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佑听到席晋枭的话,也顾不得自己的情绪了,快走了几步来到席晋枭身边。
肖睿的脸色大变,“先生,您说什么呢?”
“恩恩她来过,她肯定是来过的!我知道,我能感觉到!”席晋枭难以克制激动的心情,推开肖睿,往前走了两步迈入雨中,不停的四处张望,“恩恩!恩恩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出来……你出来见见我,恩恩,我知道你在,恩恩!”
他的吼声在整个墓园里回荡,惊起几声鸟叫,除此之外,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叶天佑跟肖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同样是震惊和悲痛。
“恩恩……恩恩!”席晋枭还在吼。
“席晋枭你停止吧!”叶天佑受不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席晋枭的衣领,一字一字的咬牙:“宋恩恩她已经死了!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你清醒一点!你疯了吗?”
“恩恩来过,肯定来过!”席晋枭却无比笃定,身上被雨水全部淋湿。
“如果她真的来了,也只是一丝魂魄!”叶天佑抓着席晋枭往边上挪了几步,指着宋烟墓碑旁边的空墓,冲席晋枭吼道:“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原本是给宋恩恩准备的墓碑!”
叶天佑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恨不能一巴掌甩到席晋枭脸上让他清醒。
席晋枭高涨的情绪似乎被一下子扑灭,他怔愣的看着那座空碑,不停的摇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逃避不是你的性格!是你,是你拦着肖睿不让他给宋恩恩立碑的,是你自己不相信宋恩恩已经死了的!只有你自己!”
叶天佑吼得脸红脖子粗:“这三天来你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恐怕自己都忘了吧?警察已经来过了,已经宣布了宋恩恩的死亡,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我……”
“席先生,非常抱歉的通知您,宋恩恩小姐在大火中丧生。仓库我们已经清理过了,发现了宋恩恩小姐的骨骸和遗物,东西我们已经交给您的助理,请节哀顺变。”
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声音,席晋枭脸色一变,最近几天的种种,全部过了一遍。
席晋枭一下子捂住胸口。
“先生别想了。”肖睿连忙走过来给他撑上伞,“祭奠完我们就回去吧!”
席晋枭看向宋烟的墓碑,只觉得心里的难受更加铺天盖地,他不敢去看宋烟的遗像,更不敢去想关于宋恩恩的任何事情,一想到,好像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
“席晋枭!”
安静中,突然一道凌厉的女声从远处传来,越靠越近。
恩恩?!
席晋枭只要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就会下意识的转头,这次也不例外,满怀期待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却无一例外的失望。
“米小姐……”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露面的米粒,而她身后跟着两个人看起来就气场相冲、面无表情的两个男生,赵宇和席战。
肖睿看到米粒气势汹汹,往前拦了一步:“您要做什么?”
“给我让开!”米粒眼底赤红,嘲讽道:“我要去看看宋阿姨,怎么?不行?你们家席总不让?人都死了,他还想要做什么?!”
“这……”肖睿顿时面露犹豫,而就在这时,米粒一个猛劲推开他来到席晋枭面前,突然间高高的扬起手,一巴掌甩到了席晋枭的脸上。
啪——
“先生!”
“席晋枭!”
“三哥!”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却被席晋枭抬手制止的动作按住他们上前的欲望。
米粒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盯着席晋枭吼道:“你还来做什么?席晋枭,你好意思来这里吗?人都是被你害死的!都是因为你!”
她挥起拳头往席晋枭身上砸,边哭边喊:“你把恩恩还给我,还给我!你根本都没有保护好她,恩恩因为你才被绑架的……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啊!”
孩子。
提到孩子两个字,席晋枭的瞳孔骤然缩紧,好像一把刀子直直的插进他心脏中,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能想象到她当时多绝望吗?她怀着你的孩子,被大火……活活烧死!”米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时你在哪里呢?尊贵的席总,告诉我,她最绝望的时候,你在哪里!”
“对不起……”席晋枭沉沉的道了声歉。
“道歉有什么用?道歉,恩恩就能回来吗?就算你偿命,我也觉得恶心,我也觉得假惺惺!我也觉得,你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米粒冷笑完,转头看向席战,毫不留情的开口:“你们席家人,原来没有一个好东西!看着我们恩恩善良就觉得好欺负是吗?但我米粒不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们,从此之后,我跟你们席家不共戴天!”
席战倏地睁大眼睛,“米粒!”
“别喊我的名字,你不配!”米粒眯了眯眼,从席战脸上收回视线,一把推开席晋枭,“别站在这里脏了我宋阿姨的清净之地!”
她拿了三炷香,给宋烟上了香之后,带着赵宇就离开了。
席战是想拦着米粒的,但是米粒学乖了,身边一直有几个保镖护着,他根本近不了身。
“米粒,恩恩去世,三哥是最伤心的!”席战喊道。
“那我姑且看看他能伤心多久!”米粒脚步一停,又重新抬起,清冷的声音在墓园中显得更加清晰:“男人向来薄情。”
席战看看米粒,又回头看了看席晋枭,心里一团乱麻。
雨下的更大更密集了。
……
宋恩恩坐在陈泽生的车上,看着拍在车窗上的雨水,道:“谢谢。”
如果不是陈泽生,她‘去世’的证据不可能造的这么真,如今,是连米粒都不知道她还活着的情况,是很利于她功成身退的。
“擦擦。”陈泽生把毛巾塞给宋恩恩,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离开江北。”
“去哪儿?”
宋恩恩摇摇头,“先离开,去哪里暂时没想到。”只要是离开江北就好。
“那孩子呢?”陈泽生问。
“没想好。”宋恩恩摇摇头,她现在完全乱了,根本没有计划。
“既然如此,跟我走吧!跟我回滨海,孩子留下。”陈泽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