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出糗
众人刚进会场,就看见白薇的父亲白兴国在和两个老董谈笑甚欢:“两位都是胡董的朋友,就是我白某的朋友。齐董事长面前,我一定极力推荐。”
“现在白总的女儿和齐董事长的公子关系可不一般啊……”
白薇看见洋洋得意的父亲,泪眼婆娑的双眸下闪过一丝阴毒。
有老总看见齐景浩等人走过来,笑着说:“高升集团的二公子也来了。”
白兴国得意道:“和他们一起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就是小女。”
齐景浩和认识的宾客点头打招呼。
白兴国领着胡董和两位客人一脸得意地走过来,慈爱地说:“小薇,怎么现在才到?爸爸等你半天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世伯,这两位是张叔叔和陈叔叔,他们都是爸爸生意场上的朋友。”
众人都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白兴国,白薇装作畏缩地垂着头,站在齐景浩身边不作声。
白兴国对胡董等人笑:“这孩子,见着长辈就害羞。”然后神态自然的对齐景浩嘱托,“景浩,小薇胆子小,你带她出这种场合,可要好好照顾她哦。”
齐景浩冰冷又不屑地瞅着白兴国,后者被他冷冽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强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和小薇吵架了?”
侯建白正想质问却被云高洋拦住,笑着讥讽地开口:“白叔叔,对吧?”
白兴国殷勤地点点头:“是的是的。高升集团的二公子,小薇常常对我提起你,说你人特别好。”
“哦。”云高洋冷笑着问:“那她有没有提起过,我最恨男人打女人?”
白兴国不明所以,惊讶地反问:“啊?”
娜娜鄙视地接一句:“父亲打女儿,那属于家暴,可以报警的。”
齐景浩冰冷地说:“请柬我是给白薇的,我并没有邀请你。”
胡董等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打量白兴国,白兴国勉强挤出笑容,惊讶又尴尬地解释:“这……大家自己人,这不都一样吗?”今天这票是白薇特意送给他的,前几天白薇崴了脚,是齐景浩送她回家的,让他以为两人之间是男女关系。
云高洋不留情面的大吼:“谁和你自己人?”
侯建白忍不住逼问:“你为了到酒会上招揽生意,抢自己女儿的请柬,还打她,你这是什么父亲?”
白兴国惊讶地反问:“你说什么?请柬是她给我的。小薇,你说,是不是你亲自拿来给我的?”
白薇委屈地央求齐景浩:“算了吧。他说什么就什么。不要为了我破坏酒会的气氛。”
在众人看不见的阴影背后,白薇的嘴角微微上翘,奸计得逞。因为白兴国从前没钱,现在事业发展起来了,就开始嫌弃曾经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不仅出轨,还要和母亲离婚。更过分的是,他天天骂她是没用的东西,勾搭不到阔少爷,不能在他的事业上帮助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语言暴力,白薇心里想,她这是在以牙还牙,为自己可怜的母亲出一口气。
白兴国被众人盯着,万分窘迫却有口难言:“你……”
胡董和两位客人也感到颜面扫地,对白兴国投以鄙夷的目光后,转头装作看见熟人借机离开。
白兴国看着胡董离开,尴尬而徒劳地想解释:“胡董,是误会,我根本就没有……”见事情已经无力挽回,转头看着白薇,瞬间明白过来是被她耍了,愤怒地磨牙,扬手就要打人:“好啊……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反咬我一口!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白薇下意识地一缩。
侯建白一个箭步向前,牢牢钳住白兴国高扬的手腕,凶悍的大吼:“别碰她!”
白薇一愣,神情复杂地看着为她挺身而出的侯建白。
此时,顾文远刚好走过来,惊讶地看着此时的场景,关心地问:“怎么了?他惹着你了?”
