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见家长
腾远的停车场,齐景浩从跑车里钻出来,杜俊才提着保温盒刚好经过,叫住了他:“齐景浩。”走过去,警惕地扫一眼周围,低声问:“颜晓希爸爸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太大进展,我们正在找何泽阳。”齐景浩摇摇头,顺口就问:“你好像对这挺关心的。”
杜俊才无奈地笑笑,若有所思地解释说:“不关心不行。我帮你们瞒着林校长,也担着一份责任呢。要是被林校长知道,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他老人家交代。”然后和善地叮嘱:“你们慢慢来,不要着急,着急就容易出错。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呢,就和我说。我也希望这件事可以早日水落石出。”
齐景浩感激地说:“我知道了。”
两人分开后,杜俊才到了医院,他走进病房,未婚妻文雨燕躺在病床上,她是个植物人。
他深情地看着她,喃喃自语:“都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是,只有你,时间对你,好像一点都不管用。雨燕,醒过来,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文雨燕却始终没有动静,他只觉得内心被悲伤浸满,眼底却闪烁着坚决的光芒:“没事。真正的爱是需要代价的。我不怕付出代价,我不会放弃。”
又坐了一会儿,杜俊才提着保温盒往楼梯上走着,一个人快速地下楼,差点和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侯建英连忙道歉,然后才看清是杜俊才,熟络地打招呼:“杜经理,又来看你未婚妻啦?”
杜俊才淡淡地说:“习惯了,一天不来看看心里就放不下。”
侯建英也笑着说:“我今天小考拿了第一,过来给我爸报告一下,让他高兴高兴。对了,你知不知道,科大在做一个实验性治疗,是针对植物人的,病人家属可以申请。我已经把申请信发过去了,你要不要也试试?”
杜俊才失落地说:“算了。这么多年,这个新方法那个新方法,都是唬人的,雨燕还是躺在那,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还是靠自己吧。”
侯建英疑惑地反问:“靠自己?”
杜俊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掩饰地把保温盒一举,找借口匆匆离开。
侯建英站在楼梯上,不解地挠挠头。
杜俊才回到家,进门后转身把门关上。大门上有好几道背栓,他一道接一道谨慎地栓好,紧接着把保温盒放在客厅的桌上,走向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打开小门,小门连接着一道台阶,通向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阴暗无光。
杜俊才打开电灯,只见地下室里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摆着一套复杂的试管、蒸馏管等化学实验设备,还有一瓶瓶没有贴标签的实验用的原料。他熟练地戴上橡皮手套和实验保护眼镜,走向试验台……
周末,正好是侯建白的生日,众人一起去齐景浩家开了一个泳池趴,但是谁也没想到,party开到一半,齐景浩的爸爸居然回来了。
齐弘文站在露台边上,神情难以捉摸,似笑非笑地看着湿淋淋地孩子们。齐景浩连忙解释:“爸,今天建白生日,我们聚聚。”
“好好玩。”齐弘文点点头,并不介意。众人一一向他打招呼,大部分人他都见过,唯独颜晓希和白薇是生面孔,他特意留意齐景浩的介绍。
“这是我女朋友颜晓希。”齐景浩话音落下,齐弘文眼神里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光芒。
颜晓希浑身湿透,这样的初次见面实在是太出人意料,她局促地捏了捏披身上的毛巾,连忙打招呼:“齐叔叔好。”
“你好你好。”齐弘文微微一笑,点头应和,随后又说:“晓希,一会儿你来我书房一下。”
众人都目瞪口呆,但齐弘文并没有给他们丝毫反应时间,丢下一句“玩得开心”就带着秘书离开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就没了身影。
颜晓希放空的脑袋忽然开始正常运转,她一把捏住齐景浩的胳膊,颤颤巍巍地问:“你爸找我干嘛?我好害怕……”
“没事没事,我爸挺和蔼的,再说了,天塌下来我顶着。”齐景浩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摸了摸颜晓希湿漉漉的头发,宠溺一笑,然后带她去换衣服。
颜晓希不开心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站着说话不腰疼……”家里没有女装,她换上齐景浩以前的运动服,但还是略显宽松。
颜晓希在更衣室磨磨蹭蹭半天才出来,然后紧张不安地走进书房。齐弘文坐在沙发里,正在泡茶,秘书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旁。
颜晓希深呼吸,努力镇定地问好:“齐叔叔你好,我叫颜晓希。”
齐弘文和蔼地说:“坐吧。喝茶吗?”
