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五大长老,大司命,少司命,云中君,湘君,湘夫人,代表五行金木水火土,而少司命为木系长老。
沈傲君并未在少司命身上分出太多注意力。
世间种种,对于他来说都是过客,只有少数的人能让他多出几分注意力。
五大长老合力打开阵法通道,送沈傲君出去。
“阴阳五行阵。”
沈傲君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门道,阴阳家藏书中就有这门阵法的介绍,并有布阵之法,只是所花费的精力与人力较多,足足用数十年才能布置成功。
运用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加上机关术,使阵法达到防御生生不息的功效,并具有隐藏之力。
想要强行破开,就连他现在的实力都办不到。
从阴阳家禁地出来,沈傲君飞掠赶回府邸。
半月来,他带沈焱拜师学艺,并把推演过的离火真经传授给焰灵姬。
“灵姬,我今日将远出,家里一切事宜就由你来处理。”
“夫君这是要去往何处?”
“小圣贤庄。”
“若我所记不错,丞相韩非与李斯便是来自小圣贤庄。”
“没错,能教出此等一世之人杰,其本身必定学究天人。”
“父亲,你是要去拜访人吗?”
“是的,算是你师公了。”
“师公?是师父的师父吗?他和父亲相比,谁更厉害?”
“我是去论道,可不是争强斗狠,到了此等境界,一味地争强斗狠没有任何意义,焱儿,你要好好跟着两位师父学文习武,还有我传授的武经也万不可落下,知道吗?”
“是,父亲,孩儿谨记。”
沈傲君摸着儿子的头道:“要听母亲的话。”??
“好了,放心吧,焱儿用不着操心。”焰灵姬挽着他的手轻笑。
“那我走了,来,抱一个。”沈傲君抱紧妻子,低头深情一吻。
小沈焱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
桑海之城,碧海蓝天,云淡风轻。
水榭之内,有两人相对而坐,挺腰直背,似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物我合一。青年执黑子,长者执白子,神情专注于棋盘之上,唯闻执子落子之声。
以天地为棋盘,日月星辰为棋子。
看似只是论棋道,实则是论天道。
这水榭傍湖而建,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之景貌,共长天一色,岸边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水面有一条形似走廊的长桥曲折延伸而来。
青年长发披肩,身穿一身月白长袍,气宇轩昂。
长者身穿青色儒袍,白发白须,精神矍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小友,这一局,是你胜了。”
长者捋着长须说道,但眼神如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青年执黑子落下定乾坤,不悲不喜轻声道:“荀老承让。”
胜负已分。
十局中两人之间各有胜负,现在不过刚好持平。
被青年称作荀老的老者放下手中落不下的棋子,对眼前之人心生感叹。
此人今日履足桑海,所言为论道而来。
于是答应以棋论道,结果便是不相上下,对天道与人道的理解不在他之下。
青年口中的荀老便是继孔子、孟子之后又一位儒家当代大宗师,荀况,荀子。
同时也是大秦帝国丞相李斯与韩非的师尊。
青年自然是从咸阳而来论道的沈傲君。
自从熟读荀子所著的《天论》一篇中,荀子对天道的阐述颇为精妙,隐隐涉及到天人合一的理论,等他处理好手中事宜,这才来拜访这位儒家大宗师。
在他踏足桑海之时,就遥遥感应到对方的气机。
纵使荀子一身气息内敛,旁人感应不到,但沈傲君与其处于相同境界,心灵中传来的征兆让他博捉到那一缕玄之又玄的气机。
荀子喟叹道:“小友年纪轻轻便达到此等境界,老夫自叹弗如。”
此人之天资与才情,乃他平生仅见,无人能与之比肩,就连他的两位徒弟也不能,故平辈论交。
沈傲君道:“闻道有先后,晚辈无非是早闻道几年罢了。”
“只是这成就,是天下间九成九的人都达不到的境界。”
“荀老在天论一文中提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纵使是一世之人杰,与天地相比,又是何其渺小。”
“故大巧在所不为,大智在所不虑。所志在于天者,已其见象之可以期者矣。所志于地者,已其见宜之可以息者矣。所志于四时者,已其见数之可以事者矣。所志于阴阳者,已其见知之可以治者矣。官人守天而自为守道也。”
……
这一论道,便是三天三夜,《天论》经由荀子口中阐述出来,又是另一番光景,令沈傲君有茅塞顿开之意;而沈傲君对天道的理解,也让荀子耳目一新,对其观点感到惊奇,细思之下,深受启发。
两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对沈傲君来说并无大碍,但荀子年事已高,逐渐有些吃不消。
二人所论涉及之广,有道家之学,儒家之学,杂家之学,甚至是阴阳之术与兵家排军布阵与兵法策略也有所涉猎,荀子实在是无法想象能有人贯通百家,而且是不到而立之年的青年。
论道至后面,已是沈傲君讲,而荀子听,时而阐述一下自己观点。
晨光破晓,紫气东来,沈傲君吸一口天地灵气道:”荀老,此次论道到此为止如何?“
再论下去已无太多意义。
“老了,老了,小友真乃天纵奇才,天纵奇才。”荀子捋须由衷赞叹。
“小子愧不敢当。”沈傲君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无命运之石推演辅助,他绝无此成就。
“当得,当得,若你都当不得,那这世间就无人可当。”
沈傲君被长者夸赞,颇有些不好意思。
清风徐来,一道人影从远处走来,来人身穿儒衫,头戴儒巾,手握宝剑,举止间风度翩翩,神态从容自信。
沈傲君朗声道:“一别经年,张良兄无恙否。”
经历了风雨沉浮,张良不复当年青涩模样。
流沙众人,正如同聚散流沙,零落天涯。
“子房拜见师叔。”张良先向荀子请安,随后向沈傲君拱手道:“无恙,沈兄却风采依旧。”
六年过去,故人相见,已是不堪回事。
当年那个心细如发的少年,拜入儒家后,绽放出他的光彩,如今是齐鲁三杰之一,颇具“谋圣”的风范。
沈傲君观之气息悠长,已到先天中期的境界,加之手持十大名剑之一的凌虚剑,飘逸脱尘。
凌虚剑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银夺目,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
名相剑师风胡子点评道:“剑虽为凶物,然更难得以剑载志,以剑明心,铸剑人必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
张良根据凌虚剑自创明心剑法,剑如其人,明心见性。
荀子捋须道:“子房来了。”
他对于这个向来不按规矩办事的师侄颇为赞赏,其涉猎极广,博学多闻,擅长围棋,与沈傲君有诸多相似之处。
张良点头正欲答话,目光一瞥,投向还未收拾的棋局,顿时心神被吸引进去,站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