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太过分了。”宋霓气得崩溃,转身要走,却被霍雨迟叫住,她以为霍雨迟会和她解释或者安慰她,赶紧转过身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双眼放光。
“把钥匙留下,你的身份拿着我家的钥匙,不合适。”
宋霓委屈地干嚎了一嗓子,以树懒的速度交出了钥匙,飞奔离开,霍雨迟将钥匙给了林星落,终于放开了她的肩膀。
“谢谢你的配合。”霍雨迟似乎松了一口气。
“没事,你收留了我,我帮你清除了莺莺燕燕,两清了,不过……”林星落靠近霍雨迟,说道:“我刚才梦到我们生了一个孩子……”
霍雨迟原本放松的脸立即紧张了起来,他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可林星落马上跟住,朝着他抛了个媚眼。
“我身上长了很多红点点,你帮我看看好不好?”林星落说得非常自然。
“男女授受不亲。”
“孩子都有了,没关系的。”
林星落揪住了霍雨迟的衬衫前襟,眨巴眨巴眼睛。
“林星落,自重、自爱,我和你只是师生关系。”
眼看鸭子就在嘴边却吃不到,林星落着急了,一跳窜起来,挂在了霍雨迟的脖子上。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脑门。
“我的脑子里有很多碎片的记忆,估计是在海里受了伤,所以暂时拼不起来,但是我很清楚,我和你不只是师生关系,而且,我来自其他时空,你要帮我回到我的世界去。”
“你先下来。”
“我不。”
“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霍雨迟的额头沁出了一层汗珠,他一咬牙将林星落从身上摘了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说道:“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可要送你去精神病医院了。”
林星落悻悻然地走出了卧室,不想再看这个榆木疙瘩一眼,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她看到了一打雪碧——应该是宋霓刚才拿过来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干了两罐雪碧,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可雪碧有点上头,脑海里又传来了系统启动的声音。
“记忆元件缺失,能力元件受损率99%,情感元件完好,光速驱动元件已重启,中枢系统情况不稳定,请勿会继续进食钠元素,急需碳元素补充能量……”
林星落正绞尽脑汁想要想通脑子里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她走过去,在可视门铃屏幕里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矮胖的老奶奶。
“你是……”
“路过这里,口渴,能给我一杯水吗?”
林星落开了门,在看到那老奶奶的瞬间,脑子里接受到了某种不明确的电波,她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来,你的中枢系统受损严重,无法正常交流了。”
“你认识我?”
老奶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了笑,说道:“想吃适合你的食物,就来西校区小吃街,飞碟馅饼店,我会在那里等你。”
这时,霍雨迟走下楼来,问道:“这位是?”
“路过的。”林星落关上门,心里怦怦直跳——直觉告诉她,这个老奶奶可以解开所有的答案,可是,当她真的面临了这样的机会,却又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害怕面对未来另一个时空的残酷事实,她甚至有些贪恋此时此刻的霍雨迟。
“明天早上有补考,今晚……我帮你复习。”
霍雨迟朝着林星落勾了勾手指,她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心道:“男人就是这样,一会儿不理他就这么主动了。”
二楼霍雨迟书房。
林星落看着桌面上散落的草稿纸,脑子里有涌现出了类似的片段。
“明天第一门是天体物理学基础,这是一套模拟卷子,你看看哪里做不出来,我教你。”霍雨迟将一张卷子扔给了林星落,自己坐在一边的躺椅上看《天文触摸》。
林星落却对卷子没有兴趣,自顾自地拿起了桌上散落的演草纸,看着上面画着的图形写着的公式,不知怎么,嘴里就溜达出来一句:“虫洞在木星木卫2附近,编号M3,三倍光速要走五个地球年,虫洞的尽头是……”
“林星落……”霍雨迟放下杂志,纳闷地看着她,如果她真的是神经病,又怎么会说的和他的推演如此接近?
“尽头是,仙女座大星云。”林星落说完这句,头脑中仿佛卷过了一阵飓风,她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上。
……
“T69,你是我们星球的战神,知道我们所有的秘密,你离开这里,就等于是叛变!”
“那么,就请元首处置我,杀死我,或者,流放我。”
“T69……”
“对不起,我已经不喜欢这个编号了,我的名字叫林星落。”
“来人,将叛徒T69带到记忆元件工厂,摘除她的记忆元件……流放科别星,永远不许回来!”
林星落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在那里,一个微小的创口被头发盖住——她的记忆元件被元首摘除了,而她所有的零碎片段记忆,都来自于人类的大脑,也就是林星落的本体留存的记忆。
而她大脑中负责记忆的海马体因为海水的击打而受到了创伤,变得零零碎碎模糊不清,可这些记忆正在一点一点地拼凑回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林星落起身,穿好衣服,趁着夜色走出了林旺路43号。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出租车很难打到,她便一路步行,来到了西校区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