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生子哪有看人捉奸重要
安思源2019-06-09 13:393,561

  明天段夫人就要正式收绿莲为义女了,邀请帖都已经发出去,宴席也都已经筹备妥当,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段子七并没有阻扰,他依然还是怀疑绿莲,但他也清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是说服不了他娘的。

  所以,这些天他以办案为借口住在了上林坊,目的是为了让绿莲放松警惕,同时暗中派人盯着她,没准她就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当然了,他也没忘记去调查核实她那番话的真实性……

  “永宁八年,也就是四年多前,江南地区确实闹过大旱,进而引发了饥荒,听说灾情严重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于潜镇。”卓文宗放下了手中特意调借出来的卷宗,抬眸看向对面正悠闲品着茶的段子七,“看来她没有撒谎。”

  “我知道。”段子七气定神闲地道:“料想她也不会撒这么容易就会被揭穿的谎。”

  卓文宗愣了愣,“那你还让我去查?!”

  “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卓文宗不解地问。

  “还记得我们去年办的那个洛水浮尸案吗?发现尸体的那人也患有痴傻症,跟那个绿莲一样,时好时坏的,但他即便是不犯病的时候还是有些异于常人,眼神呆滞、思维迟缓、表达能力也比常人要差一些,相比之下……”他眯了眯眼眸,“她正常的时候实在是太过正常了。”

  “我没见过她正常的时候,不好说……”卓文宗想了想,问:“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装傻?段夫人之所以收她为义女是因为宁绾,并非因为她是个傻子而可怜她,这么做根本就没有意义。”

  “她已经很久没犯傻了。”

  “嗯?”

  “那天在书房外,若不是因为她傻,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她吗?”那时候段子七确实还不太肯定,她装得实在太像,“这些天龙套一直帮我盯着她,据说她从未犯过病。”

  “你是说,她装傻是为了保护自己?”卓文宗还是觉得这逻辑不太通,“那之前呢?她又不是来了段府才傻的,之前都已经在那家客栈里傻了四年多了。”

  “余薇薇是个牙婆。”

  “……哈?”卓文宗愣了没有反应过来。

  早些年前间,穷人家若是生了孩子养不起便会卖给大户人家当下人,民间还因此催生出一种职业,叫做牙婆,是专门帮这些穷人家跟大户人家牵线的,但是渐渐的,这些牙婆从中收取的佣金越来越多,大户人家便开始自己贴告示招下人,且通常都不是终身制的,做个几年契约到期了若是不想做了便能离开,有些甚至每天只需要工作几个时辰,到了夜里还能回去。

  于是,牙婆们的业务范围也逐渐变了,现在都只收姑娘,还得是长得好看的姑娘,为的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侍妾,说好听了是侍妾,说难听了就是权色交易的工具,这毕竟是没法贴告示招的,只能依赖牙婆。

  可这余薇薇不是开客栈的吗?居然还干这档子事?!

  “先前余薇薇说绿莲出事那晚约了王夫人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她们俩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说是在云想阁认识的也有些牵强,据我所知,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可不会亲自去买衣裳,云想阁也提供上门订制的服务。我查了下,发现余薇薇不仅仅经营着客栈,还收姑娘,王家从她那儿买了不少,王万元前年送给吏部尚书的那个侍妾就是从她那儿买的。”

  “那就说得通了……”卓文宗恍然大悟,“以绿莲的样貌,若不是傻子的话,现在恐怕都不知道辗转了多少床榻。”

  段子七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她确实长得很漂亮。

  “你就没点儿恻隐之心吗?如果你的推断没有错的话,她已经够可怜了,你还死咬着她不放。”卓文宗等了他眼,不满地道。

  “是很可怜没错,但她现在不是已经有自由身了吗?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正正经经地去找份工?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她有着怎样凄惨的身世,我只知道坑蒙拐骗是错的。”

  “怎么就是坑蒙拐骗了?你现在不也没证据证明她不是唐九金吗?”

  “那你告诉我,如果她是唐九金,为什么要偷看那些信?”

  “那你也告诉我,如果她不是唐九金,为什么会有宁家的玉佩?为什么会知道唐九金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你也说了,那些信里并没有提到过她父亲的名字,相信段夫人也没同她说过吧?”

  “兴许她曾跟宁绾一家有过接触呢?”