颜晓希规规矩矩地坐下,下意识地摇头。
齐弘文微笑着劝说:“这是我刚从英国带回来的新茶,还是尝一尝吧。”然后递给颜晓希。
颜晓希连忙接了,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齐弘文高深莫测地打量她一眼,随和地问:“你是景浩在腾远的同学?”
颜晓希点点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嗯。”
齐弘文继续追问:“家里也是做生意的?”
颜晓希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嗯。”
齐弘文眉梢挑了挑,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颜晓希殷切的回答:“家里人不多,就我和爸爸。”
“哦。”齐弘文平易近人地说:“景浩的眼光一向很高,能让他这么喜欢很难得。你爸爸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女儿,一定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生意也做得很成功吧?”
颜晓希心虚地点头:“是挺好的。”
齐弘文点点头,微笑着问:“今天是你们好朋友生日,我还有公司的事要忙,就不掺和了。你去和他们好好玩,晚上叫张妈给你们做点好菜。”
颜晓希感到轻松过关,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离开:“齐叔叔,那我就不打搅您了。”
齐弘文和善地摆摆手道:“去吧。”
颜晓希离开前礼貌地把书房的门带上。
38 戳破谎言
齐弘文看着关上的书房门,脸上笑容缓缓敛去,严肃地问:“何秘书,这个叫颜晓希的女孩……”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敲门,齐弘文只能打住,继续问:“进来。”
书房门被推开了,颜晓希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犹豫不安。
齐弘文露出和蔼地微笑,反问:“还有什么事吗?”
颜晓希心中正在激烈地挣扎,她深深地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齐弘文面前,坦白道:“齐叔叔,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
齐弘文惊讶地瞪大眼睛。
颜晓希咬咬牙,硬着头皮说:“我家里并没有像叔叔您一样做大生意,我爸爸也不是什么成功的商人,他只是一个木匠。我的家境和景浩完全不能比,在腾远的学费是我自己打工积攒的。对不起,我刚刚……对您撒谎了。”
齐弘文意外地打量着她,语气淡然地说:“既然已经撒了谎,为什么又忽然自己揭穿呢?”
颜晓希沉默片刻,深情地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齐景浩……在刚刚认识齐景浩的时候欺骗过他,给他造成了伤害。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好,我不想再犯和从前一样的错误。可是……”她猛然抬头,直视着齐弘文,坚定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他。就算叔叔你认为我的家境不好,配不上齐景浩,我也会继续喜欢他。除非齐景浩本人不再喜欢我,否则,其他的任何压力,都无法逼我离开他。”
“除非他本人不再喜欢你……”齐弘文好笑地道,“看来你对我儿子,还真的很有信心。”
颜晓希赧然地低头,满脸通红。
齐弘文想了想,和气地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颜晓希观察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叔叔?”
齐弘文宽容地说:“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你到底配不配得上景浩,由景浩自己做决定。”
颜晓希惊喜地瞪大眼睛,双眸中好似有星星在闪烁:“真的?叔叔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齐弘文敏锐地反问:“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家里有人反对?”
颜晓希尴尬地逃避齐弘文的目光,笑着道:“我家里……爸爸对齐景浩有点偏见……不过,我们正在努力!正在努力!”
这倒是出乎齐弘文的意料,他感慨地说:“我那什么事都要做到一百二十分,比谁都骄傲的儿子,居然也会被人嫌弃?”
