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社长之战
球社社长之战正式开打!
四周坐满了前来观战的学生,体育馆中气氛紧张。
中央摆放着一张乒乓球桌,齐景浩和厉圣拿着球拍各站到球桌一边,隔桌对峙。
齐景浩平静地说:“高洋说,我邀请你来腾远,是引狼入室。”
厉圣微笑着反问:“后悔了?”
齐景浩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对我来说,你不是狼。你最多,也就是一块磨刀石。”话音刚落,他拿起乒乓球用力发球。
厉圣轻松接住了球,抬起手臂一抽,白球飞了回去,就此两人开始了拉锯战。
齐景浩一直在等待厉圣为了使出绝招“飞云掣电”而进行远台拉锯,这样就能使出旋风球。但出乎意料,厉圣始终控制节奏,用近台球应对,让齐景浩无法施展旋风球。
这是一场拉锯战,齐景浩渐渐失去耐心,在他情绪出现波动时,厉圣出其不意地使出“飞云掣电”,他接不住最后一球。比分牌一翻,静止在11:9。
体育馆内一片死寂,站在一旁观战的云高洋一脸失望。
厉圣露出胜利的微笑,略带讽刺地说:“被磨刀石砸得头破血流的感觉,怎么样?”
齐景浩面无表情,沉默片刻,放下球拍,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观众席上的颜晓希心都揪起来,追着他背影跑了出去,担忧地大喊:“齐景浩!”
厉圣望着颜晓希的背影,有点失落,随后见其他人也要追出去,他心中不悦,严肃地开口:“所有参加学院杯比赛的球员注意,明天下午两点开会。”
云高洋停下脚步,怪声怪气地反问:“凭什么听你的?”
顾文远没好气地说:“看身后。”
云高洋回头,看见身后的大横幅上写着——腾远兵乓球社社长之位争夺战!他露出挫败的悻悻之色,随后不服气地高声挑衅:“社长了不起啊?不去!”
“开会是为了讨论训练安排,很重要。”顾文远帮腔道。
侯建白考虑了一下,肯定地说:“我去。”
云高洋懊恼地哀嚎:“侯板板,你叛变得也太快了!”
侯建白认真地解释道:“景浩是我的好兄弟。但今天以胜负定社长是景浩同意的。再说,拿冠军才是景浩最在乎的事。不管谁做社长,我们都要把球练好。”
云高洋语塞,恼羞成怒地大喊:“和我顶嘴,你就这么能啊!”
厉圣说起了风凉话:“你不是觉得练球辛苦吗?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退出。”
云高洋倔强地回怼:“才当社长就想逼退我啊。我不!我就要死扛到底!我要留在球社,睁大我睿智的双眼,看景浩怎样王者回归!”
顾文远调侃说:“想留在球社,行,记得来开会。我和厉圣还有点事,先走了。”
云高洋转头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悻悻地唾弃:“小人得志!我呸!”
比赛结束,看台上的学生正在离开。
童嘉月站在过道上,手里拿着新买的男士皮带,不断避让着经过的学生,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机会。
白薇从童嘉月身后狭窄的过道经过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童嘉月“哎呀”一声,转头发现是白薇,露出不屑的神情,奚落道:“又想拿这些廉价饼干讨好齐景浩啊?对啊,今天也许行。齐景浩输了,说不定情绪失控,智商下降,会看得上你。”
白薇不悦地问:“童嘉月,说话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童嘉月挨近白薇,低声讽刺:“对你这种死皮赖脸缠着人家男朋友的可!怜!虫!我爱怎么刻薄就怎么刻薄。”说完,趾高气扬地往体育馆中心走去。
童嘉月手握着昂贵的男士皮带,自信地走向侯建白。
云高洋用手肘碰碰侯建白:“侯板板,你女朋友来了。”
童嘉月听见云高洋的话,脸上一喜,赶紧又板起脸,高傲地说:“别乱说,我可不是他女朋友。”
云高洋心情非常不好,恶腔恶调地挤兑她:“我说的也不是你啊,这么自作多情干吗?”
