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虽黑,傅府却一如白昼。
花园中处处明灯,长廊上皆是雕花的楠木柱,园中繁花盛开,能看出被细心打理的痕迹。
沈念君见这些盛开的花中不乏名贵花种,刚想感叹一下傅府果然是有钱,却被花簇深处的几株小黄花给吸引了,扶着肚子便想去瞧一瞧,却被正好赶回来的时阎拦住了。
“大人,你这是去哪里?”
“时阎,你看到那边黄色的小花了吗?”沈念君指着花簇的方向想给时阎看。
花?
时阎将讨来的红糖水交给沈念君,顺着沈念君手指的方向望去。
五色斑斓的花朵中,夹杂着几株浅黄色的小花,有点像蒲公英的花,却比它颜色再淡一些,若非特别留意应当是注意不到的,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夜色下。
虽有明灯,时阎却不得不说他家大人的眼力是真好!
“这花可是有什么问题?”见着自家大人拧着眉对着几株花发呆,时阎觉得有些奇怪。
“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它出现在傅府里,让我觉得有些问题。”
时阎扶着沈念君坐了下来,沈念君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握在手里的红糖水也没喝一口。
“就算有问题,你也先把这个喝了在想吧,不然一会又该胃疼了。”
沈念君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还握着碗热水,只是颜色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什么?”
“红糖水啊,我去厨房找厨娘要的。我记得你好像每个月下旬肚子都会不太舒服,丽娘就会送些红糖水过来。你每次喝完就会舒服很多,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我想着你肚子疼可能是因为老毛病犯了,所以就要了一些过来,你赶紧趁热喝。”时阎边说边将罩在沈念君身上的外衣又替他拢了拢。
经时阎这么一提醒,沈念君这才惊觉,之前光顾着修渠的事情,差点让他忘了每个月的老毛病这几日会复发了,心虚的瞄了瞄时阎,见时阎与往常一样,并无二色。
沈念君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拉了拉立于他身侧的时阎,示意他坐下来。时阎摇了摇头,“你坐吧。你是大人,我是下属,这般坐一起被别人瞧见,不好。”
沈念君倒也不强求,小口喝着红糖水,看着远方的黄花。
“时阎,你可知那花叫什么?”
“属下,不知。”
“是了,你就是个武痴,除了刀枪剑戟,估计其他啥也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
“那大人,可是识得此花?”
“那是自然…我和你说啊…论起刀剑…剑…哎呀…”沈念君说到一半突然站起,时阎虽被他吓了一跳,但面色却未显现半分。
“怎么了?”
“时阎!剑!我方才走的匆忙,都忘记和那把铜剑的主人道谢了,若不是他,我估计现在……我的脑袋就要被那把鎏金扇砸破了,也不知他走了没,唉……”沈念君说完便坐了下去,面带惋惜的看着天上。
乌云闭月,似有大雨将至。
“阿…阿嚏”
“主子!”
疾风见邵景云突然打起了喷嚏,赶紧拿着披风向他跑去。
“我无事,只是鼻头有些痒,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一听邵景云嫌弃自己,疾风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在他的背后小声嘀咕起来。
“又不是十七八……都快三十的人了……身子又不好……还怪我大惊小怪。”
邵景云听着身后的碎碎念,有些后悔这次出行只带了疾风,但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摇摇头无奈的一笑了之。
“我可都听见了啊……”
疾风对着邵景云的背做了个鬼脸后,快步跟了上去。
“主子,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自然是去热闹的地方了。”
邵景云拍了拍疾风的肩旁,对他轻佻一笑。
看着邵景云的笑容,疾风当下只有两个感受。
一是主子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京里的那些小姐,拼了命也想嫁给主子。
二是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