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医生就赶到了,在给宋恩恩做了全面检查之后,才浩浩荡荡的离开。
“陈少。”
宋恩恩看着忙前忙后的男人,问:“是你救了我吗?”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CC集团的总裁陈泽生,陈少。
陈泽生沉吟着点了点头,“是我。”
那么,当时在火场中冲到仓库,自己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陈泽生了?
“谢谢。”宋恩恩不知道自己失落还是庆幸,“真的十分感谢,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陈少,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
她说话间扯到自己脸上的伤口,痛得下意识的要去摸。
陈泽生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她的手拦道:“别碰!包着纱布呢,医生说不要碰。”
“哦。”宋恩恩的反应好像变得很慢,她愣愣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自己被抓着的手上。
“抱歉,抱歉!”陈泽生意识到什么,慌张的连忙将宋恩恩的手放开,“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宋恩恩摇摇头,“没关系。”
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宋恩恩其实没什么心情,什么都不愿意做,脑袋里一遍遍的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她有些不真实的虚无缥缈的感觉,好像一下子没了目标和方向,自己变成了多余的一个,也不知道自己活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宋小姐,我要不要送你回去?”许久之后,陈泽生又开口了。
他昨晚救了宋恩恩之后,直接就带着她来到了医院里,其实他本应该通知席晋枭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诡异的私心,他竟然谁都没有告诉。
“我应该送你回去的,席总,他并不知道你在这里,其他人对你的下落也都毫不知情,或许他们以为你已经葬身火海了。”陈泽生愧疚道:“如果你现在觉得还不错……”
“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吗?”宋恩恩眼睛里突然多了些光亮,“宋凌也不知道吗?”
“嗯。昨晚只是我带我的人把你救了,第一时间送你来这里,所以除了我的几个心腹,没有人知道。”陈泽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如实回答了。
宋恩恩有些急切的开口:“那么,能帮我瞒着吗?咳咳,咳咳咳……”
她说的着急,嗓子受不住,一不留神咳嗽起来。
“别着急,慢慢说!”陈泽生连忙给她顺着后背,给她端了一杯水,虽然震惊,却还是道:“你让我瞒着你还活着的消息吗?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我……我暂时不想说。”宋恩恩心如死灰。
现在,她心里有了一个漏洞,漏洞的名字叫做席晋枭。
曾几何时,那里还是她最珍贵的所在,可是如今,提起来就觉得心痛难安。
“好。”陈泽生点点头,“你不想说,那就先不说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你是打算短期隐瞒的话,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要一直隐瞒下去,可能比较麻烦,你的身份、你的住所、你的朋友和家人……”
家人?!
提到这里,宋恩恩猛地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脸色都变了,甚至立刻抓着了陈泽生,对他道:“陈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怎么了?”陈泽生还没见过宋恩恩这么慌张无助的时候,忍不住心头发紧,“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宋恩恩眼眶通红,“帮我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陈泽生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什么都没说的点了点头。
两分钟之后。
“抱歉,请节哀顺变。”
医生说完,陈泽生挂断了电话,再一转头,却看到宋恩恩捂着嘴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蜷缩在床上,极力忍着,眼泪拼命的流,她却哭得沉默无声,一个音节都不发出来。
“宋小姐……”陈泽生欲言又止的来到宋恩恩身边,想了想,换了称呼劝道:“恩恩,逝者已逝,你不要太过悲伤,对自己的伤情不好。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去世了!”宋恩恩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却哽咽的不像样子,“我连我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都怪我,都怪我!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要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怎么不悲伤……”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声嘶力竭,死死咬着嘴唇,都见了血。
“别这样,恩恩你别这样折磨自己!”陈泽生一把将她抱住,心疼的说道:“你还有亲人,你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孩子?
宋恩恩的哭声戛然而止,可下一秒,她仓皇的大笑,眼泪再一次溢出眼眶。
真是讽刺啊,她原本以为这个孩子是她跟席晋枭另一段美好的开始,然而,肚子里的孩子更像是对她人生的一种讽刺!
“别哭了。”陈泽生拧着眉,心痛不已,道:“你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听我一句,行吗?还有,刚刚医院说席晋枭已经让他们着手准备葬礼了,你还要送你母亲最后一程。”
宋恩恩哭得泣不成声。
陈泽生听着她的哭声没有打扰,轻轻地拍着宋恩恩的后背,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听不到任何声响了,他微微推开宋恩恩一看,发现她竟然已经哭晕过去了!
“恩恩!”陈泽生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宋恩恩脸上还挂着泪,脸上包着纱布的刀伤处微微渗出血,呼吸却已经慢慢变弱。
“医生,医生!”陈泽生顿时大吼起来,搂着宋恩恩,急得额头青筋暴凸。
没一会儿,病房里就呼啦呼啦进来好几个医生护士,忙忙碌碌。
陈泽生站在窗边看着那个瘦弱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
三天后。
天气阴沉、春雨绵绵。
一场小型的下葬仪式在江北某个墓园举行,出现在仪式上的人寥寥无几。
仪式结束的很快。
没一会儿,细雨缠绵中,墓碑前走过来两个撑伞的人,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