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九公他们离开后,小信子笑道:
“嘿嘿,少爷,刚才奴才说得很好吧!”
“不错!”苏斩心里有一万个不满,却没有理由说出来一个,因为他并不是小信子真正的主人,小信子能帮他一点儿也就不错了。
“嘿嘿,还是我厉害吧!”小信子自我感觉还很好。
云诗诗可不客气:“你厉害在那里了?”
小信子:“我把黄天师和大管家都吓跑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云诗诗:“歪打正着,也算是厉害?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说鬼钻井少爷的肚子里面去了?”
小信子:“那我还能怎么说,鬼从少爷身上下来的,就应该回到少爷身上去,这才说得过去!”
“少爷可是让你说,鬼被赶跑了的,你为什么不说!”
“这不是一样吗,跑哪儿还不是跑呢。”
“你要说鬼跑到别处去了,大管家就不会再找人捉鬼了,少爷不就清净了吗,你看看这个闹哄劲,脑袋都疼。”
小信子明白过来:“嘿嘿,可不是咋的!我忘了少爷告诉的话了!少爷,你惩罚奴才吧!”
苏斩说:“话已经说出去了,就算了吧。本少爷现在看明白了,就算我们说鬼跑了,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了。没听刁妈说吗,这鬼是记道的,跑了还会回来。”
小信子:“这可麻烦了!少爷,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鬼呀?”
苏斩也不知到该怎么说,鬼是人想象出来的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全凭人的一张嘴,他说没有,也拿不出证据,不也等于白说吗。
云诗诗弹了小信子一个脑瓜崩:“你这大脑壳,算是白长了,里面装的都是倭瓜瓤子!你也不想想,因为是你长得像鬼,才吓跑了大管家他们!要是少爷身上有鬼,还不早就把我先吃了,可我却好好的,啥事儿没有。”
小信子:“嘿嘿,那是少爷舍不得吃你,留着你好做那点事儿呢。”
云诗诗举起拳头:“说说话就下道,打死你!”
小信子吓得赶紧跑到一边:“嘿嘿,再欺负我,我就说鬼跑你身上去了!”
云诗诗横眉怒目:“你敢!小信子,不要胡说八道!”
……
关九公独身一人,专有一座房子,叫做天星馆,位置在唐老爷住的揽月斋南面,二者门对着门,中间隔只着一条东西向的大理石铺就的路。
唐府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也就是办公室,在揽月斋里,挨着客厅,二者之间有一道门相通。
平时,关九公就是在办公室办公,接待客人的时候,就在揽月斋的客厅里,只有晚上没事了,他才回到天星馆休息。
关九公回到揽月斋,冯秃子已经回来了,正在路边等着他。
冯秃子问道:“大管家,少爷这边怎么样?”
关九公:“这边没事,你找到黄天师没有?”
冯秃子:“没找到,听说出大门去了,我追过广通桥,也没找到!”
刁妈说:“那是吓破胆,回客栈了。”
冯秃子:“这老家伙也不讲究啊,怎么也要说一声吧!”
刁妈:“又惊又吓,又丢了面子,哪里还有脸说一声呢,很可能要大病一场呢!”
冯秃子:“这种人,就是个江湖骗子,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本事来干什么,把鬼惹恼了,还不拿我们这些人出气!”
刁妈还在生冯秃子见死不救的气,就威胁道:
“秃子,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道行深浅不一,谁都有马高镫短的时候,你可别乱说话,看找到头上,半夜鬼敲门。姑奶奶可是看到鬼了,你在外面,还没看到鬼呢,不也吓跑了吗!”
冯秃子一听,刁妈的话是很刺耳,可说的还是有点儿道理的,万一鬼找上门来,他可没法对付。
关九公听着他们的话,是越听越闹心,他们唐府,一直是消消停停、太太平平,如今这个鬼,把偌大一个唐府搅翻了天,人人不得安宁,因此,这个鬼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
黄天师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剩下的一只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头发也散乱了,造的是丢盔卸甲,惨不忍睹。
他的心里非常悲哀,姥姥个腿,有生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自认忽悠天下无敌手,没成想,打了一辈子雁,还让雁把眼睛唊了!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他回到客栈,赶紧收拾东西,决定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到远方的城市继续他的事业。
就在黄天师收拾完行囊,准备离开客栈的时候,胡师爷出现在他的面前。
胡师爷满脸冷笑:“嘿嘿,黄鼠狼,这是要去哪里呀?”
黄鼠狼是黄天师的外号。
黄天师只顾着急,还真把胡师爷这个茬给忘了。
昨天,他和关九公、赵县令他们喝完酒,定好了去唐府捉鬼的时辰,刚回到客栈,胡师爷就找上来了,给了他几锭金子,让他在给唐三败捉鬼的时候,想办法把唐三败置于死地。
以捉鬼为幌子,把人治死,这种缺德的事情,黄天师办法不少,也没少干过。
但唐府更有钱,他想巴结唐府,可是,胡师爷拿出几个案子,是被害家属告他装神弄鬼,变相杀人的状纸。
这几个案子,都是他贿赂了胡师爷给他压下来的,如果他不答应,胡师爷要挟说要把他的案子上报大理寺,就算他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因此,他不得不答应。
他说:“胡师爷,实不相瞒,这个鬼道行高深,鄙人才疏学浅,得罪不起,只能放手,你给的金子,原数奉还!”
黄天师说着,从钱搭子里面拿出几个金锭,递给胡师爷。
胡师爷看也没看,就把黄天师的手推回去:
“黄鼠狼,不要自欺欺人。”
黄天师:“胡师爷,何出此言?”
胡师爷:“胡师爷,你说句心里话,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
“胡师爷,既然你把话说道这个程度了,我也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以前,确实没鬼,但今天,我相信了!”
“凭什么?”
“就因为我亲眼看见鬼了!”
“你看见的鬼是不是大脑袋,小眼睛,呲牙咧嘴,小细脖,大肚子,小短腿,三块豆腐高!”
“鄙人没看见全身,只看见大半拉脑袋,长得和你所言相差无几。”
胡师爷笑道:“黄鼠狼,你上当了!”
“什么上当,我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问你,唐三败身边,有个叫小信子的奴隶你见过吗?”
黄天师想了一想:“没听说过。你也知道,唐家是不信鬼神的,鄙人也从未跟唐府打过交道,这是第一次。”
“那我告诉你吧,这个小信子,是个昆仑奴,只有四十岁,长相就跟鬼一样,猛丁看上去,比鬼还吓人!”
黄天师皱皱眉头:“难道,难道我上了唐三败的当了,我看到的鬼,就是这个小信子?”
“板上钉钉!”胡师爷说,“唐三败第一次死而复生的时候,这个小信子,就跟着唐三败装了一次鬼!”
“鄙人听说了,把赵县令吓了够呛,还听说把你也吓个半死!”
“非也!我胡某人当时就识破了。”
“为何没有当场戳穿?”
胡师爷咬着牙齿:“就因为我与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卧薪尝胆,稳扎稳打,报仇雪恨!”
黄天师说:“胡师爷,这次我上当受骗,把事情整砸了,应该帮不上你了。”
胡师爷冷冰冰地说:“黄鼠狼,你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想下去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如果你想溜走,我会让皇帝下令,全国通缉你!”
黄天师不由打个冷战,再看一眼胡师爷身后的刘二混子,手放在刀柄上,两只眼睛凶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