  “你这纯属是不负责任的猜测。”

  “当然,我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了她。”如果他当真是那种会把主观臆测当做事实的人,也不会容她在段府待到现在,更不会由着他娘收她为义女了。

  “还查得不够清楚呀?龙套不是一直盯着她吗?她要真是谋财的话岂会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什么叫“乌鸦嘴”,卓文宗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他话音才刚落下,段龙套就急急忙忙地破门而入,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少爷,少爷,有问题,那个绿莲果然有问题……”

  “她怎么了?”段子七皱着眉头问。

  “先让我喝口茶……”说着,他冲到桌边,刚倒完茶,还没来得及喝,一转头便瞧见了少爷和卓少尹正死死地瞪着他,在这两道极具威慑里的目光下,他默默放下了茶杯,喉头动了动,只能暂时用口水来滋润一下自己这快要冒火的嗓子,稍稍舒服了些了,他才道:“绿莲今儿出府了!”

  “去哪了?”段子七继续问。

  “陪夫人去庙里上香。”

  “……你有病啊!这不是很正常吗?”卓文宗没好气地吼开了。

  “可是上完香后,她突然说肚子饿了,刚巧那会在得仙楼附近,夫人便带着她去得仙楼用膳了,用到一半她说要去茅厕,您不是让我盯紧她吗?我就悄悄地跟着她一块去了,你猜怎么着!”

  段子七刨了他眼,“不想猜,直接说。”

  “好勒!”龙套绘声绘色地道:“她压根没去什么茅厕!我瞧见她去了得仙楼的后院,跟个小二在那儿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什么,还给了那个小二一个包袱!”

  “你等一下……”卓文宗觉得不太对,“她带着个包袱去上茅厕?这么招摇?!”

  “卓少尹,一看你就是还没成过亲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是比较特殊的,带着包袱去茅厕很正常啊。”

  卓文宗好笑地看着他,“你成过亲?”

  “当然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别打岔。”段子七白了卓文宗一眼,转头看着段龙套,道:“继续说。”

  “哦,绿莲走了之后我就去找那个小二问了,小二说压根就不认识她,也不晓得她突然跑来找自己做什么,我打开那个包袱瞧了,里头都是些稻草。本来我以为她大概是又犯傻了,可是离开得仙楼的时候我瞧见那个小二鬼鬼祟祟也从里头出来了,还特意看了绿莲一眼,绿莲也在看他,这两个人的眼神明显不对,一看就有阴谋,我就偷偷跟着那个小二了,他去了东城旁的清化坊,我记得清化坊最里头的那栋宅子原先一直是空着的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住了,我听见那个小二跟前来开门的下人说是段府派来的人!”

  “后来呢?”段子七越听越玄乎,忍不住追问。

  “他进去了很久才出来,后来我就拦住他了,给了他不少银子才把他的嘴给撬开的……”说到这,他停了下,眼见段子七没反应,又强调了遍,“少爷,我给了他不少银子才把他的嘴撬开的。”

  “知道了,回头会给你的。”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说了下去,“据那个小二说,绿莲塞给他的包袱里其实有个玉镯子和一块马蹄金,玉镯是给他的赏钱,交代他去清化坊跑一趟,找一个姓陈的琴师,就说明儿段府设宴请那个琴师来奏乐助兴,马蹄金便是给琴师的定金……我认得那个镯子,是昨儿夫人送给小姐的。”

  段子七抬眸看了眼一旁的卓文宗,眼神里并没有“我说的没错吧”的得瑟劲,更像是在征询他的看法。

  卓文宗也不负所望,启唇道:“住在清化坊的琴师,莫非是陈维?”

  “不然还能有谁?”显然段子七也已经猜到了。

  “那是三公主的人啊!”卓文宗愈发觉得困惑了,“跟着公主不愁吃也不愁穿的,按理说也不会跟绿莲合谋来图你们段家的财啊。”

  “会不会是有奸情?”段龙套激动地道:“我在清化坊那儿守了会,看见那个琴师出来了,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跟着谪仙似的,只比我们家少爷逊色了那么一丢丢,搞不好绿莲先前就已经在客栈里认识他了,两个人早已珠胎暗结,陈公子负责谋公主的财,绿莲就负责谋我们段府的财,明儿晚上说不定他们俩就打算一走了之了!这是雌雄大盗啊!”

  “……你知道珠胎暗结是什么意思吗?”卓文宗问。

  “什么意思?”段龙套不耻下问。

  “就是暗搓搓有了身孕的意思。”

  “哦,有没有身孕不好说,但差不多就那关系吧。”

  卓文宗懒得跟他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转头询问起段子七,“你怎么看?”

  “有什么好猜的,明晚不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段子七平静地道。

  “咦?”卓文宗满脸的诧异,“你不准备回去找她问清楚吗?”

  “你觉得她会跟我说实话?”

  “也对……”卓文宗握了握拳,“我决定了,明天要去段府赴宴,记得给我留个位置。”

  “你娘不是帮你约了个姑娘明晚见面吗?”

  “娶妻生子哪有看人捉奸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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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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