侯建白看着童嘉月身后的白薇,温柔地打招呼:“你来了。”
童嘉月惊讶地回头,脸色大变。
白薇施施然从她身边越过,走到侯建白身边,柔情似水地问:“饿了吗?”
童嘉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此时才知道,原来白薇和侯建白在一起了!
侯建白失落地说:“景浩他今天输了……”
白薇没好气地说:“谁管齐景浩呀,我问你饿了吗?”
侯建白老实巴交地说:“有点饿。”
白薇斜瞥童嘉月一眼,打开饼干盒,笑容灿烂地娇嗔:“来,我做了饼干。”
侯建白温柔一笑,伸手到饼干盒里捏起饼干。
童嘉月终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大叫一声:“住手!”她又气又急,又无法直接发飙,无头无脑地质问:“你……你怎么乱吃东西?!”
云高洋没好气地说:“人家和女朋友甜甜蜜蜜,关你什么事啊?”
童嘉月对侯建白怒视:“她是你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云高洋不解地反问:“奇了怪了,凭什么要你知道?”
云高洋的话音刚落,童嘉月手里的男士皮带就咻地向他砸过来,云高洋被砸得一声惨叫。
童嘉月冲上去,夺过侯建白手里的那块饼干,丢在地上狠狠踩碎,紧接着又袭击白薇,要把她手上的饼干盒打翻。
侯建白忍无可忍,生气地抓住童嘉月的手臂,阻止她:“你干什么?”
童嘉月气得眼里蓄满泪水,大骂:“你可恶!”
侯建白不解地反问:“我做什么了?”
童嘉月一时间又说不出真正的原因:“你……你……”
白薇故意拦在两人之间,温顺地说:“嘉月,建白要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
童嘉月更气得说不出话,她总不能说她喜欢上侯建白了,想向他示好,却发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这让她颜面何存?她好不容易憋出一个理由,色厉内荏地大声:“你不好好打球,只顾着谈恋爱、吃饼干,就是因为有你这种队友,齐景浩才会输!你……你最可恶了!”骂完后,她流着泪激动地跑了。
“什么倒霉日子啊?景浩输了球,我还要被人身攻击!”侯建白摇头叹气,随后温柔地对白薇说:“喜欢景浩的女生太多了,她们经常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你没被吓到吧?”
白薇微笑着摇摇头:“我很好。”她意味深长地望着童嘉月离开的方向,撒娇道,“有你在,这种死皮赖脸缠着人家男朋友的可怜虫,我才不怕。”
22 安慰
颜晓希追出体育馆门,却不见了齐景浩的身影,她一路跑到活动室,结果活动室里也没有人,她掏出手机打电话,无人接听。她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游荡,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她以为是齐景浩,惊喜地抬头,看见的却是厉圣,惊喜变成失望,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厉圣伤感地说:“我知道赢了他,你会生我的气……之前有考虑要不要故意输给他。”
颜晓希一语不发,只是一动不动看着他。
厉圣打量着颜晓希的脸色,苦涩地说:“可是这样做,你也会生气。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
颜晓希秀眉微蹙,戒备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圣话锋一转,安慰她说:“他不是小孩子,会自己想通的。”
颜晓希不理会,执着地走向校外走去。
厉圣在颜晓希背后大喊:“他不想见你,就算你找到他也没用。回家吧。看着你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他,我很心疼。”
颜晓希停住脚步,转身问他:“你真的想要我做你女朋友?”
