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颤颤巍巍,“我刚刚出言不逊,自己愿意去宗人府领罚,还请太子妃娘娘宽恕……”
路筱尘痛心疾首,这宫女说不出答案,可是他却是明白的。
自己不会给君翰造成威胁,可是凡逸却是会的……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凡逸是唯一的皇孙,出生正统。就算是君炽凌不在了,也轮不到君翰来继位。
所以,他必须要清扫出这个威胁。一个孩童就算是登基,也需要皇室之人加以扶持,并不能够一下子就掌握大权。
可是如果这个孩童是个痴儿,或者是重疾在身,便是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他便是要毁了凡逸……
路筱尘握紧了拳心,即便是心中的杀机仍在,却也只得松开了手,任由着那发簪坠落在了地上。
“滚。”
宫女腿下一软,连忙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此处。
几名下人见状,也不敢在此处多逗留,如同逃命似的就离开了。
路筱尘深吸一口气,眼前竟是几片的眩晕,凤玲连忙的上前辅助了路筱尘的胳膊,才避免了她跌倒下去,“公主。”
路筱尘稳住的身影,神色复杂的看了凤玲一眼。而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上前查看着那个孩童的情况。
正如同他们所说的一般,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确实陷入了昏睡,不论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路筱尘曾经也听过有这样一位药材,可以让人陷入永远的睡眠之中,可是那药方早就被人杜绝了,更不要说是解药……
“这个孩子……是谁。”路筱尘检查之后,心情复杂的看着凤玲说道。
“是蔺晨从成阳族之中寻得孩子。”凤玲垂下了头,她至少自己隐瞒了路筱尘,做错了事情,于是声音几分的渺小,还带着些许的歉意,“蔺晨猜测到了,君翰兴许会用小皇孙来威胁你,所以就提前将小皇孙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凤玲的声音几分沉重,“他找到了我,原本是打算让我用易容之术,以假乱真。可是……在孩童身上用易容之处,实在不顾及他自身所想。我心想君翰先前一直在牢狱之中,并没有见过他的真正面目,所以就直接将这个孩童带了过来。”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同路筱尘所猜想的并没有什么误差,蔺晨和凤玲也的的确确的是为了特着想。可是事到如今,她确实诉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
凡逸安全了,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可是眼前的这个无辜的孩子,却是变成了这一副模样。
如果他一直醒不过来的话,就算事情水落石出,君翰得到了应得到报应,自己又要怎么和他的父母交代呢?
“公主,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原本只是不想凡逸深陷其中,也不想你受到威胁。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给他下药……”
“现在说这些已经都没有什么用处了,当务之急是想一想该怎么救他。”路筱尘又轻轻地抬了抬手,在他的鼻息处探了探。
服用了那令人昏睡的,人的脾气会渐渐的变得缓慢,到最后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不生不死。
呼吸在过于微弱的时候,人的手指是并不能感受到的。可是现如今,路筱尘却是感觉到了一股气流扑到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还来得及……”路筱尘默默的言语的一句,就算现如今没办法一下子就寻到这方子的解药,他也需要尽量的保住孩童的呼吸和心跳,不能够让他真的变成那一副不生不死的模样。
想到了此处,路筱尘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凤玲,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她原本是想先稳住君翰的,可是这个人却是欺人太甚。而这个孩子的情况,也已然的不能再等候下去。于是路筱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凤玲,你在此处先照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公主!”凤玲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开口道,“公主你要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前去。”
“不行,你要是在此刻帮了我身份,便是会败露了。君翰他为了稳定住天下人而不杀我,可却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杀了你。”路筱尘一字一顿的开口言说。
凤玲唐突的摇了摇头,“凤玲不怕死,凤玲只想同公主一起……”
路筱尘的神色骤然的一暗,“你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
“我……”凤玲一瞬之间有些许为难,竟然生生的卡在了原地。
“你和蔺晨瞒着我所做的事情,已经酿成了大错。就算是我现在将你逐出成阳族,也没有过失。我现如今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自己和你们赎罪。不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我必须要救他。”路筱尘漠然的开口,善言之中透露着不可反驳的气势。
凤玲的眼眶之中渗出了些许的眼泪,路筱尘终是不忍心看着她这副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你就在此处等着我吧,我刚刚话说的重了些,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赶走你的,我还需要你。你就在这里照看着这个孩子,等我回来。”
说罢之后,路筱尘就站起了身,直直的朝着门外走去。
这偏僻的寝宫将路筱尘与世隔绝,可是戒备却是十分的森严。虽说名义上就是在此处看管着路筱尘,可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那些人见到了路筱尘前来,皆是缓缓的垂下头向下的礼节。
路筱尘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侍卫,知晓这可能是他们唯一放松的机会,于是心下一横,终是抬起手来,直接拔出了侍卫手中的长剑。
长信殿内,君翰正十分为难的看着手中的奏折,那朱门便是毫无预兆的响起。
君翰的神色变了变,话语中带着责备说道,“不是同你们说了吗?不要打扰!”
“二皇子……出事了。太子妃拿刀剑做持,人已经从那个寝殿之中杀了出来。”
“怎么回事。”君翰心中的怒火生出,直接抬手将面前的奏折都扔在了地上。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大跨着步子朝着门前走去,直言道,“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