颜晓希小声嘀咕:“也不是嫌弃,就是有点小误会……”
“好了,用不着解释。能让景浩受点挫折也不是什么坏事。”齐弘文看看手表,开始送客,“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颜晓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那……叔叔,我先出去了。”离开后,她礼貌地带上了门。
齐弘文顿时恢复董事长的威严,反问:“何秘书,她说的是真话吗?”
何秘书打开手里的公文箱,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毕恭毕敬地说:“董事长,她后来说的那些,和我们调查的结果一致。这是调查报告”。
齐弘文指头在桌上的调查报告淡然地敲了两下,斟酌片刻,喃喃地说:“至少人品还过得去。”
颜晓希离开书房后,和齐景浩在客厅的窗边说话,她把进去的情况说了一遍,还模仿齐弘文语气:“你到底配不配得上景浩,由景浩自己做决定。”
齐景浩欣慰地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就好了。”
颜晓希惊喜地反问:“真的好吗?”
齐景浩抬起她尖巧的下巴,大权在握似的宣告主权:“记清楚了,要不要你,由本少爷做决定。”
颜晓希翻了个白眼,反抗道:“自大狂,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呢。”
齐景浩开玩笑地抓住她,威胁道:“你敢?再说一遍,你不要谁?”
两人正在打闹时,有人大喊:“生日蛋糕准备好了,你俩别卿卿我我了,快过来!”
众人热闹地围着蛋糕唱歌,颜晓希开心地说:“侯建白,吹蜡烛之前要先许个愿。”
侯建白闭上眼睛,虔诚地说:“我的愿望,就是希望爸爸可以快点醒过来,亲眼看着我和建英拿到腾远的毕业证书。”
云高洋牵起娜娜的手,闭上眼睛呢喃:“我的愿望,是和我心爱的人可以永远在一起,爱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齐景浩没好气地说:“又不是你生日,你许什么愿。”
云高洋大大咧咧地道:“搭个顺风车嘛。景浩,你也来许一个。来嘛!”
“我的愿望……”齐景浩想了想,视线落在林语蓉和自己小时候合影的那张照片上,脸上浮现出一丝伤感的憧憬,他转头和颜晓希视线触了触,温柔地说:“我所在乎,所爱的那些人,都能幸福快乐。”
颜晓希明白他的心事,在桌下默默和他十指交缠,她笑着大喊:“现在,可以吹蜡烛了吗?”
云高洋大声说:“一起吹!一!二!三!”
“呼……”大家一起开心地把蜡烛吹灭,空气中弥漫着开心的氛围。
39 老丈人喜欢别的人
傍晚,齐景浩送颜晓希回家,走到家楼下准备告别,见颜晓希脸上露着笑容,他好笑地反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颜晓希甜甜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爸爸还挺和善的。”
齐景浩酸溜溜地说:“是啊,比你爸爸和善多了。”
颜晓希埋怨道:“不要把我爸拿出来比好不好?我爸爸也是很好的人,只是上次你……你被发现的时候,情况太特别了。”
齐景浩委屈地反驳:“不是我被发现,而是我们一起被发现。”
颜晓希还要说话,被齐景浩霸道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制止,他命令道:“不许说话,现在,你听我说。”
颜晓希翻白眼,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齐景浩淡淡地说:“不想知道何泽阳的消息?”
颜晓希惊喜地反问:“你找到何泽阳了?”
齐景浩点点头道:“拜托了几个朋友帮忙,终于查到他在卡帕莱,一个远离人烟的小岛,附近有号称东南亚最美的珊瑚礁。”
颜晓希惊讶地说:“原来他住在那种地方,怪不得这么难找。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
齐景浩摇摇头,担忧地说:“他深居简出,显然不想和外人打交道,贸然去找,只怕还没见到他的面,就会被他的保镖赶回来。”
颜晓希不解地反问:“何泽阳怎么会有保镖?”