厉圣郑重地点头。
颜晓希反问:“想要哪种女朋友?知道你在沮丧,难过,想着反正也帮不上忙,索性回家睡大觉,让你自己想通……你喜欢这种类型?”说完,她坚定地转身离开,继续寻找齐景浩。
厉圣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流露欣赏的微笑。
颜晓希倚在齐景浩别墅外的墙上,筋疲力尽地垂着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忽然,门边有了动静,她循声望去,只见齐景浩走到大门外,见到她时脚步一停。
颜晓希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
齐景浩在她沉默的注视下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对不起,没接你的电话。”
颜晓希依然沉默地盯着他。
齐景浩此时心里很乱,只想一个人静静,淡淡地道:“回家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说完,转身又走向大门。
颜晓希留在原地,迷惘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很无助,前所未有的无助,明明知道心爱的人很难过,但她却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伴,却被他拒之门外。
颜晓希又觉得很难过了,涩涩地开口:“你是我的初恋。”
齐景浩开门的动作停住,静静地等待她接下去的话。
颜晓希并没有看向齐景浩,而是向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细语呢喃:“这辈子第一次,很喜欢一个人。因为是第一个,所以什么也不懂,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看着你输球,觉得你心里一定很难受,自己也开始难受。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才对?不断打你的电话,追问你在哪,还是应该给你空间,让你一个人安静?你把电话转到语音信箱,我听着提示音,一个字的留言也说不出来。不是因为你不愿接我的电话,而是因为我忽然发现,不管我们曾经靠得多近,当你难过的这一刻……我们其实离得很远。”
齐景浩看着颜晓希,颇为触动,心中的悲伤好似被注入一股暖流。
颜晓希的泪水滑落脸庞,微显激动地哽咽:“我对着一个明知道不会有人接的电话,即使想留言给你一句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一场输赢,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兵乓球这么执着,不知道你离开球桌时,心里在想什么。我以为和你靠得很近,可我……对你一无所知。那些小说里,电视剧里,受伤的人都有一个舔舐伤口的地方,当他一个人孤单承受着一切时,爱他的人会去那个地方找到他,安慰他,和他一起分担。齐景浩,你有这样的地方吗?”
颜晓希终于控制不住,哑声落泪。
齐景浩沉默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有。”
颜晓希脆弱得像是迷路的孩子,摇摇头道:“可是我不知道在哪。”
齐景浩语气平缓地说:“你不知道。”
颜晓希疑惑又失落地反问:“所以,这说明我不够爱你吗?”
齐景浩叹气,温柔地说:“这是两回事。”
颜晓希执着地大叫:“不,一回事!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可是,如果我只能和你分享快乐,而不能分担痛苦和悲伤,这一切就没有意义。”她凝视着齐景浩,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没有意义!”说完,她毅然转身。
颜晓希正要离开,齐景浩猛然伸手,从后面把她紧紧抱住。
齐景浩抱紧颜晓希,认真地回答:“有意义。”他抚摸她满是泪水的脸庞,温柔地解释:“输球的是我,眼泪却从你的眼眶流出来,这个,有意义。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孤单地舔舐伤口,却不断接到你的来电提示,即使一个字没有说,也知道有一个人在为自己担心,这个,有意义。”
颜晓希惊讶地看着齐景浩,他冰山一样没有表情的面庞,此时铺满温柔。
齐景浩望着她的眼睛,真挚地道歉:“对不起,没接你的电话。对不起,在你最想靠近我的时候,把你推得那么远。”他微微倾斜的身体,告诉颜晓希他已经慢慢放下防备,她心上的裂痕开始愈合,适时抬起手臂,紧紧相拥。
他们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到彼此心跳的的震颤,终于,那种让人恐惧的距离感,消失不见了。
有时候,为了独自舔伤把人推开的行为,是一种无声的伤害。
23 有伤痕的人
等情绪缓解后,他们手牵手去江边散步,
夜色下,齐景浩眺望江面,缓缓开口:“小时候的我很好动,容易摔倒,撞伤。每次我受伤,大家就会责怪妈妈,说她没有把我照顾好。虽然她在很努力地照顾我,但我还是不断地出状况。最后妈妈受不了了,她离开了。”
颜晓希小心地说,生怕触及他的伤痛:“我看过报道,著名的雕塑艺术家林语蓉,患过严重的产后抑郁症。你经常受伤,应该是因为她病情严重,对你疏于照顾……”
“不是!”齐景浩敏感地猛一回头,他锐利的目光在对上颜晓希的视线后,缓缓软化后别过头,怅然地说:“妈妈做得很好,是我……太调皮,太好动。”
颜晓希试探着伸手,摸着他的右肩,心疼又温柔地问:“这里的伤痕,也是?”
