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君炽凌清晰的听到了她在最无可防备的时刻,心底至深的恐惧。
路筱尘说,“我害怕你走了,便不会回来了,我害怕你不再是我的……
事情终是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账内旖旎一室,浪漫斐然。几个时辰之后,那身侧人的体温才慢慢的散了下去。
君炽凌静静的盯着路筱尘的侧颜,心底却有些许的疑惑尽数显现。
他的路筱尘,不该是如此的患得患失的,更不该将所有的情绪和思虑都对自己隐瞒,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池?
次日,当破晓中的第一抹阳光倾洒,坠下大地的时候,在京中席卷了几日的乌云终是散去。
一日阳光明媚,可路筱尘却是待到了午时方才从睡梦中清醒。
这一梦香甜,似乎承载了她所有温柔的、甜蜜的回忆。
“为什么又会梦见他,我明明便已经知晓结局了。”路筱尘有些无奈的扶额,刚准备起身,脑海之中却是一片的电光火石。
她会想起了昨夜的宫宴,自己服下禁药之后逃回太子府的狼狈……以及一些炽热的缠绵。
不是梦。
路筱尘睁大了眼眸,神色顿时变得仓促。
朱门外守着的人似乎听闻见了她的动静,于是便急忙的渡步入了其中。
“公主,您终于醒了。”凤玲犹豫了片刻,方才几分担忧的开了口,“辰时的时候太子殿下给您喂了些药,现在已经午时了,您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过。”
路筱尘一瞬之间有些无力,她因凤玲的担忧而自责,却是不知该怎样解释,因为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也太过突然。
“公主,您真的没事吧。”凤玲见路筱尘不说话,心下更生担忧,于是便主动攥住了路筱尘的手,一字一句道,“您昨夜突然失踪,奴婢真的很担心你。”
想起昨夜的一切,接受了昨夜经历一切的现实,路筱尘无奈的笑了笑,道,“兴许是真的险些出事吧。”
“怎么了?”
望着凤玲分外关切的面孔,路筱尘却是犹豫了一寸,不知晓该不该告诉凤玲自己被下了禁药的事实。
而正值此刻,朱门却是突兀的发出了一阵响动声。
一席墨蓝色衣物的男人轻叩了两声朱门,而后悄然的走进。
昨夜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路筱尘虽是只回忆起了些许的细节,却也依稀记得是自己在粘着君炽凌。
如今一时之间,她自然是没有做好见君炽凌的打算,于是即刻的便拉起了被子,牢牢的将自己的脑袋盖住了。
“千万不要告诉他我醒了!”路筱尘悄然的嘀咕着。
可是这渺小的声音在静谧的寝殿传递,仍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君炽凌的耳中。
君炽凌的嘴角情难自禁的抿起了一抹笑意,默然道,“尘儿还没醒么?”
听着这爱腻的称谓,路筱尘简直恨不得将脑袋钻进地里!
“若是没醒,我只能再喂一次药了。”君炽凌摇了摇头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路筱尘自然是没有办法让君炽凌为自己喂药的,她不露馅也便是怪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默默嘟囔道,“吵死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要不你先出去?”
小心翼翼的话落在君炽凌的耳畔,却似是一只乱叫的小猫。他缓然一笑,道,“那可不行,我来便是叫你起床吃饭的。从昨夜开始你就没有吃过什么正经的膳食,今天怎么也得去吃些。”
——昨夜!
路筱尘瞪大了眼眸,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牢牢的钉死。
身侧还有凤玲在呢,他却将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事就这么提了起来。
可是奈何凤玲此次却站在了君炽凌的那边,一字一句的叮嘱着她,“是啊,太子妃,您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论如何便先去吃一点吧。”
路筱尘扯了扯嘴角,只好道,“好好好,我去吃还不行么?但是,我还没有换衣物!你先出去,我换好了衣物便过去!”
君炽凌的眉眼微微一眯,笑意蔓延到了眼底。
他原本便是寡言,即便是路筱尘也时常察言观色,去了解他的神态。可是如今的君炽凌如此模样落在她的眼中,却是让她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寸。
路筱尘别开了脸颊,气得不愿意再看君炽凌一眼。而路筱尘却并不知晓,君炽凌在她回身的一刻便抿起了笑意。
末了,方才启唇道,“好,我等你。”
听着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声“吱呀”的关门声也款款袭来。
路筱尘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禁的想着,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一顿饭吃的甚是尴尬,路筱尘实在不愿再同君炽凌相见,便一连着躲了他许多日。
可是这太子府本就只有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免不了的与他正面撞上。
路筱尘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在一日晌午主动的入了君炽凌的书房。
“我问你,你在边城说的话还作不作数?”路筱尘直勾勾的盯着君炽凌的眉眼,一字一句道。
君炽凌却是几分恍然的望了望她,道,“什么话?”
路筱尘咬紧了牙关,在心底又咒骂了这个男人一边之后,方才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你说过不会在制止我出太子府。”
君炽凌闻言微微一顿,一时半刻不曾回答。
路筱尘担忧他会拒绝自己,忙补充道,“虽说那个时候情况特殊,可是你也是当朝太子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总不能够自毁诺言吧?”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准备出府做什么?”君炽凌难的真挚的反问道。
路筱尘抿了抿唇,自己出府的真实缘由自然不能告诉君炽凌,于是便随口扯谎道,“我就是想去散散心,每日在这府里呆着,我真的觉得很闷。要是你,恐怕也早便憋死了。”
君炽凌听着她叽叽喳喳的抱怨,心底却几分温暖,不由的沉下了心绪。
路筱尘滔滔不绝的诉说了一堆理由之后,终是泄了气,“行不行?给句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