
席战转头看了他一眼,见她可怜,也说不出别的话,问:“你没事吧?”
一句话让席薇的心理防线全都崩溃了,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扑进席战怀里,一下子哭了起来:“怎么会出车祸,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席战怔了怔,瞬间感受到肩头的湿意,叹了口气,抬手绅士的拍了拍席薇的后背:“节哀。”
这一幕,没有避讳旁人。
席晋枭、胡絮儿、叶天佑,他们全都看到了。
然而胡絮儿跟叶天佑只是震惊,胡絮儿问:“那个人……是席薇?”
“你认识?”宋恩恩诧异的看着那两个人。他们之间好奇怪,怎么会抱在一起?
“这,这说来话长!”胡絮儿咬牙,“席薇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席薇是米粒的后妈啊!”宋恩恩解释。
胡絮儿倏地睁大眼睛。
……
米粒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晕过去,没有大碍。
席战却还是不放心,在病房里守了米粒一晚上,一夜未合眼。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席薇进了病房。
“战儿,你去休息下吧。”席薇来到席战身边,“我守着米粒。”
“不用。”席战开口,嗓音嘶哑。
“去吧,买点早饭回来也好。”席薇的手轻轻搭在席战的肩上。
席战身子一颤,立刻躲开席薇的触碰,起身离开:“那米粒就麻烦你照看一会儿了,我快去快回。”
席薇尴尬的收回手,点了点头。
席战很快离开,出去透了口气就匆匆赶回来。
然而他在回来时,才刚来到走廊上,就听到病房里传来的争吵声,声嘶力竭。
“米粒?”听出米粒的声音,席战撒腿就跑。
“我杀了你!”
推开病房的门,却看到米粒疯了似的抓着席薇推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