齐景浩怅然内疚地说:“是我趁着妈妈不注意,去拿桌上的热水壶才会烫伤的。明明是我不好,妈妈却责怪自己。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病,以为只要离我远一点,我就不会再受伤。”
齐景浩痛苦地呢喃,不知道是在问谁:“为什么要走?我不怕撞伤,也不怕烫伤,多疼都不怕。我不要她离开!为什么她不明白?”他是声音最后消散在风中:“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
颜晓希心里难受,沉默地看着他的侧脸,缓缓地开口:“你打兵乓球是为了她吗?”
齐景浩脸上忽然涌出一丝憧憬的笑意:“小学一年级参加乒乓球比赛,我忽然发现,妈妈藏在人群后面来看我了。只要我参加比赛,妈妈就可能来看我。那一天,我决心成为最好的兵乓球手。球,我输得起,可我不能让她失望。”
颜晓希努力想安慰他:“今天只是一场社团内部的比赛,输了不要紧,以后赢回来就行了。”
齐景浩还是情绪低沉,失望地说:“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继续出状况。看来不管我怎么做,都做得不够好。”
颜晓希欲言又止,想了想,猛地爬上临江的栏杆,危险地面朝江面坐在上面。
齐景浩一惊,以为她要跳江,拼命拉扯她让她回来,但事实上,颜晓希只是想靠近他,让他心情好一点。
颜晓希倏地翻下栏杆,背朝着江面,抓着栏杆,一点点蹭到齐景浩面前,这样一来,两人只隔了一道栏杆,她伸出手,脆生生地说:“抱住我,心情会好点。”
齐景浩焦急又担忧地大喊:“你疯了,快给我进来!你这样,我心情好得起来吗?”
颜晓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松开握住栏杆的双手,身子往后倒。眼看要掉下桥,齐景浩大惊,赶紧拉住他,把她从栏杆对面腾空拉回来,因为惯性,两人情不自禁原地旋转一圈才站定。
齐景浩又惊又怒:“你真是不想活了!”
颜晓希两手圈紧齐景浩的脖子,淡淡微笑,低声说:“你做得很好。当我信任你,把生命都交给你时,齐景浩,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齐景浩感动得心绪沸腾,把颜晓希放在栏杆上坐着。两人面对面时,他内疚地道歉:“今天不该把你丢下,对不起。”
颜晓希摇摇头,宽慰他:“没关系。不过,你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齐景浩语气平缓地解释:“去看我妈。远远地看。”
“我猜也是。”她沉默一会儿,伤感地说:“我的妈妈……我一直以为,会忘记她的模样。可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有时候,好像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在眼前……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江风吹拂着颜晓希的长发,挠得她面颊有点儿痒痒,就像童年的记忆,永远都在她心上挠痒一样。如今长大了,也谈不上恨不恨,她心中的伤痕早就被颜志云治愈,但若想彻底忘记,却也是不可能的。
每一段感情过后,总会留下痕迹。
齐景浩望着她,缓缓把拥入怀中。他们都是有伤痕的人,彼此取暖时才能心安。
因为颜晓希陪在齐景浩身边,他重新找回勇气和自信,要求和厉圣重新比赛一次。厉圣也还算大度,欣然接受他的挑战,时间定在十天之后。
在比赛到来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疯狂努力,提升球技。
颜晓希作为“小旋风”,自然不离不弃地陪在齐景浩身边,帮助他提升技术。
活动室里,云高洋站在球桌另一边和齐景浩对战,他露出心惊胆战的表情,唯恐不小心引爆了这颗定时炸弹。
齐景浩猛地一下扣杀,云高洋身子一缩,躲到一边,他沉着脸问:“这种球都接不住,你怎么参加比赛?”
云高洋低声抱怨:“团体赛只需要三名选手,有了厉圣,我可以做候补……”
齐景浩气得快要爆发,恨铁不成钢地问:“所以厉圣是你的救星喽?”
云高洋连忙开脱:“没有没有……”
齐景浩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愉快地克扣了他的休息时间,继续练习。
云高洋惊恐地大叫,连忙举手说:“报告!社长,我申请中场休息!”