齐景浩没好气地说:“他现在可是有钱人。听说当年误打误撞买了一个能源公司的股票,后来这个公司成功发现了几口新油井,股价暴涨。这人还是挺有运气的。”
颜晓希叹了口气:“他有运气,我们就倒霉了。”
齐景浩语重心长地说:“我给他打过电话,刚刚提到腾远两个字,他就把电话挂了。看来他很不乐意重提当年在腾远发生的事。我打算给何泽阳发邮件,以齐氏集团的名义,就说有一个不错的投资项目,请他和我们见一面。他的财富来自投资,应该会对这个有兴趣。”
颜晓希惊喜地瞪大眼睛,点点头道:“这个办法好!那你赶紧去做。”
齐景浩挑着眉头,冷冷地问:“这是命令我吗?”
颜晓希讨好地说:“没有没有。”
齐景浩命令道:“闭上眼睛。”
颜晓希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要闭眼睛?”
齐景浩霸道地说:“你就不能像别的女朋友一样听话点?总是问为什么?叫你闭你就闭。快点,闭上眼睛。”
颜晓希心中小鹿乱撞,羞涩地闭上眼睛。齐景浩慢慢靠过来,两人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喷薄的温热的呼吸。就在快要亲上时,颜志云的声音传来:“晓希!”
颜晓希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齐景浩,匆忙回答:“哎,爸,我在呢。”然后拼命打手势,紧张地低声:“快走!别让我爸看见!”
颜志云一边咳嗽一边走下楼梯,“你和谁说话呢?”
“没人啊!”颜晓希紧张得拼命挥手:“快走!”
齐景浩不舍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颜志云已经下楼了,她心虚地关怀:“爸,晚上这么冷,你咳嗽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我明明看见有人……”颜志云看着齐景浩消失的方向,脸色一变:“是不是那个齐景浩?”
颜晓希赶忙说:“不是的……”
“不要撒谎!”颜志云发怒大喊,“把你养这么大,你打个喷嚏爸爸都要心疼半天,现在你为了一个姓齐的……咳咳咳!”
颜晓希紧张地问:“爸,爸!你别着急啊。”
忽然,厉圣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一起转头,愕然地看见厉圣从角落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笑盈盈地打招呼:“颜叔叔好。刚才和晓希说话的是我。”
颜晓希一脸懵逼地看着厉圣。
颜志云立马改变了态度,奇怪地问:“你躲我干什么?”
厉圣微笑地解释:“没有。我刚才见风很大,怕晓希着凉,去车里拿一件外套给她。”
颜志云立马释怀,笑眯眯地试探:“你今天送我们晓希回家啊?”
厉圣点头,轻松地说:“天晚了,我不放心让晓希一个人回来。晓希以前那个朋友,一点也不把晓希放在心上,让她淋雨还生了病。这种错误,我是绝不会犯的。”
颜晓希瞪着厉圣,但碍于颜志云在场,又不能开口反驳。
颜志云打量这两人,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就是。那你现在和晓希……”
厉圣一伸手,把颜晓希一把扯过来,搂着她的肩膀,春风般温柔地微笑:“叔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晓希的。”
颜晓希抬头,一肚子郁闷地瞪着他。
厉圣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温柔地暗示:“叔叔的病还没好,你要听话,别惹叔叔生气。”
颜晓希不想刺激生病的父亲,对颜志云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暗暗用力,甩开厉圣搂住自己肩膀的手,扶住颜志云说:“爸,晚了,我们回去吧。”
颜志云和善地邀请厉圣:“上来坐坐?”
颜晓希连忙警告地瞪过去,厉圣了然地微笑:“不了,今天太晚了。”
“是太晚了。”颜志云走了两步,又回头热情地招呼:“有空常过来吃饭啊。”
颜晓希上楼梯时,悄悄回头看厉圣一眼,厉圣则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让她心中涌起不安。
第二天一早,颜晓希起床下楼,看见厉圣在楼下,她不想屋里的人看见,压低声音质问:“你来干什么?”但天不遂人愿,颜志云来到她身后,对厉圣露出一个大笑脸:“呦,是厉圣呀?”
