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卷,正是记载了很多秘术的那本成阳族的秘籍。
路筱尘轻轻的打开了其中的一页,再次看到这法子的时候,不解的神色却是微微的消散了。
灵灵用了那换血的秘术之后,只要醒过来之后,身体就不会再有大碍了。而对于抽了心血的亭兰而言,确实需要调养很长时间。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带到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便见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的路筱尘静静的坐在她的面前。
“您醒了。”路筱尘察觉到了她睁开了眼睛,就轻轻的上前,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的脉搏上。
“换血对身体的损害很大,向来都是九死一生,不过您能够醒过来并也是说明没有了生命危险,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多多调理。”路筱尘一本正经很是认真的说。
“灵灵如何?”亭兰下意识的就开口道。
“您放心,她已经没事了,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们所用秘术救得她的性命。”路筱尘如实地解释。
亭兰听到了此处,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在灵灵的身体危在旦夕的时候,她没得选择,可是如今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此处,她确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路筱尘。
路筱尘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前辈,事已至此,你也莫要再瞒着我了……那秘术的书籍,在您昏迷之的时候,我已经将一本都翻看过了。”
亭兰的神色略显诧异,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心底也似是有了预感,于是并没有回应路筱尘。
“我知道您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见死不救的人。所以……您之前对我所言的那些话,对我来说都不作数。如今我们相遇这一遭,您救了我的夫君,我也救了灵灵,这兴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曾经,您同我的父皇和母后发生过什么事,您可以告诉我了吗?”路筱尘一字一句的言说着。
她的话语流露出了对真相的渴望,但是却又没有逼迫着亭兰的意思。
亭兰终是摇了摇头,她知晓,该知道的事情总是会知道的。
“你若是在成阳族之中长大,自该听过亭兰其人……”
“人人皆说,亭兰是神医,是百年难遇的奇人。”路筱尘见眼前的长者终于对自己敞开了心扉,与事变情不自禁的开口附和。
亭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这些话,早在我十几岁的豆蔻年华中,就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她的声音些许的沙哑,一是情不自禁地将人带入了那个二十年前的时代。
当时的成阳族,没有一个人不晓得亭兰的名讳。他们都说她小小年纪,便得到了如此精湛的医术,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也是成阳族未来的一颗冉冉新星。
她前途无量,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亦是包括于她自己。所以,当有人将她引荐给成阳族皇室的时候,她心里一点都不意外。
得了她便等于得了一张保命符,谁人又能不遐想?
可是,年少正胜并且锋芒毕露的亭兰傲气斐然,甚至不稀于为皇室之人服务。她一心只想着要治病救人,宁愿游走于天下之间,也不愿留在皇室之人的身侧,永远只为一个人诊治。
“等到成阳王真的找到了我,让我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医师,我便拒绝他……若是成阳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就离开成阳族,四海为家,为这天下想活却无医的人诊治。”
一直到她见到路溟之前,她的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那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她对未来一切的憧憬。
那个原本该坐在九五至尊位置上的男人并没有一点点威严,而是十分客气的打量着她。彼时的亭兰也正是韶华,一身洁白无瑕的衣物,寓意着她医者的身份,也让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路溟望向她的眼眸并没有丝毫的轻浮,而是郑重不已,似乎是真的想看一看这个被人仰慕了已久的医师是如何的模样。
所以隔了一会儿,他就道,“亭兰医师,请坐吧。”
眼下的屋子只有两个椅子,亭兰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开口道,“我怎么能同您平起平坐。”
路溟笑了笑,开口道,“亭兰其名,比我的名声还要响亮,为何不能平起平坐?再者说今天是我有事来求你,哪里有你站着,我坐着的体统。”
亭兰垂着头,仍旧没有如他所愿。男人见她如此执拗,便也站了起来。
“陛下……”亭兰睁大了眼眸,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既然你执意不肯做,我便站着同你说。”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神色十分的真挚。
路溟想要言说什么话语,亭兰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预感。原本早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话的亭兰却不知晓为何,诉说不出一句否认的话。
她恨自己不争气,将垂在一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漂亮的指甲也嵌入了肉中。
路溟看出了她的心事,便从容道,“你不用觉得紧张,我不会逼迫你的,但是我希望你先听我所言,再做出选择。”
“你想要说什么?”亭兰没有想到他给了自己这么大的选择权,便直接询问出了口。
“亭兰,我知道,你一心只有行医济事,并不打算在山野之中度过一生。可是,成阳族需要你。”路溟望向亭兰的眉眼。很是认真的解释着,“如今成阳族避难迁来此处,虽然是大家一致的选择。可是,幻想之中的生活毕竟同现实还有一定的差距,这才刚刚几日,就有几个人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而晕厥,卧床不起。”
亭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两三句话就说服了,动了留下来的念头。她咬了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于是执拗的说道,“不过是普通的水土不服罢了,别的医师也可以,没有必要非让我留下来的。”
“这些普普通通的病症确实并不是非你不可,可是你注定是同别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