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西亚挑眉，看着琪拉，说：“你叫这个爱丽丝，是叫谁？她还是我？”
“都有吧，我懒得分你们两个了。”琪拉走上前，说，“她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在一次意外中跌入了时空裂缝，在那里时间是静止的，所以她没有老去，看起来就都比咱们年轻了。”
“可我从来没听老爸说过关于他第一任妻子的事情啊。”
“因为她是老爸最爱的女人。”
“你这么说会让我和兰觉得低你一等……”
“那，晚上去我房间，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女人间的平等。”
“算了算了。”艾丽西亚转身，对着爱丽丝歉意的笑笑，说，“抱歉啊，刚才冒犯您了。那，我该称呼你什么？”
“按照我们中国的叫法，你也应该叫妈妈……”凌戈说。
艾丽西亚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用眼神询问爱丽丝。
爱丽丝淡淡的笑笑，说：“叫什么都行。诶，你刚才说你也叫爱丽丝吗？”
艾丽西亚点点头，说：“老爸给我取的小名，家里人都这么叫我。现在想想，应该是老爸为了纪念你吧，才给我取这个名字的。”
爱丽丝掩嘴轻笑，没说什么。
“好了，这回你们家的女人就都凑齐了。”凌戈说，“你们甚至可以打一桌麻将。”
……
几小时后，众人回到了革命军总部。
琪拉跟爱丽丝说了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爱丽丝接受的很快，毕竟她之前也是物理学界的一个资深学者，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和奥古斯一起出席那个会议。
而琪拉也在私下里和凌戈他们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救人的理由，她不愿意让其他人替她冒这个险。
但是到最后如果没有凌戈的话，她可就真要交代在时空虫洞里了。
这一次的虫洞之旅除了救出了那二十人以外，琪拉还有一个重要的发现，那就是通往各个宇宙角落的那些虫洞出口。
那些虫洞出口在地球的可塑性虫洞中一直存在，换一个思路去想这件事，如果不是跌入那里，而是有计划的从这些洞口前往某个地方，那么是不是就不必担心业火文明的到来了？
反正业火文明的时空打击也会将地球放逐到宇宙中的某个角落，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主动去寻找一个安全地方，总之能远离这里就好。
但这么做也是相当危险的。
首先，虫洞中的时空裂缝非常不稳定，就像刚才那样莫名其妙的突然崩塌了，谁知道那些洞口会不会也来这么一出，突然把进去的人锁在里面？
其次，他们无法轻易的决定穿过虫洞后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万一比宇宙的边境更荒凉怎么办？还不如让业火直接来一发轰掉了。
最后，这个计划要是想施行的话，就必须有人去探路，可这个“探路”的人，差不多就是有去无回，他们必须活着去然后活着回来，带回来他所前往的那个地方的情报，然后才能决定是否前往那里。
但是，未知的领域中有什么危险，没人知道，也没人能保证这些探路的人是否能活着回来……
又一个选择摆在了革命军面前，琪拉的这个计划一经说出便引起了大家的讨论，蓝河文明也参与其中。
“鸣先生，你们蓝河文明曾经考虑过这个方法吗？”琪拉问。
“考虑过，可我们的担忧也和你们的相同，没人可以保证那些探路的先驱者能活着回来。”鸣说，“如果仅仅是用少数的人去探路就能成功的话，那我们大可以尝试一下，但对那未知的世界，我们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就好像买彩票一样。”凌戈说，“我们不知道要买多少注才能中大奖，可扔出去的钱可就不容易回来了。这就是个无底洞，越中不了奖就越往里砸，砸的也越来越多。当我们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先驱者真的已经回不来了……而我们什么也没得到。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选择。”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讨论，凌戈做的这个比喻相当恰当，它真的就是一个无底洞，一个会搭上无数人性命的无底洞。
可一旦成功呢？一旦中了大奖呢？他们就可以免去战争，直接逃到没有威胁的地方，做一个“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
或许不“高”，但足够“世外”。
“那，用智能机器人去探路怎么样？”罗德提议。
“不，不行。”琪拉说，“这就跟咱们前阵子在水下装虫洞抑制矩阵时的情况一样，水下机器人的精度和随机应变能力不足，更别提是在时空虫洞中了，有些东西是机器无法代替的，何况还是关于人类未来去向的问题。”
“人类……未来……”凌戈嘟囔着四个字，想到了很久以前的诺亚方舟号，他说，“我们能不能再造一个跟当初的诺亚方舟号一样的运输舰，把地球剩下的人带出去……哦抱歉我忘了，要逃的不是你们，而是我……”
这下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业火文明的唯一目标是凌戈，毁灭地球只是顺手的而已。
凌戈的这句话也提醒了众人，这场战役和那些无辜的地球人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因凌戈而起。
那么……是不是……
“是不是我最适合做这个探路的先驱者？”凌戈说完抬头，目光扫过众人。
他们没有说话，而是同时看着凌戈。
凌戈这次罕见的没有开玩笑，他站起身，很严肃的说：“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放弃我这个银河系公敌，可是没有办法，事已至此，如果我不离开，大家就都别想活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爱丽丝你坐下，你要说什么我很清楚，现在你要听我说。”
“大家为了我已经努力了很多了，我不想再因为我这个威胁而拖累你们，”凌戈说，“业火文明无非就是想把我放逐到宇宙边境，离银河系远远的，离他们也远远的，好，我走就是了。大姨姐，你的革命军还是你自己领吧，我不是做老大的料。爱丽丝你别站起来！我都说了这次听我的！”
凌戈直视着艾丽西亚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对艾丽西亚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说话，似乎把她震到了。
“其实我去做先驱者，也不全是坏事，”凌戈说，“如果我一发入魂，一下子就找到了适合人类居住的新地方，那大家就一起过去，到时候还是能像现在这样，说不定比现在还要轻松。可如果我没那么好运，死在了那边，回不来了，你们也就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啊，等业火文明来的时候，它们就会发现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在了，到时候鸣先生你多想想办法，跟那群家伙商量一下，就说我已经走了，不用把地球灭了吧。都是老大哥级别的人物了，总跟我们地球人过不去干嘛呢？对吧？哎，爱丽丝我跟你说了你别站起来……”
“不，我要说的是，”艾丽西亚抿了一下嘴唇，看着凌戈，一字一顿地说，“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