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烟小姐这些年从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她一直聪慧又善解人意，深得夫人和老爷喜欢。”司雪衣百思不得其解。
“正是如此我才觉得心惊。”柳冰玉点破道：“因为柳如烟的毒，只会在面对我的时候发作。”
“怎么会？”
“她中的是精神毒素，精神波动会导致毒发，毒发会造成更剧烈的精神刺激，导致精神失控。”柳冰玉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对她形成刺激的，是我和八王爷的婚事。下毒的人利用她这一点，通过不断强化她对我的恨意，达到利用她来害我的目的。”
“这么说，害小姐不是如烟小姐的本意？”
“不，与其说这不是她的本意，不如说她享受于此。”柳冰玉咬牙道：“她一清醒过来便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宁愿一直这么做，不是享受是什么？”
大热天的，司雪衣却浑身一颤，打了好几个哆嗦，隔了许久才道：“八……八王爷？”
“不，不是他。”柳冰玉对这个问题很确信：“他想杀我就能杀我，用不着这么卑鄙的手法。”
“那……会不会是府里的人？”谁能想到会有人对府上最得宠的小姐动手，司雪衣吓的冷汗直冒，忽然后怕道：“小姐，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八王爷送来的财宝够小姐用一辈子的了，这府中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这是在叫她逃避吗？柳冰玉莫名觉得好笑，又发现司雪衣是一片好心，只能忍住不笑道：“如果我连害我的人和害我的理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逃到哪里是安全的呢？”
司雪衣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狠下心道：“我明白了，小姐。”
“这个人肯定是冲着我的性命来的，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是以，当柳如烟下毒没毒死我，他又补了熊掌粉，想要趁着我重伤的情况下，假借饮食不当让我死掉。”柳冰玉分析一波。
“当真心狠。”司雪衣又哆嗦了哆嗦。
“平日都有什么人和柳如烟走得近？”柳冰玉问道。
“自从小姐痴傻了以后，柳如烟的母亲周姨娘被扶了正，如烟小姐就成了府上最受宠的小姐。如烟小姐一心想得到八王爷的欢心，摆脱庶女的身份成为八皇子妃，平日里对女红刺绣诗书琴棋很上心，很少和京城富贵人家的女儿往来。府里除了周姨娘，如画，就属幻雪小姐去的最勤了，每周都要去上两三次。墨染小姐也爱去，不过如烟小姐不怎么待见她。”
柳幻雪，又是柳幻雪？
“柳幻雪懂医术吗？”柳冰玉忽然想到什么。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司雪衣想了想道：“只知道幻雪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各类药材从没断过，尤其是补药。却没听说她学习医术之类的消息。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害我的人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他要与柳如烟走得近。第二，他一定要与药有关。第三，他还要最快的知道府上的所有情况。”柳冰玉眯眼看向司雪衣。
“那么是幻雪小姐？”
司雪衣疑问中带着肯定：“能满足这个条件的，现在看来只有幻雪小姐。墨染小姐虽然也爱去如烟小姐住处，但她和药无关。”
“有道理。”柳如烟赞赏的点点头。
“那小姐，我们去找幻雪小姐对峙。”司雪衣摩拳擦掌。
“不急。”柳冰玉道：“我们还只是重点猜测，还不能确定就是她。毕竟我们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即便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承认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得确定那么多的熊掌粉是哪里来的。熊掌粉是个稀罕物件，多半是拿来进贡的，大臣家里能有也多半是皇上赏赐的。每个人能领多少，库里有多少，数字一定是清清白白的，不会多也不会少。现在既然有的地方既然多了，又没处买，那么必定有地方一定少了。”柳冰玉分析道。
“我明白了，”司雪衣兴奋道：“小姐的意思是，我们要查的是哪里的熊掌粉少了？”
“府里一般人是不会有那么多熊掌粉的，他们要用，只能从库里取。”柳冰玉凝眉道：“有一个人除外。”
“幻雪小姐？”司雪衣犹豫道。
“她一年能领多少，倒要去看一看才清楚。”柳冰玉弹弹手指道：“如果她一年的熊掌粉加起来也不够中午放进去的量，我们便可以推定，库里的熊掌粉肯定少了。”
柳冰玉智慧熠熠闪光照亮了司雪衣混沌的眸子，司雪衣不由得敬佩柳冰玉的智谋，‘小姐英明’这种明显拍马屁的话，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了。考虑了一下这么说太丢脸，司雪衣裂开嘴点头。
“那么。我们只能亲自去赵管家那确认一番了。顺便好好和他算一算旧账。你去准备一件东西，”柳冰玉笑到模糊，对司雪衣道：“这么办这么办，明白了吗？”
司雪衣点头道：“明白！”
准备好了之后，两人一道直奔赵管家的账房去了。
赵管家是个聪明人，府中换了天他当然知道，一见柳冰玉走进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道：“冰玉小姐，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不能吩咐下人一声的。”
“下人？”柳冰玉冷哼一声：“这些年连个给我送饭的都没有，我又哪来的下人？这不才看上一个伶俐人，赵管家就行个方便，将她拨给我吧。”
“这是？”
司雪衣忙上前道：“奴婢原来是后院扫撒做粗使的婢女。”
赵管家忙笑道：“奴才正想着给冰玉小姐挑个得力的下人，没想到冰玉小姐先有看中了，正是两相欢喜，剩下的下人是小姐亲自选，还是奴才替小姐选？”
“赵管家，恐怕不是选个下人这么简单。”柳冰玉道：“我是府上的嫡女，可这七年，月利是一分都没给我。还有，该给我的绫罗绸缎，香料医药还是一样没给。你说是不是？赵-管-家？”
“冰玉小姐，”赵管家赔笑解释道：“小姐的月利也好其他的也好，自周姨娘当家之后就拨给如烟小姐了，奴才一时也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