侯建白目光犀利地盯着白兴国:“他惹着我女朋友了。”
顾文远顿时换了无所谓的语气:“哦,那事情不大嘛。”
侯建白握着白兴国的手腕,不屑地一推,将他推得倒退两步。
齐景浩朝门口的保安冷冷地使个眼色,下令:“他不是我们的客人,请他立即离开。”
立马,两个保安上前押送白兴国,所有人都看笑话似的瞥向他,让他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同时还不甘地回头,恶狠狠对白薇大吼:“小贱人,你等着!离了婚,我一分钱也不留给你!你和你那没用的妈,一起讨饭吧!”
白薇看着白兴国离去,眼中露出一丝快意。
侯建白关心地问她:“没事吧?”
白薇瞬间变成柔柔弱弱的模样,腼腆地说:“没事,刚才谢谢你。”
侯建白内疚地道:“是我不好,你在家里受委屈,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
白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一丝内疚和心虚,轻轻点头:“嗯。”
齐景浩看着门口的方向,云高洋凑到他身边一起往门口张望,故意问:“那不要脸的已经赶走了,你还怕他回来?”
齐景浩不经意地说了真话:“我又不是在看他。”
云高洋拖长音调:“哦,原来是在等人。”
心思被看穿,齐景浩尴尬地瞪他一眼。
这时,会场里响起激昂的音乐,众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望向前方的演讲台。主持人在演讲台上,隆重介绍:“有请——英博基金会会长!董兰英女士!”
瞬间,台下掌声雷动。
一位衣着华丽的的女士优雅地走出来,宾客们朝着演讲台鼓掌欢迎。
在掌声中还夹杂着窃窃私语:“听说这位从前是个护士,照顾英博基金会前会长的。后来就变成了会长夫人,乌鸡变凤凰啊。”
“能把前会长迷得神魂颠倒,把基金会和这么多遗产都交到她手上。这只乌鸡可不简单。”
台上,优雅大方的董兰英从容地发言:“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英博基金会的支持。今年的大年初一,我许了三个愿望。第一,和声誉卓著、实力雄厚的齐氏集团合作,使先夫留给我的英博基金会,得到更好、更健康的发展。第二,完成先夫的遗愿,推动学院杯赛制的进一步改革,在团体赛增加男女混双环节,让有能力的、优秀的女性球员,也能积极参与到学院杯的竞赛中。”说到这里,她露出欣慰的微笑,“今天,我的这两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这位会长挺有魅力的嘛。”云高洋在台下欣赏地看着董兰英,随后低声对身边的齐景浩说:“哎,你觉不觉得,她这张脸有点熟?好像在哪见过。”
齐景浩无所谓地敷衍:“可能你在财经杂志上见过。”
云高洋撇撇嘴,没好气地说:“啧,我又不是我哥,看什么财经杂志。”
演讲台上,董兰英微笑着等掌声平息后,继续从容地讲话:“我的第三个愿望,就是找回我的女儿雅丽。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失散了。”
47 寻找女儿的母亲
董兰英在讲话的同时,回忆像是老旧相机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播放。
她想起自己亲手把缝制的小布偶送给女儿,想起她甜美的笑容,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起来,就像回到从前一般:“这么多年,每当我想她的时候,就会亲手为她做布娃娃。布娃娃做了一个又一个,堆满屋子,却不知道该给谁。”
台下的宾客们被董兰英的思女之情打动,露出感动的神色,齐景浩等人也不禁动容。
董兰英控制伤感的情绪,坚强地微笑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重新握住她的手。为了和她重逢,我不惜任何代价,哪怕要付出我的一切,哪怕要我等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老天从我身边把她带走了这么多年,但是,总有一天,老天会仁慈地把她送回给我。我的第三个愿望,会实现的。”她的目光深深的注视前方,带着坚定信念地说:“一定会的!”这话,更多的是在对自己说。
娜娜深受感动,感慨道:“真是母女连心……希望她早点找到她的女儿。”
云高洋没个正行地嘀咕:“丢了这么久,说不定她女儿早挂了。”
娜娜生气地捏男友的胳膊,恶狠狠地喊:“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两人大闹起来。
周遭一片热闹的景象,齐景浩却心神不宁,不停地看手表,望着门口的方向,眉间流露一丝焦灼。
白薇故意在他身边,低声叹气:“看来晓希今天不会来了。感情就是这样,放在一旁冷得太久,就会有心结……”一边挑拨离间一边偷窥齐景浩脸色:“不过……如果连这点心结都打不开,那感情又能有多深呢?”
