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天空已经不再湛蓝,也见不到丝毫可以称得上美丽的景色,可是君炽凌却是看得十分的出神。
“变天了,快要落雨了。”过了好一会儿,君炽凌一字一顿的开口。
屋子之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最终还是君炽凌坚定的声音将其打破。
“不必再等下去了,有这些证据在,便足矣。”
“是。”手下立刻拱手坐揖,应下了君炽凌的话语前去吩咐了。
那李大人犯下的罪过确实是证据俱全,可在听闻了君炽凌的计划之后,路筱尘的心绪却是没来由的慌张了起来,良久良久都没有平复。
窗外的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的落了下来,房檐上有些许的雨滴顺着那个斜面一点点的低落,在路筱尘的面前铸成了一道水帘。
君炽凌同暗卫分别,撑着伞立在了路筱尘的眼前。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组织好了言语,“刚刚李大人的府邸之中传来了消息,他今日夜晚就打算行动。雇佣的那些苦力和马车都是为了携带金银,而他自己则备了一匹上好的千里马,准备沿着北方逃走。”
可是路筱尘听闻的这些却是并不关心,她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君炽凌,说道,“那……你的计划呢?”
君炽凌的神色微微一顿,终是没有隐瞒她,“我刚刚得到消息,他不仅仅雇佣了苦力和马车,并且还雇佣了一众打手,护卫着他们逃窜。若是在这城池之中拦截的话,兴许会伤及到无辜的百姓。所以,我会在他们出了城门的那一刻开始行动。”
他自知路筱尘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底确实会担忧于他。正准备开口保证自己会平安归来之际,路筱尘却是讪讪的开口道,“知道了。”
君炽凌的脸颊上骤然便勾起了一抹苦笑,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了吗?”
“有什么话?回来说不是也一样么?”至此一句,却是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路筱尘虽是失去了记忆,却仍是那个最懂君炽凌的人。她知晓自己阻止不了君炽凌,她也不想阻止君炽凌去做这件事,因为这是他身为太子的使命和责任。
在这种时刻,她越是担忧,越是将自己的焦虑表达,反倒有可能会让君炽凌分心。
所以,给予信任,是最好的选择。
“我确实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但是等你回来说也不迟。”路筱尘的嘴角绽放开了美丽的笑容,好似狂风暴雨之中屹立不倒的荷莲。
她温柔的诉说着,“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君炽凌的心中骤然的温暖一片,如同高山流水之间的涓涓细流划过了心扉。他点了点头,默然道,“好。”
在夜晚即将降临之前,君炽凌变告别了路筱尘离开了这临时的住处。出人意料的路筱尘并没有什么不舍,她十分自然的回到了屋子里,继续去翻看着那些医书。也在研制解药的过程之中,时不常的想着,等到君炽凌回来之后,要对他诉说的那些真心话。
夜半悄无声息地来袭,路筱尘将那乘着汤药的瓷碗轻轻地递给了孙筱荷,说道,“就是这个方子没错了,你叫他喝了体内的毒便会解开了。”
孙筱荷的心下几分的激动,连捧起那瓷碗的手都微微颤抖。
瓷碗中的汤药很苦,可她还是一口气将他喝了见底。
将此碗放置下来之后,孙筱荷便抬起晶莹的眼眸望向了路筱尘。路筱尘也自然而然的将手搭在了孙筱荷的迈向上探了探,轻声道,“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再喝一次药。现在已经有了解药,你也不必再担心什么。只是仍有一点,你必须要更加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不然可能会刺激到体内残存的毒素。”
孙筱荷听着路筱尘说的话,如同啄米一般的点下了头,她由衷的自信地感慨着,“太子妃娘娘,你真的是我的贵人。”
路筱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必再说这些了,毕竟你也帮了我们很多。”
收得此言,路筱尘便缓缓的转过了身,准备朝着屋外行去,走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院子里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水,砸在地上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响,好似一首琴曲一般动听。
“可怜了这院子里的盆栽,被这雨水蹂躏一夜,怕要成一副绿肥红瘦的光景了。”路筱尘轻声的开口感慨着。
院子里的花香之际已经不在,被雨水砸落在地上泛起了那泥土的气息所掩盖冲刷。
而正是因为这一片气息所在,令路筱尘分了心,以至于她忽略掉了空气之中弥漫着的另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
深夜——已经悄无声息的席卷而来了。
城门之外,数十辆马车定格在了眼前。
只是他们总是晚来了一步,那乘着千里马的人已然迅速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君炽凌一个眼神如同刀剑出鞘,一般闪烁出来了无数的锋芒。周围跟随着君炽凌多年的暗卫也立即的心领神会,朝着李大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那驱赶着马车的车夫望着眼前如同一道屏障一样的人马,颤颤巍巍的跌做了下来,跪在了君炽凌的面前,“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君炽凌并没有理会他分毫,而是径直的走到马车之前,抬手就将那车帘拉起。马车之中空无一人,却是被满满当当的盒子填满。
君炽凌给予了手下一个眼神,手下就立即上手,将那盒子打开。即便是在暗夜之中,金银所闪烁出来的光芒也分外的刺眼,让在座的众人都忍不住的为之诧异。
——“太子殿下这整整十车马车,里面装着的都是金银。”
“如此也算得上他这些年来贪污的罪证了。”君炽凌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原是以为事情置于了此处,可以算得是到此为止。可是谁知刚刚去追李大人的那个手下,却匆匆的赶了回来,声音颤抖的冲着君炽凌说道,“太子殿下,那个人并不是李大人!”
君炽凌听闻此话只觉得心脏骤然的悸动了一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