齐景浩被戳到痛处,冷冷地说:“我已经不是社长了。”
云高洋嬉皮笑脸地鼓励他:“没关系,等你十天后打赢厉圣,你还是社长。”
齐景浩沉默了,如果我输了呢?他现在还不知道怎样才能打乱厉圣控球的节奏,不知道怎么在他打近台球的情况下,把旋风球的优势发挥出来……
云高洋见他沉思,也爱莫能助,提升技艺是自己的事情。就在此时,窗外“轰”地一声雷响,大雨倾盆,他指窗外,趁机开溜:“哎呀!雨下得那么大了,我去给娜娜送伞。”说着拿起放在角落的雨伞,跑向房门,匆匆逃离。
24 拼命练习
窗外大雨滂沱,齐景浩看着空荡荡的活动室,把球拍放在球桌上,两手笔直地撑着球桌,郁闷地吐出一口长气,独自发泄地低吼:“啊啊啊啊!”
颜晓希在走廊上,听见声音赶紧跑过来,还以为齐景浩又在和谁生气,但进去一瞧,见他疲惫又烦躁的样子,劝道:“你应该休息一下……”
齐景浩有点不耐烦地打断,提高音调大喊:“不需要!不狠狠地练,难道要在十天后再被那家伙当众羞辱吗?来!”
颜晓希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只能陪他练习。
齐景浩用力地把球反抽回去,动作暴戾,仿佛在发泄被压抑的情绪,沉声说:“不对!近台球,对我打近台球!”
颜晓希再拿起一个兵乓球,又发了一个球过去,不断打出近台球。
齐景浩表情严肃的接球,在心里自我否定。
不行。这样子赢不了厉圣!
兵乓球撞击在球桌上,又是一个近台球。齐景浩准备反攻,球拍迎向在球桌上弹起的球,角度却找不对,球没过网。
齐景浩腹诽,角度不对。
又一个兵乓球打过来,齐景浩手腕微动,球拍击球,他在心里失望地说,还是不行,旋转性不够!
又一个兵乓球过来,齐景浩挥动球拍,准备再次击球,但这个球不出台,弹起高度不足,回击幅度被极大限制,这种情况下,旋风球会越过中网,出界。
齐景浩看着出界落地的兵乓球,内心激烈的煎熬:“……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颜晓希弯腰捡起兵乓球,却并没有继续发球,她望向已经打红眼的齐景浩,忧心忡忡地说:“景浩,休息吧。十天内要找到打赢厉圣的方法,挑战是很大。但你也不能这样虐待自己。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
齐景浩忽然爆发,大吼:“不需要!”
颜晓希惊愕地看着他。
齐景浩情绪更加激烈,继续大吼:“球场上比拼的是实力,不是支持!我不要什么支持,我要训练,要赢!做到这一点,我才是你们心中的齐景浩。如果做不到,那我就辜负了所有人。辜负了妈妈,辜负了你,辜负了我的好兄弟,辜负了那些我甚至根本不认识的人!”齐景浩越说越激动,用力把球拍甩在球桌上,如果我赢不了,这种所谓的支持越多,只会让我辜负更多。”
齐景浩快步走出活动室。他不会忘记比赛时看台上一张张渴望的面庞,有他的亲人,他的爱人,他的兄弟朋友,还有拉着横幅的所谓的粉丝。虽然从前对于陌生人的支持他并不care,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失败,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他们也有责任。
颜晓希追着他冲出去:“齐景浩!”
齐景浩走到大楼门口,门外的暴雨倾盆,他沉毅地冲向雨中,一往无回地奔跑。
颜晓希毫不犹豫地也跟着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说:“这么大的雨,你会生病的。就算发脾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啊!”
齐景浩目视前方,继续跑着,大吼:“我不是赌气,是在训练体能。不管晴天还是下雨,时间的脚步都不会停下,训练也不能停下。你快回去。”
颜晓希倔强地大喊:“我陪你一起跑。”
齐景浩训斥她:“回去!”
颜晓希摇摇头,狠狠地回:“不!”
齐景浩停下跑步,沉下脸看着她,质问:“你是聋了吗?我说了,不需要,我不需要!陪我一起跑步,一起淋雨,也许你以为对我有帮助,但实际上没有!这是我的训练,我一个人的训练,就算你陪我绕着地球跑上一万圈,也不能给我增加一丝一毫的体力!只会让我分心,让我担心你会生病!”