厉圣风度翩翩地微笑招呼:“颜叔叔早。我来接晓希上学。”
颜志云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却说:“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特意来接?”
颜晓希没好气地奚落他:“对呀!不需要你多事!”
厉圣对颜志云道:“没关系,我也是顺路。”
颜志云连忙说:“难得你这么照顾晓希,行,你们一道走吧。”然后就催促颜晓希出门。
此时,乐冬冬和童嘉月从门边探头出来,童嘉月不解地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来接颜晓希上课的,居然是厉圣?”
乐冬冬高深莫测地点头:“情况很复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童嘉月继续道:“如果齐景浩知道,一定会气炸。”
乐冬冬挑着眉头,贼兮兮地说:“帮不帮晓希瞒着这件事呢?”
两人同时出现古怪的变化,转过头视线默契地对上,兴奋地吐出一句:“不用交食宿费了!”
40不死心
等走出街巷时,颜晓希从厉圣的手臂里用力挣扎出来,故意和他站开几步,气鼓鼓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厉圣温柔地微笑地说:“想你当我的女朋友。”
颜晓希大声反驳:“可我不想当你的女朋友!”
厉圣引诱她说:“你爸爸好像很讨厌齐景浩。”
颜晓希恼火地说:“和你没关系。”
厉圣看着她笑盈盈地道:“有关系。很明显,你爸爸讨厌齐景浩,但是挺中意我。”
颜晓希转身往前走,不想再搭理他:“我爸中意你,叫我爸做你的女朋友好啦!”
厉圣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我说过,不会退而求其次。我比齐景浩有耐心,我会一直等。”
颜晓希懊恼的一皱眉,当作没听见,快步离开。
结束一天的课程,颜晓希照例去活动室练乒乓球,没一会儿,众人都到齐了,各做各的热身运动。等齐景浩到了时,他招呼大伙开会。
正在这时,侯建白的手机响起来,他歉意地一抬手,站到角落里接电话。其他人先到会议室里准备起来。忽然,他们听见侯建白惊喜的尖叫,大喊道:“真的吗?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挂断电话到活动室。
云高洋好奇地问:“侯板板,什么事情那么开心啊,都叫起来了!”
“我爸的实验性治疗申请通过了!”侯建白雀跃地说,心中又燃烧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云高洋懵懂地反问:“什么实验性治疗?”
侯建白迫不及待地说:“就是科大医疗研究所的唤醒植物人实验,多亏了建英,他给研究所发了好多封信函,把爸的病历和资料都邮寄过去,总算有了答复。听说苏醒率很高,而且只收一百个病人!这次机会难得,希望可以成功!”
众人都知道侯建白的情况,见他这么开心,也都替他高兴。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众人才平复激动的心情,准备开会。
会议室内,一张大纸在桌面上摊开,上面写着“明德”、“腾远”、“余庆”、“佳纳”、“贺同”五个球队的名字。
齐景浩严肃地说:“这次入围赛抽签,我们抽到B组。”
云高洋疑惑地嘀咕:“真奇怪,怎么又和明德同组了?”
厉圣冷笑道:“明德那位新教练,最会耍这种小手段。我已经向学院杯委员会提交了报告,可到现在都没查出个结果。”
齐景浩用红笔划掉两个名字,语气冷淡地说:“经过前面的几场比赛,佳纳和贺同已经没希望了。”
侯建白用蓝笔划掉余庆的名字:“如果明天的比赛,明德赢了同组的余庆队,我们就会直接对上明德。”
云高洋激动地大喊:“一定要赢!输谁也不能输给明德!”
厉圣挑起眉头,冷冷地反问:“问题是怎么赢。”
厉圣拿出另一张纸,上面写着明德和腾远两支球队的球员名单——齐景浩、厉圣、侯建白、云高洋。下面一行是何安康、周勇、陆明、张大绍。他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说:“何安康是候补,先不理会。”同时拿着黑笔,在何安康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
侯建白拿着蓝笔,顺手也在云高洋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
云高洋瞪着侯建白,不解地反问:“喂!侯板板,你什么意思?”