果然,齐景浩受白薇的话影响,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其实颜晓希来了,还是盛装出席,先是穿上乐冬冬设计的衣服,被童嘉月狠狠地批判一番,换上了她改良的晚礼服,同时还大发慈悲地把高跟鞋借出来。
只不过现在路上塞车,颜晓希焦急地坐在出租车后座,看着街上的车辆排成长龙,她有些绝望地问:“师傅,能不能转到小路啊?我赶时间。”
出租车司机不紧不慢地说:“小姐,不着急啊,堵车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国家富强,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不然,哪有这么多车堵在马路上,你说是不是?这人啊,凡事要看好的一面,发挥正能量。这车堵了,心情不能堵。”
颜晓希急得翻白眼,掏出钱往司机一递:“我还是走路吧。”然后开门下车,刚跑两步就皱起眉头,高跟鞋穿着不合脚啊,痛得她像是美人鱼在按上走路。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疯狂地朝前方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目的地的大厦了,她在大街上一瘸一拐地拼命往前走着,疼得太厉害,她不得不停下,扶着树干艰难地想把高跟鞋脱下来,自言自语的吐槽:“什么巴黎定制啊?死要面子活受罪。哎呀,脚都肿起来了,这么难脱……”
颜晓希扶着树干,单脚站着,咬牙切齿地对付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不小心身子一歪就摔在地上:“哎呀!”她手上抓着一只高跟鞋,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低头一看,脸色顿变,连衣裙上染了一滩难看的污渍:“这什么呀?”然后拼命用手去擦,又急又气,对周围生气地叫问:“谁这么可恶,在树干下乱倒颜料?有没有公德心啊!”
颜晓希不知道,此时晚会已经结束了。
在不远处,齐景浩把董兰英送到车旁,两人客套几句便告别,齐景浩目送董兰英的座驾远去,转身时忽然一愣,因为白薇站在半米远的地方,他疑惑地问:“你没和建白一起走?”
白薇苦笑着说:“我叫他先回去了。家里出了这种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齐景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刚转身要离开,白薇故意提起颜晓希,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晓希她……”
齐景浩脚步一停,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白薇。
白薇敷衍道:“晓希她……现在心情一定不好。”然后没话找话,借机走到他身边:“我也挺担心她的,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齐景浩冷冰冰地说:“这个你自己就可以决定,不用问我。”
白薇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感情,用颜晓希做借口,努力想和他多说两句:“我要是见到晓希,也许能给你帮忙。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和她说?”
齐景浩:“你见到她,就说……”忽然,他又闭上了嘴,欲言又止。
白薇追问:“说什么?”
齐景浩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算了,连面都不想见,转达的话又有什么用?”
在不远处,颜晓希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过去,齐景浩背对着她,所以没有看见,但白薇发现了颜晓希正在慢慢朝他们走过来,她脸色一变,连忙对齐景浩说:“其实晓希有一句话,拜托我和你说。”
齐景浩立即认真起来,反问:“什么话?”
白薇假装犹豫的模样:“这个……”
齐景浩情不自禁地朝白薇靠近一步,焦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呀。”
颜晓希猛然间看见齐景浩靠近白薇,拧着眉怀疑地慢慢走过去,也没有出声。
白薇悄悄瞥齐景浩身后的颜晓希一眼,故意做出既神秘又为难的表情:“她说不能让别人听见,你靠过来一点。”
齐景浩信以为真,低下头靠近白薇。
见此情况,颜晓希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
而白薇故意一偏头,唇贴向齐景浩侧脸,视觉角度的偏移让颜晓希以为齐景浩主动低头,让白薇亲吻自己的侧脸。
颜晓希震惊而伤心,手一松,拿着的高跟鞋掉在地上,她也不捡鞋子了,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
白薇以亲密的耳语的方式,在齐景浩耳边说完话。
齐景浩听完,失望的站直身体:“就这样?”