颜晓希在雨中怔怔地看着他。
齐景浩继续发怒:“颜晓希,爱也好,支持也好,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然而现在,我需要的是最实际的东西,因为只有那个才能让我不再狼狈地跌倒,让我赢回我想要的,才不会辜负我所喜欢的你!懂了吗?回去!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说完,转身继续向大路尽头坚韧不拔地跑去。
颜晓希独自站在雨中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片刻后,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是教学楼的方向。
厉圣打着伞从教学楼前经过,看见雨中的颜晓希,愕然地大喊:“晓希?”
颜晓希没看见他,跑进教学楼的大门,快速地跑上楼梯。
厉圣追着颜晓希跑进教学楼,只见她跑进教室,在讲台下的柜子里翻找东西,厉圣关心地问:“你都淋湿了……你在找什么?”
颜晓希不作声,手不停地翻来翻去。
忽然,颜晓希找到了横幅,她打开看了一眼,正是粉丝印着加油语录的横幅,她拿着迅速离开。
厉圣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大喊着追了上去。
颜晓希跑出教学楼大门,看见齐景浩还在雨中奔跑,她跑到和他并肩。
齐景浩不满地看了一眼,但颜晓希没有理会,忽然发力,越过齐景浩,跑在了前头,水打在她脸上砸得生疼,但是她的心中满是热血,被爱点燃了熊熊火焰。她跑到礼堂下,踩着露天的环形阶梯,毫不犹豫地快速向上,一层一层地登上阶梯的顶端,站在礼堂的最高处,她胸口起伏,剧烈喘息着,对着下方正向跑来的齐景浩,露出温柔的微笑。
颜晓希高举手里的横幅,双手用力一拉!横幅拉开,写着大大的几个字——齐景浩!加油!
跑到礼堂下的齐景浩猛然停下脚步,看着站在最高处高举着横幅的晓希,满是惊讶和感动。
远处,厉圣打着伞,抬头看着她,内心震颤,这是多么的喜欢,才能做到不离不弃至此。
25 陪伴
过了一会儿,颜晓希收起横幅,缓缓地下了旋转楼梯,走到齐景浩面前,雨水冲刷着两人冰冷的身体,他们纠缠的目光却深沉而蕴含着野火般的爱意。
颜晓希深情又认真地说:“爱也好,支持也好,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不能让你的体力增加一分,也不能让你的球技更胜一筹,但是!它能让你的心变得坚强。”
“不是为了在你最风光的时候锦上添花,而是为了让你在跌倒时,有重新站起来的力量。你明白吗,齐景浩?就算你输给厉圣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要紧,因为有人爱你,有人在乎你,有人支持你。让你能够坦然面对失败,然后,站起来!只要你能站起来,就没有辜负任何人!”
颜晓希伸手,爱怜地抚摸他的脸颊:“齐景浩,你一直都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在你心中,不能容忍任何失败。可事实上,你是可以失败的。因为现在,有我在爱你。现在,即使是跌倒的你,也拥有力量。”
齐景浩凝视着颜晓希,望向的眼眸,那双澄澈的好像宝石的瞳孔,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他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个姑娘全心全意的唉。齐景浩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感动,用力把她紧紧抱住,心中翻滚的热流像是太阳一样灼烧着他。
颜晓希陪齐景浩在雨中折腾过后,回家后发烧了,第二天请假没去上课。
第二天课间,同学们都在位置上看书,童嘉月正低着头闷闷地画着设计图。忽然,她听见白薇甜腻腻地和侯建白说着情话,她知道,白薇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就是为了气她。
童嘉月也确实生气,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疑惑,手中的笔蓦地一停,大声质问:“你喜欢的是齐景浩,为什么却和侯建白在一起?”
白薇微笑着低声说:“童嘉月不是眼高于顶吗?为什么却暗恋侯建白这种穷小子?”
