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炽凌有些苍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你还真的是我的宝藏。”
路筱尘的神色微微一变,道,“你还有闲心说这些。”
“好,那便先解决了这些脏东西。”君炽凌言简意赅的诉说完毕之后,便迅速的出手。
一片歇斯底里的呼喊之声,一片红彤彤的火光死起。
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蝙蝠一个个的落下,最终归于了寂静。
地上的狼藉上路筱尘有些想要作呕,她捂住了自己的胸腔,好在君炽凌及时的搂住了她的腰身。
“还难受么?”君炽凌轻声的开口。
“没什么……大事。”路筱尘用手帕净了净嘴巴,缓缓的开口道。
眼前的一切已经暗淡了下来,柳下盈也并没有沉浸太久,便默然开口道,“我早知晓太子妃您不是等闲之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您竟是连这个都考虑到了,提前带了火折子前来,我柳下氏着实的佩服,佩服啊。”
“柳下盈,你够了。”君炽凌似是听不得她讽刺于路筱尘,便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若是真的有骨气,便别躲在阴暗之处,以你个人的名义也好,西野也好……我们光明正大的一战。”
柳下盈似是并不担忧被污为小人,她轻声一笑,道,“我方才已经看出,你二人都有武功傍身,我怎么敢同你们正面对战。”
“那你想要做什么?”路筱尘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也知晓我们二人的身份,那皇宫中人皆知我们二人赴了你的约。如果当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知晓后果会是什么。”
路筱尘咬紧了牙关,道,“算计天子,人神俱愤。将士们会将怒火转化为斗志,去西野全数的讨要回来!”
柳下盈并不为之所动,而是喃喃道,“皇后娘娘,这些话早在你来之前,我便已经听皇上说过了。”
路筱尘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所以,今日,便是一定要鱼死网破了。”
感受到了身边的人在微微的颤抖着,君炽凌轻声道,“尘儿,别怕,我在。”
是啊,她不害怕,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害怕些什么……
这一次,起码有君炽凌在自己的身侧,哪怕是黄泉路也不会孤独。
可是……她的心中还是被遗憾所填满。她没有如同承诺的那般和君炽凌走过一生,也没有陪伴着他们的孩子长大。
在短短的思虑之中,柳下盈已经再一次的按下了开关。
在暗器刚刚启动的时候所发出的并不多,君炽凌便一个人拦在路筱尘的面前,帮助她将所有的暗器挡下。
路筱尘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哪怕是满身血污,也不会掩盖下这个人的伟岸。
“炽凌,对不起……”
我误会了你整整一生,也不知晓曾经的那个你在我离开之后,会是多么的难过。
这一世,总归是比上一世要更圆满一些的,至少我们有了孩子,至少,我没有到临死之前都还在误会着你。
正在专心致志的清扫着暗器的君炽凌并没有听闻见路筱尘的话语,她便再一次的深吸了一口气,道,“炽凌,我爱你。”
突然,身后似是传来了什么响动。
路筱尘的心中瞬间便是警铃大作,因为那个声音她十分的熟悉,正是启动暗器的声音——
她想要开口提醒君炽凌,可是为时已晚,那暗器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另一个方向涌生而出。
眼看着那暗器直接朝着君炽凌的身侧行去,路筱尘几乎没有犹豫便飞扑上去,紧紧的搂住了君炽凌的腰身。
“噗嗤。”肌肤破裂,血液涌出的声响袭来。
君炽凌的心下一顿,立即抬手搂紧了身侧的人,他的手心感受到了些许的液体,那是路筱尘腰间的血。
“尘儿!”
君炽凌大惊失色的呼喊了一声,哪怕是深陷危机之中,九死一生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慌乱过。
“咳咳。”路筱尘咳嗽了两声,两个人尽力的躲到了暗器触碰不到的地方。
“炽凌,你……别管我了。”路筱尘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倾吐出了这一语。
“你在说什么胡话!”君炽凌的神色顿时便变得暗沉,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绝对不会不管你。”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路筱尘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感觉到了嗓子眼里涌出了一股腥甜,便道,“我察觉到了,暗器都是从这三面墙里出来的,你左边的第四面墙,一定有出口。你……过去找机关,别犹豫,若是能走,便赶紧离开这里。等到找来了支援之后,再……回来寻我。”
自己身中的暗器上有毒,路筱尘几乎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可是却还是执拗的将这些话诉说了出来。
“你……让我自己离开。”君炽凌张了张嘴巴,声音几分颤抖,“到时候再回来寻你?回来寻什么?寻你的尸首么?”
“你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啊。”路筱尘简直都快要被君炽凌给气的笑了出来,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有些无力牵动嘴角——
“你即便带着我,顺利的一下子就寻到了开关,出了这密室,可是下一步呢……我这副模样,即便外面是一条长廊,我也跑不出去了。你若是抱着我走,便没有办法再用宝剑拦住暗器……我们,已经没办法一起出去了。”
路筱尘扯着嘴角,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炽凌,你就成全了我吧,回去替我告诉凡逸,不要让他忘记了自己的母后啊。”
到最后,她也不知晓自己拼尽全力的话有没有落在君炽凌的耳畔。
不过脸颊上倒是沾染了些许的潮湿,那是君炽凌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傻瓜,你累了。”君炽凌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道,“休息一下吧。”
路筱尘还想开口,让他快些离开,可是君炽凌却是骤然的扔掉了宝剑,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温暖席卷了路筱尘的全身,她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