白薇点点头:“嗯。”
齐景浩没好气地问:“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也要一个人静一静?”
白薇继续点点头:“嗯。”
齐景浩失望地转身,有点负气地自言自语:“她想一个人,那就一个人吧。”
白薇缓缓地走到颜晓希曾经站立过的地方,看看地上遗留的高跟鞋,捡起来,一脸鄙夷的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恶狠狠地低声说:“好好地待在垃圾桶里,别再回来了。”同时,她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48一点小心思
颜晓希逃到无人的角落,抱着膝盖蜷缩在公园的树下,她想着和齐景浩的点点滴滴,宛若一幕一幕的老电影,让她心痛无比,泪流满面。
此时,一双穿着西装裤的修长的腿出现在眼前,她抬头见厉圣站在面前,又尴尬又窘迫,在树下的身体蜷缩得更紧,企图掩饰沾满泪痕的脸。
厉圣在颜晓希身边坐下,望见她被弄脏的裙摆,打趣道:“这颜料应该是防水的。流再多的眼泪,也洗不干净。”
颜晓希没好气地大吼:“请你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厉圣无辜的瘪瘪嘴:“我今天可没做错什么。和你的闺蜜一起出现在龙华俱乐部门口的,又不是我。”
“你也在那?”颜晓希微微吃惊,然后伤心地问:“你也看见……齐景浩让白薇亲他了?”
厉圣神色闪过一丝古怪,反问:“亲他?”
“我没看见白薇亲齐景浩。”厉圣明白颜晓希误会了,没有解释,而是别有心机地补上一句,“我只看见齐景浩主动走近白薇,还低下头,把脸送到白薇嘴边。”
颜晓希更加难过,抱着膝盖哽咽。
厉圣见此状况,脸上闪过一丝内疚,片刻的沉默后,温柔的安慰:“别哭了。”
颜晓希只顾伤心,没有一点儿反应。
厉圣叹了口气:“你亲眼看着齐景浩背叛了你,还为他流这么多眼泪。”
颜晓希哽咽道:“我也不想流,眼泪……眼泪它……它自己流下来的……就算,就算对自己说了一万次,不要再想他,可每说一次,他的样子就在眼前出现。怎么办?应该怎么办?我……从来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受,心会这么疼,像撕开了一样……”
厉圣心疼地看着她:“如果你要一直这么哭下去,我不介意把肩膀借给你。”
颜晓希不说话,继续抱着膝盖继续哽咽。
厉圣无奈地说:“想忘记伤痛,最快的方法,就是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做。”
颜晓希恼火的抽泣:“你要是……在这时候,又说那种要我换个新男朋友的话,我会生气的!”
“我可不是那种趁虚而入的人。”厉圣认真地说,“晓希,一起拿学院杯的冠军吧。”
颜晓希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厉圣一本正经地说:“学院杯的赛制改了,球社必须增加一位女球员。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胜任。拿到团体赛金牌,我们一起站上冠军的领奖台。”
颜晓希气鼓鼓地反问:“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和他一起打学院杯?”
厉圣靠近颜晓希,看进她的眼眸深处,他的话不知不觉充满蛊惑:“和齐景浩一起比赛,也是和我一起比赛。放不下他也好,恨他也好,想得到和他重新相处的机会也好,或者,用你在比赛中绽放的光彩,让他刮目相看,让他后悔自己错误的选择也好……无论怎么做,都比你这样躲在树底下,像傻瓜一样的哭泣要好。”
颜晓希迷惘地呢喃:“为什么……”
厉圣深情地说:“我在乎你。我想看你笑,看你浑身散发光芒的样子。我想念当初那个,在运动俱乐部把我打败的小旋风。”
颜晓希望见他真挚深邃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每个人都想成为更好的自己,成为舞台上闪闪发亮的模样。
两天后,颜晓希跟着厉圣一起去山谷训练营接受魔鬼训练。
原本齐景浩想叫颜晓希的,但想起白薇说的“她想静静”,只好作罢。
抵达训练营后颜晓希没有立马下车,而是厉圣先下去。她听见厉圣问齐景浩:“社长,球社增加参赛女球员的事,你想好没有?”