侯建白呆呆地反问:“你不是说你是候补吗?”
云高洋气鼓鼓地说:“就算是候补也不可以这样啊!你画那么大一个叉,我没面子啊。”说完从侯建白手里夺过笔,在自己名字上画了一个圈,教训道:“下次画圈,知道了吗?”
厉圣没有理会云高洋的无厘头,继续分析:“按照比赛规则,这次由明德选择比赛场地。那我们就有权决定选哪个明德球员做自己的对手。”此时,他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沉声道:“周勇是孙仲生的杀手锏,我来对付他。”
齐景浩担心地反问:“你有把握?他可是进过专业队的。”
厉圣也不太确定,只能说:“如果我输给了周勇,接下来,你和侯建白就必须把两场的胜利都拿下了。”
“我赞成厉圣的想法。”云高洋拿着笔,把厉圣和周勇的名字画一条线连起来,对齐景浩挤眼:“最难啃的骨头,就让厉圣去啃嘛。”
“我也赞成。那景浩的旋风球,可以对付陆明的旋转球。”侯建白拿笔把齐景浩和陆明的名字连起来。
“也就是说,”顾文远拿笔,把侯建白和张大绍的名字连起来:“小白会对上明德的张大绍。”
“张大绍啊……”云高洋心有余悸:“那家伙人品是个渣,不过技术真不差,上次在选拔赛,把本大少打得一愣一愣的。侯板板,你行不行啊?”
厉圣认真地说:“侯建白是对付张大绍的最佳人选。”
齐景浩疑惑地反问:“为什么?”
厉圣对从前的队友了如指掌,解释道:“张大绍唯一的缺点是持久力不足,一旦进入酣战,他的状态就会出现起伏。”
顾文远赞叹道:“这就对了!小白最大的长处就是够稳健,任它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持久力杠杠的。”
齐景浩帅气地一拍办公桌,沉声大喊:“好!这次比赛的策略,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进行针对性训练,这场入围赛我们一定要拿到B组第一!我带来了比赛视频,我们研究一下对策。看屏幕。”
说着,齐景浩就按下遥控器,活动室的屏幕上显示曾经的比赛画面,众人一边看一边分析:“先来说说周勇。每次对手打右弧线球,他都会提前往右跨一步。这样有益于他做好接球准备,但如果误判,也会导致他失球。”
厉圣容色一动:“你是说,如果让周勇误以为我要打右弧线球,而我其实打的是左弧线球……”
齐景浩咬紧牙关,沉声道:“他就会因为这个习惯而出错。”
厉圣惊叹:“我一直在反复研究周勇的比赛视频,怎么会忽略这一点?”随后感激地说:“你会告诉我,我真的挺意外。”
齐景浩冷淡道:“为了球社,我会尽全力帮助每个球员打赢对手。”
厉圣狠狠地斜视齐景浩,心中一震。
之后的一段时间就是拼尽全力的训练,队员们组队交叉打比赛,云高洋叫来新社员和啦啦队,给大家分配喇叭和铜锣,要求他们在比赛时大声喝彩,还自信满满地说:“接下来的比赛是明德的主场!现场大部分的观众都会是明德的粉丝,他们会为明德队喝彩,也会为我们腾远喝彩——当然,喝的都是倒彩!所以,我们必须训练对恶劣环境的免疫力,不管比赛时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被球桌以外的事情影响,必须全神贯注地打倒对手!现在,训练开始!”
云高洋一扬手,社员们和啦啦队员们一起行动,吹喇叭的,打铜锣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侯建白因为过大的音量而皱眉,状态受到影响,失了一球。
云高洋教训的口吻,指着侯建白教训:“你看你看!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被影响!”
