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生在家,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从没有顶撞过父母双亲,但同时他很有主意,不盲目愚孝,是难得一见的把孝顺和独立之间的尺度把握的很好的人。
陈双君对这一点一直很佩服。
可是今天,他却为了宋恩恩,把陈书白和陈蓉全都得罪了,还不是一般的得罪。
刷——
整个大厅因为陈泽生的怒吼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了。
宋恩恩也没想到陈泽生能这么言辞激烈,丝毫不给对方留下情面。
砰!
然而过了几秒,更响的一声却如平地一声雷,响彻在大厅。
“胡闹!”陈书白一脚踹在了茶几上,将茶几上的摆件都震得晃了晃,脸都憋红了,抬手指着陈泽生,气的浑身发抖,“陈泽生!你是不是为了她,连你的父母都不要了?我就是要跟她过不去,怎么,你还要找人来把我弄死吗?!”
陈泽生看着陈书白一脸的严肃和正经,心中却无限悲凉,一时没有说话。
所以,陈蓉跟陈双君都以为陈泽生要败下阵来,在陈书白面前认怂了。
“泽生,快认个错,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陈蓉劝道,“请宋小姐离开。”
“等一等。”可是,陈泽生眼看着保镖要冲上来,突然拉住宋恩恩,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对陈书白说:“如果,你敢再对恩恩做出什么,我绝对,不会再顾念父子之情。”
轰——
浑身的血液急促涌到脑袋上,陈书白一下子捂住胸口,局促的呼吸起来,“你,你……逆子!陈泽生,你要翻天吗?你给我滚出去!”
陈泽生的眼神蓦然冷下来,声音一点感情都没有:“现在陈家掌权的是我,CC集团的总裁是我,我不想滚出去,你们就没办法让我出去。”
“泽生!”
这一回,陈蓉都难以置信了,出声制止,“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你要把我们都赶出去,就为了这个女人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被你们逼得!”陈泽生脖子上的动脉突突的跳着,显示他处在盛怒之中,他睥睨着几个人,冷笑:“你们在婚礼上,不顾我的感受把我带回来,关我禁闭、拿我手机,你们有把我当人看吗?”
“我们是为了你好!”陈蓉说。
“不顾我的感受就是为我好?我已经三十岁,不是十岁,我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陈泽生完全占据上风,继续喊:“你们把别墅里的保镖都换成自己的,然后故意放我出去找恩恩,其实早就计划好了对恩恩痛下杀手,你们做这些的时候,想过后果吗?你们利用了我,还想杀人!你们差点儿成为杀人犯啊!”
陈双君难以置信的听完这一番话,浑身都冷了下来,“爸,妈,哥哥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蓉的眼神有些躲闪。
而陈书白在气头上,不管不顾了,说:“好,既然现在都开诚布公了,那我就承认了!就是我要弄死宋恩恩又如何?”
咔嚓。
宋恩恩的心,好像被一锤子敲碎,她看着陈书白那恨极她的模样,冷冷的一笑。
就是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啊!竟然要置自己于死地!
母亲,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当年爱过的男人啊!
如果我不让他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怎么能对得起您的在天之灵?!
“你们,你们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从小教育我要为人善良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陈双君的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这个家是怎么了?
她跟宋泽吵架,以为已经更令人伤心了,可是没想到从哥哥那里得知了更震撼的东西!
她怎么隐隐觉得,这个家,似乎要分崩离析了?
“做人如果一味的善良,就会像你一样被欺负!”陈书白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什么都不隐藏了。
“那也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啊!”陈双君接受不了,怎么都不能接受慈祥的父母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陈书白只是死死盯着陈泽生。
陈泽生似乎不愿意再多说,拉着宋恩恩就往楼上走。
“泽生,泽生你要干嘛啊!”陈蓉慌张的不像样子,问。
“我说了,我跟恩恩以后就住在这里,毕竟都是‘一家人’,还没到分家的时候。”
陈泽生将‘一家人’几个字说得非常咬牙切齿、极尽讽刺,转身刚要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哦,对了,我带着恩恩回来住的事,已经通知了各家媒体,你们明天就会看到新闻。所以,如果恩恩出事,就是在陈家出的事,在陈家出事,就是你们做的。明白吗?”
原来如此。
宋恩恩恍然大悟,原来陈泽生带自己回陈家,是因为这个,是为了变相的保护自己。
“我们上去。”陈泽生转头对宋恩恩说的实话,又变得无比温柔,牵着她就上了楼。
后面跟来的保镖和奶妈等,带着行李和初雪连忙跟上。
“可能要暂时委屈你了。”带着宋恩恩去了自己的卧室,陈泽生抱歉的开口。
“没有,谢谢你给我撑场子。”宋恩恩很感动。
“你的这一声谢谢,我实在担不起。”陈泽生脸上的愧疚更加明显,“如果我真的公正无私,就应该带着证据直接去警察局,可是我……我却没有那么做。对不起。”
宋恩恩摇摇头,她虽然不能说原谅,但是能理解陈泽生。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不会有问题的,明天也照常去工作室工作就行,一切我都会给你安排好。”陈泽生对宋恩恩好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陈书白赎罪。
宋恩恩微微颔首,“行。”
初雪已经睡在了,为了避免出什么问题,陈泽生还是把孩子接到了这边卧室,跟宋恩恩一起带着。
晚上十点钟,陈家安静下来。
宋恩恩已经躺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女儿睡着;而陈泽生还在抱着电脑工作,偶尔拿着手机去阳台上打个电话,一直忙到了后半夜。
叮咚——
楼下的钟声响了两次时,陈泽生终于忙完,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床上,嘴角漏出一抹安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