齐景浩脚步一顿,脸色难看地沉默片刻:“这次集训结束,我会作出决定。”
顾文远担忧地说:“那就没多少时间进行男女混双的配合训练啦。”
厉圣自信满满地说:“为了跟上训练计划,充分准备半决赛,我擅自做主,替球社选了一名女球员。”随后望向车上,众人跟随他的目光齐刷刷地望过去。
颜晓希只能从车上下来,众人看见她都瞪大眼,一起失声叫出来:“晓希?”
白薇震惊地看着颜晓希,脸上浮现阴霾。
齐景浩神情复杂,沉着脸问厉圣:“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圣泰然自若:“晓希是最适合的人选。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顾文远连忙打圆场:“我可以为厉圣作证,他真的是为球社着想。大家公归公,私归私,不要把别的掺和在训练里啊。”
厉圣语气平淡地说:“如果你坚决不接受,我可以送她回去。你是社长,你说了算。”
齐景浩犹豫地沉默一下,一字一顿地沉声:“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之后,训练在尴尬的气氛下展开。
体能训练之后开始在训练室里练习双打,侯建白和厉圣一组,两人配合得有进有退,颜晓希和齐景浩一组,他俩一直处于别扭的状态。
兵乓球从球桌对面过来,齐景浩跨前一步接球,颜晓希闪躲不及尴尬地撞在一起,她垂着眼,生疏地道歉:“对不起。”
齐景浩冷漠地训斥:“下次动作快点。”
四人继续对练,还和上次一样,齐景浩上前接球,颜晓希在闹别扭,夸张地身子一缩,避得老远。
齐景浩脸色郁闷,之后这样的情况又发生了几次,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忍无可忍,猛地把球拍往球桌上一拍,“啪”地一声巨响。
顿时,全场为之一震,气氛紧张起来。
齐景浩目光凌厉地看着颜晓希,充满压迫性地问:“我身上有瘟疫?沾了会死人?”
颜晓希冷淡地说:“是你要我动作快点。”
齐景浩怒吼:“动作快形容的是速度,不是距离。每次都避得这么远,你回到桌前接球的时间和体力消耗都会变大。我们打的是兵乓球,不是躲避球。”
厉圣在球桌对面开口:“齐景浩,她才刚刚加入训练,有必要这么苛刻吗?”
齐景浩冷笑:“呵,现在你是她的护花使者了?”
厉圣毫不迟疑地回他:“如果她愿意,我随时乐意做她的护花使者。”
齐景浩脸色一变,目光像是箭一样朝他刺去。
云高洋见机不妙,连忙插话:“时间到!换人!侯板板,你和景浩配合。哎呀,时间宝贵,你快点。”
侯建白赶紧把齐景浩拉到一边休息。
厉圣走到颜晓希身边,低声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颜晓希咬着下唇摇摇头。
一旁的齐景浩死死地盯着两人,眼眸里压抑着妒火。
49 闺蜜撕破脸
在训练营里,主要是娜娜和白薇负责做饭。
颜晓希在厨房里帮忙洗碗。此时白薇走进来,颜晓希恶狠狠地盯着她看。
白薇无辜地反问:“为什么那样看着我?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颜晓希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白薇装出委曲求全的模样,真诚地说:“晓希,我们可是好姐妹。就算我有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以后注意就是了。你这样闷在心里,我多难受啊。”
颜晓希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已经是侯建白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和齐景浩那样?”
白薇不解地反问:“我和齐景浩怎样了?”
