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丞相府出来,沈傲君并没回府邸,而是带着妻儿去了盖聂的住所。
文韬武略,文已有韩非,武则为盖聂。
既然妻儿不能带离此界,那就要留下后手,等他到达天人之上再来接他们走,就算他遭遇不测,也要保他们能寿终正寝。
让沈焱拜师盖聂、韩非只是其一。
到了府内,在仆人通报下,沈傲君来到内堂。
身为大秦帝国第一剑客,盖聂的名号逐渐被世人熟知,开始常有人来挑战,但见识到其鬼神般的剑术之后,挑战的人就少了,天下人称“剑圣”。
盖聂长发披肩,置渊虹剑于膝等待,见沈傲君带着妻儿前来,便道:“不知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带焱儿来拜师!”
“哦?”盖聂见沈傲君不似说笑,有些愕然。
“拜见盖叔叔。”沈焱见过盖聂几次,心里对这个冷漠的大叔印象深刻。
“你过来。”盖聂没同意,也没拒绝。
沈傲君以眼神示意,沈焱乖巧地来到盖聂身旁。
盖聂手搭在沈焱身上,摸骨检查资质,片刻之后,动容说道:“天纵之才。”
沈傲君道:“盖兄可还满意?”
沈焱不但天赋异禀,且得授武经,体内有真气波动,小小年纪就如此,难怪盖聂失态。
“先生实力在握之上,为何不亲自教导焱儿?”盖聂不解问道。
“我的道,不适合他。”沈傲君一如既往回答。
盖聂如实答道:“我并非鬼谷掌门,没有收徒资格。”
他与师弟卫庄并未决出胜负。
沈傲君道:“据我所知,鬼谷一派虽只有纵横两位真传弟子,但外门弟子恐怕也不少吧!”
每一代鬼谷子只收两人作为传人,胜者为下一代鬼谷子,也就是鬼谷派掌门,但除去这个,还有外门弟子存在,只有成为了掌门,才能号令鬼谷门下众弟子。
盖聂道:“不错。”
“所以,只需要盖兄收焱儿为外门弟子就好,只传剑道。”
“可以。”
沈焱的资质让盖聂有些心动,加上沈傲君的面子,便手下了这徒弟。
“过几日选个好日子,我带焱儿前来行拜师礼。”
“不用改日,现在即可,我这儿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盖聂人如其名,冷静而直接。成为鬼谷真传弟子需要慎重准备,但收沈焱只为外门弟子,且他没太多规矩,就一切从简。
沈焱意会,跪地行拜师礼道:“沈焱,拜见师父。”
“起来吧。”
“谢师父。”
拜师的目的已经达到,沈傲君接着与盖聂论剑道。
盖聂在剑道上的资质得天独厚,对于剑道的一些理解,即使沈傲君也颇有不及。
盖聂是真正的剑客,而沈傲君是武者,只是以剑道为武道的载体。
道虽不同,但却有可借鉴之处,在沈傲君这儿,盖聂也得到不少启发。
半个时辰后,沈傲君告辞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盖兄,等你有闲暇之时,我再送焱儿前来修行。”
盖聂起身相送:“好,先生、沈夫人慢走。”
沈焱也招手道:“师父,我们走啦。”
“好。”
……
回府后,次日,沈傲君又独自去了皇宫一趟,与始皇嬴政秘密交流一番,达成协商。
阴阳家右护法月神,与沈傲君同为护国法师,辅助于嬴政左右,行踪言辞神秘无比。
“不知国师来此有何要事?”月神一头浅紫的长发由玉簪束着,额前坠着冰蓝吊珠,气质神秘而典雅。
感知到来人气息,隐藏在轻纱后的美眸中含着忌惮。
“我欲见东皇阁下。”
“你就笃定我会带你去?”
“你会的。”
沈傲君背对月神负手而立,语气轻柔。
仿佛与天地合为一体,身影在月神的感知中越来越大,宛若顶天立地的巨人,恍惚间又什么都没发生。
月神喜怒不形于色的芳容微变,预感能力在沈傲君身上毫无用处。
“这种气息,只在东皇阁下身上才有。”
她思虑再三,最终玉唇轻启道:“跟我来。”
“好!”沈傲君淡淡一笑,尽在他预料中。
二人皆当世高手,不多时就来到一处茂林前。
月神取出一块玉圭,施展出玄妙的印诀,玉圭现出闪亮的白光,片刻后,空间一阵波动,一道幽深的通道仿佛凭空出现,通往未知的神秘之地。
沈傲君心中惊叹:“好神奇的阵法。”
月神一步踏入通道,沈傲君无所畏惧,也踏步跟上,通道消失不见,而两人的身影也同时消失。
在沈傲君踏入通道之时,观星台上的东皇太一睁开双眼,沉声道:“迎客。”
不多时,五大长老和左护法就已赶来,齐聚观星台。
片刻后,月神也带着沈傲君来到此处。
沈傲君踏进观星台,就一眼见到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东皇太一,初看时身上似乎没有任何气息,再一看,就好像宇宙的中心,旁边的几人被他的光芒遮住。
“我们,终于见面了。”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东皇阁下名不虚传。”
近些年间,两人在皇宫时互相感知气息,但都似有意无意地避开,并未相见,王不见王。
直到现在,才正式见面,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寒暄。
但心里却互相把对方视作平生之敌。
沈傲君心中升起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已知晓东皇太一的境界和他一样:半步天人。
“阁下来我阴阳家,所为何事?”
“对阴阳家之术向往已久,特来一览。”
“我阴阳家道术凭什么让你看?”
左护法星魂年轻气盛,实力还凌驾于五大长老之上,他不仅精通奇绝诡异的阴阳术,更掌握着极端可怕的杀人手段,与月神齐名。
沈傲君偏头一眼看去,眼中日月星辰浮现,悠悠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星魂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尸山血海,人头滚滚落地,情景一变,无数日月星辰转动,星魂感到自己就像蚂蚁一般渺小,天外有一人背对他负手而立,无比伟岸的人影越来越大,甚至超越了日月,沐浴无尽神芒,踩踏混沌,气息令人颤栗,几乎要顶礼膜拜。
一只遮天巨手从天落下,五指似五根擎天柱,抓住了星魂身旁的一颗星辰,轻轻捏爆,爆炸的波动传出亿万里,他渺小的身影刹那间被湮灭。
“阁下收手吧。”
星魂回过神来,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低头不敢直视沈傲君的目光。
他心中怨恨呐喊道:“太可怕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上方的东皇太一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其余几人无不色变,一个眼神就能让左护法星魂陷入幻境,这实力……恐怕只有大人才能匹敌。
东皇太一幽幽道:“要看可以,不过,我需要你那门精神修炼之法。”
“好。”
大梦心经对于沈傲君虽然很重要,但传出去并无不可。
到了他们这般境界,道已成形,功法只能当做参照。
超出此界的功法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