童嘉月吃惊地瞪大眼睛,不安地掩饰道:“胡说。”
白薇无奈地耸耸肩,靠近在童嘉月耳边,邪恶地低语:“我根本不喜欢侯建白,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开心。不过,能把你这么在乎的人耍得团团转,让我很开心。”
童嘉月震惊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薇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转身离开教室。
童嘉月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气愤地把设计稿用力捏成一团废纸。
上课后,徐教授叫童嘉月去黑板上解答问题,白薇在她路过时,故意拿出一大盒手做饼干,放在桌面上炫耀一下,然后又快速地地放回书包里,气得童嘉月胸腔都要爆炸了,回答问题时险些把粉笔捏断。
童嘉月解题完毕后,走下讲台,经过白薇身边时故意拽了一下她的书包背带,书包掉到了地上。
白薇赶紧捡起来,拿出饼干盒,轻轻摇了摇,然后竖起课本做掩护,偷偷打开饼干盒,想查看饼干的状况。
童嘉月见此情况,忽然高声报告:“教授,白薇上课偷吃零食!”
徐教授的讲课声骤然停下,目光看向白薇。
白薇吃了一惊,连忙否认:“我没有!”
“她有!”童嘉月厉声大喊,走到白薇面前,毫不客气地把竖起的书本打掉,饼干盒暴露出来——饼干盒的盖子是打开的。童嘉月从盒子里拿起一块饼干,举起来显示给大家看:“看看,这是什么?”
白薇惊慌地解释:“我只是想看一下有没有摔坏……”
童嘉月恶狠狠地道:“嘴馋就嘴馋,不要撒谎!本来懒得管你,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过分,吃了一块又一块,吃相又超级难看,太影响我上课的心情了。”
白薇努力辩解:“我……”
童嘉月完全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一巴掌把书桌上的饼干盒打翻在地,咄咄逼人:“像你这种不想学习又好吃懒做的人,待在食堂好了,干吗要在课堂上拖累大家,糟蹋教授的心血?”
白薇看看地上散落的饼干,忍无可忍终于爆发:“童嘉月!你……你卑鄙!”然后扑上去要动手。
徐教授厉声大喝,沉着脸说:“白薇!下课后到办公室来!”
下课后,白薇郁闷地去了办公室,被教授训斥了一番,回来时看见侯建白在教室门口等她。白薇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恶毒的因子已经在黑暗中沸腾。
两人一起回家,刚走到学校大门口,她看见童嘉月远远地站着,眼中流露警惕和狡诈,捂住自己左小臂,忽然低叫一声。
侯建白立马问:“手怎么了?我看看。”说着,他拉开她的袖子,见白薇手腕上的淤青,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弄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别问了。”白薇遮遮掩掩地嗫嚅道,同时目光幽幽地投向校门方向,害怕地说:“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侯建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左顾右盼的童嘉月,脸上露出愠色,不管不顾地朝她走去。
童嘉月正好在学院大门蹲守侯建白,想要告诉他白薇的真实目的。此时侯建白过来,她赶紧迎上去,指白薇急切地说:“侯建白,你被骗了,这女人……”
侯建白不等童嘉月说完,指着她含怒大骂:“你有完没完?在体育馆无理取闹我没和你计较,可你竟然还得寸进尺,骚扰我女朋友!”
童嘉月震惊地看着怒不可遏的侯建白,迷惘又委屈,看见白薇后顿时明白过来,大吼:“侯建白,你瞎了吗?人家喜欢的是齐景浩!你哪一点比得上齐景浩啊?她凭什么看上你?她在骗你,她亲口对我说的!”然后对白薇怒气冲冲地大吼:“说啊!把你对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你说得对。”白薇冷静又温顺地说:“在你的眼里,他哪一点也比不上齐景浩。像你这种大小姐,唇膏只用名牌,包包只买限量。你当然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他。但是我告诉你,喜欢一个人不是比赛,不一定要拿第一名,也不一定要选择条件最好的那个。我喜欢侯建白,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我开心。”她挑着眉头看着童嘉月,加重语调,语带双关,“我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侯建白听着白薇的话,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恶心!”童嘉月又气又怒,扬起手就要打白薇。
侯建白一把掐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大声喝止:“够了!再敢碰我女朋友,我绝不会对你客气。听见了?!”说完后松了手,搂着装惨的白薇离开。
童嘉月哀伤欲绝地望着两人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滚,被喜欢的人伤害的滋味,就好像烧化的铁水浇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