颜晓希气呼呼地问:“酒会结束的时候,你在俱乐部门口,为什么亲齐景浩?你已经有侯建白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齐景浩,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说是好姐妹,像你这种脚踏两只船,当面笑嘻嘻,背面抢好姐妹男朋友的人,我看见就恶心!”
白薇委屈地解释:“你误会了。在俱乐部门口,我只是和齐景浩说了两句话。他因为你的事,心情很低落……”
颜晓希质问:“心情低落,就要亲他的脸吗?”
“我没有。”白薇立马反驳:“可能……我和他说话,一时没注意,距离靠得近了点。而且,我当时还在他面前为你说好话,希望你们可以冰释前嫌……”
颜晓希生气地大吼:“不要说了!亏你长着一张单纯无辜的脸,根本就是个说谎不眨眼的骗子!这么白痴的解释,你以为我会信吗?”
这时,齐景浩刚好拿着碗碟走到厨房门口,听见两人在厨房里争吵,下意识停下脚步。
颜晓希背对着厨房门,没有发现齐景浩在身后,白薇却看得很清楚,她假装伤心地说:“晓希,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齐景浩啊。难道连齐景浩对你的心意,你也不相信吗?”
颜晓希生气地反问:“做这个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到现在还想装成是我的好姐妹,继续在背后捅我刀子吗?你怕什么?怕齐景浩和我重归于好?放心,我和齐景浩已经不可能了。什么齐景浩对我的心意?我已经不在乎了!”说完后,她转身要离开,猛然发现齐景浩站在身后,和他悲痛的眼神对上,脸色一变,心里又气又悔,但又下不了台,只能咬牙从他身边经过,快步离去。
白薇走到僵硬的齐景浩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碗碟,低声道歉:“对不起……”
齐景浩悲伤又隐忍地说:“不在乎我的是她,不需要你说对不起。”说完后转身就走,只是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变得单薄佝偻起来,这句话对他的打击犹如雷霆之力。
颜晓希一路狂奔到小溪旁,发了疯似地用冰凉的水泼脸,想浇熄心中的痛苦。她喘息着自我安慰:“不要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你说的是真话,齐景浩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齐景浩的心意,你已经不在乎了。你说的是真话啊!为什么还这么难过?”随后又强迫自我式的灌输,喃喃自语:“我是来训练的,我是来训练的,我只是来训练的……什么都不想,专心训练就好。颜晓希,不要再想齐景浩,想想爸爸,专心点,为爸爸拿下当年没有拿下的学院杯冠军。什么都不想,心就不会痛了!”
齐景浩也和颜晓希一样,跑回屋里疯狂发泄后,将东西砸得稀巴烂,宣泄好后内心莫名空虚,没有知觉地坐在床边,身影显得分外失望落寞。他仿佛想起什么,缓缓地掏出小布偶,默默注视着。
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他对着小布偶伤心地说:“你说过的那些,都是骗我的吗?每一句话,我都信以为真。可是到最后,你其实……不在乎。”说着,绝望地把小布偶丢进垃圾桶。
此时云高洋推门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就明白过来,没话找话地嘀咕:“这次没有把张妈带来,房间脏了是要自己打扫的。”
云高洋扶起倒下的椅子,捡起地上几张纸片打算丢进垃圾桶,发现了垃圾桶里的小布偶,担心地问:“真要这样?”
齐景浩冷淡地说:“不过是个又丑又旧的布娃娃。”
“我是说,你真的打算像丢掉这个布娃娃一样,丢掉晓希吗?”云高洋无奈地道:“闹别扭,打冷战是一回事;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是另一回事。不管她做了多少让你生气的事,在做最后的决定之前,你最好先问问自己——真正的失去颜晓希,这种结局,你能接受吗?”