侯建白没好气地说:“我都快聋了。”
“不许顶嘴,继续练习。”云高洋转身,指挥众人说,“用力吹!用力敲!”
大家更热烈地捣鼓起来,站在人群中的颜晓希无奈地摇摇头。
41 训练
齐景浩上场和侯建白对打,颜晓希立马积极地吹着吹吹卷帮他喝彩。忽然若有所觉,转头一看,发现厉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边。
厉圣毫不犹豫地称赞道:“看来齐景浩对环境的抵抗力挺强的,这么吵,他还能集中精力。”
颜晓希骄傲地说:“齐景浩本来就有很多优点,抵抗力强,只是其中一项。”
厉圣忽然眯起双眼,冷冷地说:“可他也有致命的弱点。”
颜晓希惊讶地反问:“什么弱点?”
厉圣凑近,故意做出一个看起来和颜晓希特别亲密的姿势,挨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他太爱吃醋了。”
齐景浩和侯建白正在对打,目光不经意扫到颜晓希的方向,看见两人的亲密动作脸色一变,完全没注意球的来路,失了一球。
云高洋在一旁大叫:“景浩,你的抵抗力怎么比侯板板还糟啊?”
齐景浩放下球拍,走过去把颜晓希拉得离开厉圣几步,警告道:“你离她远点。”
厉圣无赖地说:“我喜欢离她近点。”
齐景浩恶声恶气地低吼:“我不喜欢!”
云高洋走过来,不满地对齐景浩说:“怎么搞的,你要把训练当真的比赛一样看待啊!他和颜晓希站得近点又怎样?如果在比赛的时候别人和颜晓希站一块,你也丢下球拍冲上观众席吗?”
齐景浩忍着气,转身往回走时还不放心地回头看,发现厉圣又笑眯眯地站到了颜晓希身边,他气鼓鼓地喊:“厉圣,你下来,我和你练。”
厉圣无所谓地耸耸肩:“行。”临走前,故意对颜晓希作出亲密的样子,“他吃醋的样子,真是太幼稚了。”
顿时,齐景浩眼中燃起怒火,不由自主地捏紧球拍:“我想和你并肩作战,你却总是挑战我的底线。”
厉圣走到球桌前,云淡风轻地说:“我喜欢小旋风。对这一点,我从前很坦白,以后会更坦白。”同时还转头,不怕死地对着颜晓希送去一个飞吻。
颜晓希尴尬地嘴角抽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众人起劲地鼓噪起来。
齐景浩满脸愤怒,拿起球恶狠狠地朝厉圣发球,厉圣沉着应战,运筹帷幄。
两人激烈交锋,几个来回后,齐景浩愤然一击,乒乓球在空中变化出极为快速而诡异的旋转,在球桌弹起后猛然改变方向。
厉圣没有接住这一球,乒乓球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空心声响,他震惊地看着球桌对面的齐景浩问:“刚才那一球,你是怎么打出来的?”
这惊艳绝伦的一球让众人惊讶地停下动作,体育馆忽然陷入一片震惊的沉默。
云高洋和侯建白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球桌旁的齐景浩,喃喃地感叹:“景浩刚才那一球,是不是……”同时,他比了一个转弯的手势:“先这样,然后又这样飞了?”
侯建白直着眼,喃喃感叹:“那种旋转,我从来没有见过。”
齐景浩也被自己随手一球惊到,低头看看手里的球拍,既感到惊喜又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好像,很自然地就打出来了……”
厉圣摆开架势,大喊:“齐景浩,继续!把你刚才打那一球的感觉,再找出来!”
