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九公心情郁闷,坐在客厅里犯愁——
唐三败两次死而复生,本来是好事,可社会上又传出了中邪的谣言,而且,还把杀人的矛头,直指唐三败。
谣言这东西,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无风不起浪。
郑县这么大,怎么杀人就杀在他们的西墙外,这不是好兆头。
唐家富可敌国,可是,一旦垮下去,那也快,就像大坝崩溃,眨眼之时。
不要说一个家庭,一个朝代又能怎样,风水轮流转,你方唱罢我登场,创业不易,守业艰难。
秦始皇和刘备,不都是生出过败家的儿子吗。
他要帮助唐家守住这份家业,可是,面对这来势汹汹的谣言,该怎样应对呢?
不能沉默,沉默就等于默认……
到了下午,关九公接到县衙信差送来的话,他便去了县衙。
他觉得,赵县令找他,应该和唐三败有关。
关九公到了县衙大门外,死者家属正好来认尸,哭声悲惨,惊天动地。
他一打听,说是被害的小娘子家住几十里外的乡下,上山采药时失踪,是有人看到寻尸告示通知了家人。
这时,也不知是谁发现了关九公,偷偷告诉了死者家属,死者家属立即把关九公团团围住。
这些人对关九公拉拉扯扯,就说唐三败魔鬼附体,掏了小娘子的心吃,嚷嚷着让他领着去找唐三败,给小娘子偿命!
关九公不好应付,怎么解释他们也不听,而且情绪渐渐失控,他的帽子和衣服被扯坏了,胡子也被扯下几根。
认尸现场的衙役们,也制止不住头脑发热的死者家属,幸亏胡师爷带人赶到,指挥衙役控制住局面,否则有可能出人命了。
关九公和胡师爷来到二堂,赵县令正在里面等着。
看到关九公一身狼狈,赵县令很惊讶:“大管家,这是怎么了,遇见打劫的了?”
关九公整理一下衣帽:“别提了,死者家属非得说是我家少爷魔鬼附体,害死了小娘子,拿我出气。”
“奶奶个熊,刁民!”赵县令先骂了一句,然后说,
“死个人就不得了,胡诸葛,去把闹事的关进大牢!”
“是!老爷。”胡师爷向外走。
关九公伸手拦住胡师爷:
“慢!人家死了人,心情是可理解的。赵县令,关某也没咋的,算了吧!”
赵县令:“胡诸葛,既然大管家求情,就饶了他们!”
胡师爷:“还是大管家仁义。”
赵县令:“大管家,请坐!”
三个人坐下。
关九公:“赵老爷,不知找关某前来有什么事情?”
赵县令也不能直说,咳嗽两声,先从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进入:
“大管家,现在衙里案子比较多,人手比较紧张,唐大帅还是快班头头,本县想看看,唐大帅什么时候上班?”
关九公心想,唐三败上班也做不了什么,出了这种谣言,让他呆在家里才安全。于是他说:
“赵老爷,现在谣言四起,我家少爷怎么能上班呢,我还想请你们追查一下谣言来源,澄清一下,不然,还都以为我家少爷就是凶手呢!”
赵县令:“大管家,我们正派人调查谣言的来源,但这谣言甚是广泛,估计一半时查到其来源,好像不太容易。但说实话,这也不能全赖别人,本县看你家少爷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关九公心里也清楚,唐三败是变了,他这次应邀而来,也是想和赵县令交流一下唐三败的事情,解一解他心头的疑惑:
“赵老爷,实不相瞒,我也看出来,我家少爷的性情确实变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赵县令打出女儿这张牌来:
“大管家,这次你家少爷被皇上御赐唐大帅后,美芳对他有了些好感,可是,出来的这些谣言,让美芳对你家少爷产生了恐惧啊。”
原来,赵县令的女儿赵美芳,不但人长得漂亮,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女子之中,属于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的美女,人也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唐老爷和关九公都希望唐三败娶了赵美芳。
虽说唐三败先不想娶老婆,但他对美芳垂涎三尺,没事就去三堂转悠,像个馋猫见鱼一样闹心,可这是县老爷的女儿,他也不能过于放肆。
而美芳心高气傲,怎么能看得上唐三败这种纨绔子弟呢,一见到唐三败,离老远就躲着,不想搭理他。
尽管赵县令爱财,但他也知道唐三败的德行,怎么肯把宝贝女儿,嫁给唐三败这种坏到底的玩意儿呢。
不过,贪婪的赵县令,一直没有向唐家表明他的态度,假如唐三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他还是愿意结成这门亲事的。
赵县令最想的是,他的宝贝儿子赵语,能娶了唐婉莹,这样,也能分到唐府一些财产。
本来,唐婉莹多少对赵语有一点儿意思,可那天在胡师爷的撺掇下,还让他把事情给搞砸了,弄得他父子关系陷入僵局。
一想起这件事,赵县令也很后悔。
关九公迫切希望唐三败能娶了赵美芳,他认为,唐三败娶了一个好媳妇,就会收心,随着年纪增长,来个浪子回头,唐家也就有希望了。
因此,关九公说:
“赵县令,社会的毕竟是谣传,他们说我家少爷是凶手,也要拿出证据,不能空口无凭!你可以对美芳解释清楚。”
赵县令:“大管家,人言可畏,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解释不清楚!”
胡师爷看时机来了,说道:
“大管家,这件事好办,在下有个主意!”
关九公:“胡诸葛请讲。”
赵县令:“对对对,胡诸葛,快说!”
胡师爷摇摇扇子:“大管家,外人都说你家少爷魔鬼附体,不如你们自己证实一下,你家少爷没有被魔鬼附体,这样,谣言不攻自破!”
关九公:“胡师爷,我倒想证实,我家少爷没有魔鬼附体,可以,我们喊破嗓子,也没人相信,这个还能怎么证实呢?”
赵县令一拍桌子:“奶奶个熊,大管家,你们找个法师,先给你家少爷看看,他的身上到底有没有魔鬼,如果没有魔鬼,大家不就相信了,如果有魔鬼,就把魔鬼驱赶出来,消灭它,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
关九公辅助唐晋做生意,一是靠关系,二也是靠实干,他们还没靠过鬼神,认为巫术就是蒙人,所以,他们从不跟巫婆神汉打交道。
可是,面对唐三败的反常和凶猛的谣言,他也不得不妥协下来:
“给我家少爷看看也可以,可这个法师去哪里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