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灵看到了君凡逸小小的身影,总算是松了口气,“凡逸!”
她也是真的急坏了,声音带着些许责备的开口道,“你怎么一个人跑的这么快?”
君凡逸望见了路灵,眼眸也亮了亮,“小姨!”
“你啊,你啊,念归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将你给丢了,若是让皇……若是让你父亲知晓了,我该怎么交代呢?”路灵也诉说不出半句责骂的话,只得这般开口。
原本还十分着急的君凡逸听了路灵的话,好似也抓住了重点。他母后又要逃走了,必须要快些告诉父皇……
于是君凡逸毫不犹豫的冲着路灵张开了胳膊,“小姨,快些带我回去!”
路灵愣了愣,却也没有犹豫将他抱进来自己的怀中。这两年过去,怀中这个肉团子的重量也重了不少,路灵单手抱着已然有些困难。
而那孩子却似是执意要和她过不去一般,挣扎了几下便从她手中跳了下来。
“唉,你别跑!万一再跑丢了怎么办!”路灵连忙拽住了他的手,可是整个胳膊还是被带着朝前行着。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望着那几个一袭白衣的人,道,“谢谢你们了,对不住,麻烦了。”
而后,她整个人便被半人高的小凡逸拉走了。
几名师兄弟立在原地,几分的凌乱不解。面面相窥了一阵之后,便一边摇头一边离开了。
这一边,天子驻扎的寝殿之内,小小的人儿双膝跪地,上身直挺挺的,而却将小脑袋埋了下去,“皇帝叔叔,对不起,我……不小心走失了,耽误了您的行程,我愿意受罚。”
君炽凌原本就没有怪罪他的打算,人回来了便好,可是看着他的发丝似是有些凌乱,百年询问道,“你身上的衣物是怎么回事,可是出了什么事?”
“上午的时候人群太多了,我一不小心掉落了水中,是被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所救的,他给我买了这身衣物。”路念归轻声的开口解释着。
“你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么?”君炽凌坦然的开口询问,而后又冲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让太医过来看看。”
“皇帝叔叔,我没有大碍的,不必麻烦了。”路念归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眼下这么晚了,让皇上的太医来为自己诊治着实的不妥,于是他便开口道,“对了,今日救了我的那个人给了我一个荷包,说若是发热的话便服那里面的药。”
君炽凌听闻了此话,微微一愣,而后将视线凝聚在了那跟随着路念归一起回来的下人身上。
那下人心领神会,便将那荷包送了上来。
路念归自然而然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荷包,轻声道,“是他救了我,他的医术很好,念归按照他所言按时吃药便好了。”
君炽凌望着眼前被路念归双手捧着如同珍宝一般的荷包,眉心却是微微的蹙起。
“皇上,您怎么了?”一侧的手下察觉到了君炽凌的异常,连忙开口道。
君炽凌的神色未变,视线却是变得几分凌厉。
如此一来,路念归便是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所在之处便是自己手上的荷包。虽说心下不解,可是他却也十分懂事的便将那荷包送了上去。
君炽凌将那荷包放在手心之中,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倒不是因为这荷包是何等珍贵之物,而是因为这系绳子的方式很是特殊。
记忆之中,路筱尘似是告诉过自己,这般缠绕着打结虽是麻烦,可是却十分的结实,不容易脱手开来。
但是的自己似乎还无奈的告知于她,若是想要结实,不妨打成死结。
可是路筱尘却是十分认真的叮嘱着自己,用来放药的荷包,是不能够打成死结的,不然万一有了突发状况,便是会耽误救治病人的时间。
而这种结虽然麻烦,可却另有玄机,选中其中的一个绳结便能够直接拉开。
君炽凌并不是医者,身上也鲜少会带着荷包这样的东西,所以当日路筱尘言说之后,他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此去经年时过境迁,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自己两年之久,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并没有如同云烟过往一般散去,反倒是更加清晰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是巧合,是错觉,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只不过是相同的系法而已,没准儿只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不知道,医者都是这么系荷包的。
手中的荷包被无意识的攥紧,君炽凌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中已经掀起了一片波澜。
他不敢再凝结于太多的希望了,他担忧一次次的希望被耗尽,变为失望与绝望,害怕自己原本便是如同死海一般的内心趋于干涸。
正当君炽凌心中甚是痛楚难以抑制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骤然的响起,“父皇,父皇!”
这一声孩子的呼唤将君炽凌从深渊之中拉了出来,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便望见那个小孩子匆匆的冲着自己跑了过来。
“父皇!”
下一个瞬间,君炽凌听闻见了君凡逸清澈的声音,“我见到母后了!”
顷刻之间的万籁俱寂,不过也就只是区区一刻,君炽凌便再一次的听闻见了自己内心的汹涌波涛。
大殿之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甚是不同。
君炽凌坐于那高座之上,听闻着下方的君凡逸一字一句,很是认真的开口道,“我真的见到母后了,我没有看错的,我确定那便是母后!只是她非常的奇怪,她穿着男子的衣物,并且还是一身肃然的白衣,同母后的模样丝毫不符……”
君炽凌抑制住了心中的情绪,转眸望着和君凡逸一起回来的路灵,“你可有见到。”
路灵的神色亦是恍惚,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听闻君炽凌的话语之后,如实的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见到凡逸的时候,他的身边有好几名身穿白衣的男子,那衣着确然好生的庄肃,可是其中,没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