齐景浩朝厉圣一点头,满脸严肃地拿起球拍,继续和厉圣对练起来。
……
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的时间耗尽了,但令人遗憾的是,那惊艳绝伦的旋风球就像天上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他再也找不回当时的感觉。
齐景浩送颜晓希回家。
两人走在夜晚的街上,颜晓希见齐景浩沉着脸,温柔地安慰:“你已经练了一天了,找不回那种感觉也没办法。有时候,绝妙的好球就像诗句,只能妙手偶得,不能强求。”
齐景浩叹息道:“那一球,落点、旋转的角度、球飞起的速度、球拍和球之间摩擦的时间……在那一刻,我好像感觉到一切。一切都那么简单,顺其自然地就打出去了。但是,这种感觉太短暂了,转瞬即逝。我有一种预感,每过一秒,我找回这种感觉的可能性就会越低。”
“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回大活动室,对着发球机练球吧?不行,你这样会累出毛病的。”颜晓希抱着齐景浩的脖子,认真地说:“答应我,晚上回去好好睡觉,不许偷偷练球。”
齐景浩想了想,点头答应:“嗯。”
颜晓希看看周围说:“送到这里就好了。上次在楼下差点被我爸发现,害我心都跳出嗓子眼了。”
齐景浩不舍地望着她:“再送一段。这次我一定小心,不被你爸发现。”
颜晓希为难地道:“不要啦,太冒险了。我爸的咳嗽一直没好,我不想刺激他。先走了。”然后就自顾自往前走。
齐景浩追上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颜晓希身上,温柔地说:“晚上有风。”
颜晓希甜蜜地笑了,催促他:“走吧。再不走,万一下雨,你会被淋成落汤鸡的。”然后拉着衣服羞涩的跑了。
才没跑一会儿,天上一道闷雷响起,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颜晓希自言自语道:“我这乌鸦嘴,现在真的变成落汤鸡了。”
雨势越来越大,离家还有一段路,颜晓希狼狈地躲在屋檐下,但屋檐很小,雨水飘进来,颜晓希手忙脚乱地遮头,忽然,一把雨伞出现在她头顶,她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是厉圣,不可思议地反问:“你们都是铁打的吗?训练了一天,体能消耗那么大,一个还想着继续练习,另一个居然还神出鬼没。”
厉圣温柔地说:“天气预报说会下雨,我想起你上次就是淋了雨生病,所以特意过来。对一个关心你的人总可以礼貌一点吧?”
颜晓希自觉理亏,低声道歉:“对不起。”
厉圣温柔地把颜晓希罩在伞下,轻声说:“走吧。”
两人并排走着,颜晓希感受到厉圣的气息,沉默后低声说:“你这样,我会内疚。虽然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是……总觉得自己欠你什么。我不想这样。”
“我想这样。”厉圣凝视着颜晓希,一字一顿地说:“内疚,也是感情的一种。”
“你真的不可理喻,我上楼了……”颜晓希精疲力尽地叹一口气,一脸挫败的自言自语:“什么呀?内疚怎么会是感情的一种,根本就是压力的一种。”然后朝屋里走去,一开门才发现乐冬冬和童嘉月神色古怪地盯着自己,她疑惑地问:“干吗?”
乐冬冬说:“我们等了你一个晚上。”
童嘉月接过话茬:“想当面通知你。”
乐冬冬紧随其后:“食宿费。”
童嘉月无缝衔接:“我们不会再交了。”
颜晓希不满地说:“你们忽然中了魔法,变成连体婴了吗?说话不要一人一截!”随后指乐冬冬问:“你说,凭什么不交食宿费?”
乐冬冬无奈地耸耸肩:“生意不好,一个钱包也没卖出去。其实我也想努力……”
童嘉月不耐烦地打断乐冬冬的话:“扯什么废话?”然后转头对颜晓希利落地说:“你再逼我们给食宿费,我们就把你和厉圣的事告诉齐景浩。”
颜晓希被冤枉得恼火:“我和厉圣有什么事?”
乐冬冬嬉皮笑脸地道:“他晚上送你回家,白天接你出门,好像他才是你的男朋友。”
童嘉月继续给她致命一击:“但你真正的男朋友,是齐景浩。”
“所以,食宿费免谈!”说完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睡觉。
颜晓希无语的看看床上的两人,喃喃自语:“光是厉圣就够呛了,还要加上这两个家伙。我这是什么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