齐景浩脸色一变,脸上流露出痛苦挣扎。
云高洋拍拍齐景浩肩膀,劝告道:“兄弟,谈恋爱这件事呢,和打球是一样的。你不能输了一球,就丢下球拍不打了,你要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战到不败完胜。这,才叫体育精神!颜晓希这局球,你到底是丢球拍认输,还是打下去,你自己好好想吧。”
立马,齐景浩陷入了深思。
云高洋看见好兄弟的模样,什么都明白过来,顿时心生一计,一挑眉,兴致勃勃的离开房间。
晚上,颜晓希沿着木梯爬上建在一棵大树树干上的小树屋,微喘地嘀咕:“居然在树屋集合训练,这种奇葩方法,八成是云高洋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想出来的。”
“嗯?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颜晓希往树屋周围一看,正犯嘀咕呢,一转身,赫然发现齐景浩站在面前,脸色变得不自然:“怎么只有你一个?”
齐景浩问罪似的口气:“你还想见到谁?厉圣?”
颜晓希听他话里带刺,生气地走向木梯。齐景浩立马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离开。
颜晓希生气地大吼:“让开。”
齐景浩受伤的质问:“你现在和我在一起,连一分钟也忍受不了吗?”
颜晓希斗气地大吼:“对,连一秒也忍受不了!”
齐景浩的脸沉下来,转身把挨着树屋边缘的木梯一脚踢开。
颜晓希一惊,赶紧往下看,木梯已经倒在地上,惊讶又愤怒地质问:“齐景浩,你疯了!我们怎么下去啊?”
齐景浩冷冷地说:“下不去,就在这待着。”
50 被困树屋
颜晓希掏出手机要求救,但在树屋各个方位试了,还是没有信号,她一咬牙,想抓着树屋边缘的栏杆往下爬。
齐景浩赶紧抓住她,又生气又担心:“你干什么?想摔成残废?”
“摔成残废也比对着你好!”
齐景浩大怒,抓住颜晓希的手腕,把她强悍地按到树屋壁上:“为什么?”
颜晓希用力挣扎起来,大吼:“放开我!”
齐景浩声音更激动:“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颜晓希挣扎不出齐景浩的桎梏,猛然咬住他的左手,咬了一会不见他反应,也咬不下去了,讷讷地松开口,看着齐景浩铁青的脸,顿时心虚地缩缩脖子。
齐景浩奇异地冷静地问:“咬够了吗?还不解恨,可以继续,咬到你满意为止。”
颜晓希不作声。
齐景浩盯着颜晓希看了片刻,忽然满脸愤怒地举起拳头,砰的一声,重重打在树干上。
颜晓希下意识地抱住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茫然转头,看着齐景浩击在树干上流血的拳头。她一阵心疼,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帮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齐景浩却在颜晓希碰到自己之前把拳头收回,转身走到树屋的角落,靠着围栏坐在树屋的地板上,一脸冷漠的疏离。
月亮高挂空中,林中虫豸低鸣。建在半空的树屋上,被困其中的两人一人占了一个角落,默默坐着。一阵晚风吹来,颜晓希感觉寒冷地缩了缩身子。
齐景浩冷冷地命令:“过来。”
颜晓希不服气地反问:“干吗?”
齐景浩语气柔软了一些:“山里越晚越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暖和。过来。”
颜晓希倔强地别开脸:“不要。”
齐景浩脸上怒色一显,但又忍住气,脱下外套丢到她脚边。
颜晓希瞧一眼外套,立马扭过脸。
齐景浩冷笑着反问:“现在连我的衣服都有毒了?”
颜晓希阴阳怪气地质问:“那边让白薇亲你的脸,这边把自己的衣服借我穿,你是有一脚踏两只船的癖好?”
齐景浩惊讶地叫起来:“我什么时候让白薇亲我的脸了?”
颜晓希双手做手势:“就在酒会的大门外,你和白薇贴得只有这么近!”
“在体育馆,你和厉圣近得都没有缝了!”
“我和厉圣那是误会!”
“我和白薇连误会都算不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峙,最后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生气地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随后同时一愣,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是颜晓希打破沉默,带着疑惑问:“你真的没有让白薇亲你?”
