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上的旨意,太子兴许也是毫无办法的。”白贺轻声的叹了口气道。
路筱尘原本以为自己清楚了外面所发生的事情的始末,心下会安逸许多,可是不然。她听到君炽凌消息的时候,心下的情绪非但没有平复,反而翻滚的更加剧烈。
“白贺,我得回京城一趟。”路筱尘一字一句道。
白贺愣了愣,道,“公主,您可是想回去寻太子?”
路筱尘并没有回答,可是态度却是不置可否,而白贺却是因此而慌了神,忙开口道,“公主,万万不可啊,如今成阳族兵变虽然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了的,可是两边却是已经不可开交了。您现在回到京城,便是等于回到了敌人的地盘,我担心您会遭遇不测。”
“他不会让我至身不测之中。”路筱尘突兀的开口道。
这一次,她的话语甚是坚定。
得知了前世的始末,路筱尘亦是知晓了君炽凌对待自己的真情实意。她发誓,绝对不会再对那个真挚对待自己的人怀疑一毫。
“好吧,那公主您先在慕州休息一夜,我会去帮您备好快马的,我们明早便启程回京。”白贺如实道。
“麻烦你了。”路筱尘微微的抬眼,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感激的意味。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白贺行下一礼之后,便悄身的隐于了暗夜之中。
路筱尘也并未再在慕州之中露脸,而是回到了几位长老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安身之处里。
此处的屋子偏僻,不容易被人所寻到,屋子的主人似乎也是逃难而去的,门上的锁落上了些许的灰尘。
路筱尘和另一名暗卫自那偏门而行,便渡步入了屋子之中。
终是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路筱尘转过头,打量着眼前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若灵,是墨豫长老让属下跟着您的。”若灵双手作缉,一边行礼一边道。
“墨豫长老让你跟着我……那你可是会易容之术?”路筱尘认真的询问道。
若灵点了点头,道,“墨豫长老已经提前让我将面具备好了。”
“好。”路筱尘松了口气,虽说此番逃出来的匆忙,她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可好在还有墨豫长老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
想到了此处,路筱尘便一边点头一边道,“帮我将易妆画上吧。”
若灵虽是年轻,可却也早早的精通了易容之处,细细的帮路筱尘易容成了另一幅模样。
易容结束之际,已经趋于一更之时。路筱尘心意始终没有平息,便是也久久的没有困意。
这屋子甚是静谧,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以至于白贺拉着马匹抵达的时候,一声清晰的马蹄声便落入了路筱尘的耳中。
几乎是下意识的,路筱尘便站立的起了身。
若灵见此,忙开口道,“公主,如今天色还早,您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养精蓄锐,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路筱尘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苦笑——她何尝不想好好休息一夜。可是奈何她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即便是在此处亦是无法安眠。
路筱尘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白贺已经寻了马匹前来,那马儿毕竟是牲畜,保不准便会发出些许动静。若是被人察觉了,咱们可便是功亏一篑了。”
路筱尘的话容不得任何人的反驳,若灵也只好点头应允道,“好吧。”
夜幕之中,圆月投射而出的微弱光芒映衬着赶路而行的三人的身影。
“驾——”路筱尘攥紧了麻绳,认真的训着马匹向前而去。
因为寻马匹寻的太过于匆忙,所以白贺只寻了三匹一般的马匹,根本不足以支撑着他们抵达京城。于是出了慕州,抵达了另一座城池的时候,三人便换乘了马车而行。
路筱尘望着那轿帘之外的景色,心绪一点点的逐渐飘远。
她在心底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君炽凌,等我,我回来了。”
三人终是在三日之后成功的抵达了京城,令路筱尘些许欣慰的是,京城似乎还并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她所熟悉的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而市井之人亦是聚结在一道。
路筱尘将马车寻了地方搁置,便缓缓的松了口气,“走吧,我们先去寻间客栈。”
“公主,您不去寻太子么?”白贺心下有些意外。
“我还尚不知晓太子府之中的情况,再等等……”路筱尘深吸了一口气道。
她清楚皇上对待君炽凌的态度,他既然怀疑君炽凌和成阳族有密谋,将他调遣回京城,便也很有可能会在太子府周围派遣眼线。若是贸然回去的话,不仅仅会有可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很有可能会连累到君炽凌。
白贺知晓路筱尘说的话有道理,便也极快的便应允了下来。
只是路筱尘没有想到的是,她途径了几间客栈,可是客栈都人满为患,待到第四家之时,掌柜方才为她开出了房间。
在收了路筱尘的银两之后,掌柜有意无意的打量了路筱尘一眼,道,“这位姑娘,您也是医师么?”
路筱尘的心下一惊,不明这掌柜为什么会看出自己的身份。
掌柜却是轻声一笑,道,“我看你这装束并不是京城之人,所以便猜测你也是慕名而来的医师。”
“什么医师,什么慕名而来?”路筱尘愣了愣神,几分的不明所以。
“您不知晓么?”掌柜听闻此话,倒是诧异了一寸,道,“太子府重金求医,消息传遍了五湖四海,这不,许多名医都连夜的赶来了京城,这几日的客栈啊,可都住满喽。”
一瞬之间,路筱尘仿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丢进了寒冬腊月的荷塘之中,寒冷之意醍醐灌顶,一直蔓延到了她的五脏六腑之中。
“太……太子府。”路筱尘机械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眼,她并不是没有听清,只是不敢相信。
“是啊,太子在慕州重伤,据说连宫中的太医都无能为力了。”掌柜默默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