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月歌,是朕的恩人,也是瀛国的恩人。所以今日,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同皇上您商量。”瀛国国主抿着唇,措辞了一番之后,终是将心底踌躇已久的话语诉说出了口。
“月歌仰慕于皇上,而瀛国又同中原结为了盟友。皇上您也重视于瀛国,亲自的前来了瀛国游历。不如,亲上加亲,结秦晋之好。皇上,您看意下如何?”
在几日之前,穹山之行的最后一日,君炽凌也曾听青木月歌将这样的话语诉说。
如今改变了时间地点,瀛国国主也如此的言说。
自己手中握着的那纤长的手指微微的一顿,似乎是路筱尘下意识的想要将指尖抽出他的手,可是君炽凌却是没有允许,而是将其紧紧的握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竟当日已经拒绝过青木月歌一次的事情诉说出口,毕竟自己见过青木月歌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她本人的证实,而她本人也将当日自己的拒绝忘了个干干净净。
“瀛国国主,两国之谊已经是天下有目共睹的事情,朕也已经前来瀛国表示情谊,无需多此一举。”君炽凌尽量的寻了一个折中的话语道。
瀛国国主却好似仍旧不死心,开口道,“我知晓,瀛国和中原已经结为盟友,我亦是一心爱戴着中原,只是有了这一层的关心,亲上加亲不是更好么?”
“不可。”这一次,君炽凌没有犹豫便开口拒绝道。
路筱尘听闻到了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许久都未曾恢复。她有预感了君炽凌即将诉说出口的话,于是心脏也扑通扑通的剧烈的跳动了个不停。
“如今的中原同原先的不同的,朕亦是以情待人,方才能够受到天下万民的敬仰。结亲之事,是需得双方之情谊的。朕对二公主只有敬畏,没有爱慕之情。”君炽凌一丝不苟的诉说。
他说的如此直白,以至于瀛国国主的脸色也有些难堪。他没有想到君炽凌会这样直接拒绝,他这一遭可不仅仅是自己难堪,更为主要的则是也丢了自己女儿的颜面。
青木月歌一直高高在上,若是被中原天子以那无情无谊拒绝的事情传了出去,可谓是一个笑话。
一时之间,瀛国国主也不知晓如何是好。
路筱尘明白眼下的状况,于是便轻声开口道,“国主,皇上说的不错,结亲的事情是讲究情投意合的。”
瀛国国主听闻了路筱尘如此一语,心底更为尴尬。
这个皇后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他好不容易因为路筱尘救了青木月歌的事情而对她有所感激之意,也后悔过曾经动过去伤及路筱尘的念头。
可是这路筱尘,却是当面的让他下不来台。
可是事实上这一次,的确是他误会了路筱尘。因为路筱尘接下来便开口说道,“情投意合是双方的事情,不能其中一方为之主导,亦是更不关旁人之事。瀛国主,可有问过青木公主的意思?”
瀛国国主愣了愣,竟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一侧的青木东篱倒是明白了路筱尘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于是忙道,“不知,父王只是因为皇上救了月歌的事情,心存感激,便想要亲上加亲,成就一番美意。可是此事,的的确确不能够这么草率,需得过问月歌的意思。”
如若此事青木月歌不知,便不算是被君炽凌拒绝,更不算是折损了颜面。
瀛国国主明白了几人的意思,不禁在心底感慨了一番路筱尘的机敏,于是即刻便附和着青木东篱的话道,“是,月歌刚刚醒来没有多久,我确然还没有过问过她的意思,此事的确是我欠考虑了。”
路筱尘的薄唇抿起了一抹笑意,算是玩笑一般的将此事一笔带过,“确然是如此,如若二公主对皇上并无情谊的话,那岂不是乱点鸳鸯谱么?”
“嗯,那此事,便当我没有提起过吧。”瀛国国主淡淡开口道。
路筱尘轻轻的俯身冲着瀛国国主行下一礼,道,“瀛国主,您的好意本宫和皇上都明白,若是想亲上加亲,不仅仅有秦晋之好一个办法。就譬如这一次皇上前来瀛国游历,您也对我们招待有方,便是增进感情,亲上加亲。他日,如若您、或者是王子和公主们有意前去中原,本宫和皇上也一定会好生招待的。”
此语也算是对此事的终结,又简单的诉说了几句之后,路筱尘便同君炽凌结伴了此处。
瀛国国主望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身影良久,终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们的意思,已经再明显过了。任谁看来都看的出君炽凌拒绝的的直白,可是让瀛国国主更为诧异的,是路筱尘的说辞。
她表面上诉说的从容,极有道理还让人挑不出错来,甚至还带着对自己的尊重以及亲近,不似君炽凌那直白的生疏。
可是实际上,若要说君炽凌是直白的拒绝,那路筱尘便是委婉的拒绝。
只因方才,她含笑诉说了那化解尴尬的一语是——月歌对皇上并无情谊。
除此之外,还有之后的一语,亲上加亲,不仅仅有结秦晋之好一种办法。
她可谓的确是厉害,不仅仅给了自己台阶下,还将所有的话都堵死了。她同君炽凌一样,亦是在拒绝着自己的提议的。
“真是没有想到,我有生之年,竟会被这年轻的皇后上了一课。”
可是,被这样一个女子上了课,瀛国国主却丝毫没有生气。
一侧站着的青木东篱担忧瀛国主,于是试探性的开了口,“父王……”
瀛国主冲着青木东篱微微的摆了摆手,示意着他自己没事。
相反的,他竟是十分的敬佩于君炽凌和路筱尘。敬佩于路筱尘一个女子听闻了自己提出那结秦晋之好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的不是和其他女子一样争风吃醋,而是淡定从容,还能够有同自己对峙的魄力。
也敬佩于君炽凌身为一国之主,一心一意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