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晕了这么长时间了,若是再不吃点儿东西,喝点儿水,便是真的要出事了!”
“你主子呢?”路筱尘抬眼打量着眼前的人,眼眸虽是已经对不住焦距了,却仍是蹙紧了眉心道。
这眼前的人年纪不大,亦是并未对路筱尘有什么隐瞒,便道,“我主子走了,让我这儿守着您。您多多少少吃一些东西吧,不然的话……若是真的有了三长两短,我也没办法交代。”
路筱尘眯着眼睛,轻声的一笑,道,“你都做出如此有违王法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原本只是自嘲似的诉说了一句,谁知那青年听闻了此话,腿下当真是一软,道,“太……太子妃,我并不是想这么做的。他们只是告诉我看管着一个人便能够落下一笔钱,我也不知晓这个人是您啊。我若知晓她绑的人是太子妃,一定不会过来的。”
路筱尘听着此话有一些哭笑不得,缓然道,“那这么说,当真是委屈你了。”
“太子妃,您喝一口水吧,我待会儿便要走了。”青年抿了抿唇,又将那瓷碗双手的捧至而上。
看起来,他并没有要自己性命的打算,至少到现在为止是这样。
可是得知了这个讯息的路筱尘却是并没有分毫的欣喜,抓自己前来又不打算要自己性命,那便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便是利用自己来强迫君炽凌。
想到了此处,路筱尘的心下便既是不是滋味。
她反复的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思前想后,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角,缓然道,“你把我松开,我自己喝。”
“这……”青年犹豫了一瞬,并没有做出反应。
“你难道怕我跑了不成?我是一个女子,你在这儿看着我,我又如何能奈何的了你。”路筱尘见他还在踌躇,便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其实我这个人特别的注重礼数的。我是有家室的人,自当是就算是渴死饿死,也不会让你喂着将水喝下去的。”
见路筱尘如此执拗,那青年也只好垂下了眼帘,道,“那好吧。”
他轻轻的取出了匕首,将绑在路筱尘手脚上的麻绳都小心的剪开了。
终是恢复了自由之身,可没有了这麻绳的束缚,路筱尘却是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朝着一侧跌了下去。
“太……太子妃!”青年的眼眸骤然的睁大,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路筱尘揉了揉有些痛的膝盖,无奈道,“没事,只是身上没有力气。”
青年的神色一顿,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迅速的将瓷碗递了过去。
“谢谢。”路筱尘轻轻的点了点头,将那瓷碗捧了起来,一口口的吸允着这其中的水。
入口是一片的冰冷,让路筱尘情难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不过她还是强撑着将水都喝完了。
毕竟,只有保证好了自己的身体,才能想办法逃出去。
路筱尘抿了抿唇,便自自己随身携带的口袋中翻找了起来。那青年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先要阻拦路筱尘,而路筱尘却是眼疾手快的先将草药取了出来。
“你放心,我身上的利器早就被人全部拿走了,连行医的银针都没有给我留下。”路筱尘撇了撇唇角,轻声的解释道。
“那这些……”青年蹙了蹙眉,显得几分的尴尬。
“这些是我在山上采的药草,你在这儿看管了我这么多天应该也看得出来,我身上伤寒未愈。”路筱尘微抿着唇角,无奈道,“若是再这么烧下去,可便真的是药烧傻了。”
青年无奈的立在原地,道,“对不住。”
“我没有力气了,你帮我用那角落里的木材生一下火,将这药给煎了吧。”路筱尘缓然开口道。
此番一眼倒是并非是撒谎,因为她确然感觉到全身无力。她这个样子,就算是逃脱这个青年的潜质离开了这里,也未必能够跑远。
所以不妨先应得这个青年的信任,让他相信自己并没有逃跑的打算之后再说。
果不其然的,那青年在听闻了路筱尘所言之后便手忙角落的生起了火来,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药草煎好了。
“太子妃,给您。”那青年稳稳的竟瓷碗递给了路筱尘。
火候有些不够,那药草的味道并没有全数的出来,可身处如此环境,有人给自己煎药已经是万分不错的了。
所以,路筱尘也即刻便仰头将这汤药一饮而尽。
药效前来的很快,不出一会儿的功夫,路筱尘的额头上便渗出了些许的薄汗。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喃喃道,“我想休息一会儿,先睡了。”
“太子妃……”
旁侧的青年似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路筱尘却是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放心吧,我就是太累了,不会一睡不醒的。”
她自然不会一睡不起,她还要留着命回去跟君炽凌汇合呢!
也不知晓,自己失联了这么久,那个傻子会不会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路筱尘无奈的想着,就这么朦朦胧胧的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梦乡之中。
待到路筱尘再一次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亮了起来。
路筱尘微微的眨了眨眼眸,一眼便望见了自己身侧咫尺的地方立着的人。
“你要吓死我啊?”路筱尘抬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揉了揉,颇为无奈道。
那青年见路筱尘醒了,微微的松了口气,犹豫了一阵之后,将烧好的水送了上去。
“你一整夜都没休息?”打量着眼前人眼底的乌青,路筱尘几分无奈道,“我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跑出去的,你也不必因为把我的绳索解开了就这般的为难自己。”
“我不是……我是怕您夜里再出什么事。”青年犹犹豫豫的,终是将心底的想法倾吐出口。
原来,竟是担忧自己的身体也未眠。
路筱尘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