齐景浩不爽地反问:“我一边叫高洋把酒会请柬给你,望眼欲穿地盼着你出现,一边在酒会门口,当着满大街的人和另一个女人亲热,我是有人格分裂吗?”
颜晓希惊喜地反问:“请柬……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齐景浩:“不是我准备的,难道是抽奖抽的?用膝盖都能猜到答案的愚蠢问题,你还要问?”
颜晓希捡起脚边的外套,狠狠丢回给齐景浩:“为了你,我心都碎了,你居然说我蠢?”。
“为我心碎?”齐景浩站起来,温柔一笑,朝颜晓希靠近。
“没有!我根本就不在乎你!”颜晓希嘴硬道,见他过来,脸上充满警惕,抱着胸大喊:“想干什么?站住!不许过来!”
齐景浩居高临下打量她两眼,大模大样地坐下,他看着天上的月亮,感叹地低声问:“真的不在乎吗?”
颜晓希一怔,惘然地沉默。
齐景浩想起先前的话,喃喃自语:“在厨房时我听到你这么说,我很生气,气得把你送我的小布偶丢进了垃圾桶。可是我给过你承诺,会好好珍惜它,任何时候,都不把它丢下。每个字,都是我亲口向你说的。”
颜晓希静静地听着,忽然一阵动容,心绪翻涌。
齐景浩叹了口气,迷惘地问:“承诺,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建在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就能打垮……还是像这树屋一样,架在半空,没了梯子,就再也下不去,只能永远停留在这里。不管是什么,我既然向你许下了诺言,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要信守到底。”
“发生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我很生气,也很难过。可是,如果放弃的话,如果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和你在一起,我会更生气,更难过。不,我不会生气和难过,因为我的心已经碎掉了。”他忽然转过头看着颜晓希,深情地说,“知道吗?颜晓希。不管发生过什么误会,说过多少收不回的话,我已经走到你面前,坐在了你身边。你只要把肩膀,稍微地放松一下,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颜晓希眼中蒙上一层泪雾,她轻轻咬着下唇,犹豫而忐忑,在齐景浩的注视下缓缓靠近,终于委屈而微甜地挨进他的怀里。
齐景浩闭上眼睛,宽慰地松了一口气,顺手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伸出一只手臂,把娇小的人儿疼爱地抱紧了。
月光下,依偎的两人像是精美的水墨画。
齐景浩低声对颜晓希说着悄悄话:“真的哭了?”
颜晓希点点头:“哭得像个傻子。连衣裙上脏了一大片,鞋也不见了,在树底下一直哭,不知道的人路过看见,一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齐景浩忍不住笑,颜晓希不满地打他一下:“你还敢笑?”随后追问:“你呢?见不到我的时候,有为我掉眼泪吗?”
“没有。”
“没有?”
齐景浩坚定地说:“绝对没有。”
颜晓希又不满地打了他一下。
齐景浩无奈地说:“做你男朋友真不容易,又要被咬,又要挨打。”
颜晓希想起自己咬了他,赶紧把左手抓起来看,心虚地嘀咕:“怎么……牙齿印这么深……”
齐景浩没好气地问:“知道你刚才咬得多用力吗?”
颜晓希噘着嘴撒娇:“对不起喽……”
齐景浩假装生气地反问:“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道歉就算了?”
颜晓希把手掌伸到他面前,耍赖皮道:“最多让你咬回来。”
齐景浩好笑又好气:“你是看准我不忍心咬你对吧?”
颜晓希伸手掌到他嘴边,有恃无恐地说:“你忍心你就咬啊!快,快咬,我手很干净,又白又嫩,爽滑多汁。”
齐景浩气得牙痒痒,抓住颜晓希的手低头假装要咬。
颜晓希一声惊叫:“啊!”
齐景浩气鼓鼓地说:“我还没咬呢。”
颜晓希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撒娇说:“人家先彩排一下嘛……”
齐景浩无可奈何地叹气,将她抱得更紧了,渐渐地,两人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