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君炽凌还没有抵达所想之地,静谧的丛野却突兀的传来了些许的动静。
“谁?”暗夜之中的人款款的走出,手中锋利的宝剑显得甚是刺眼。
君炽凌的眉眼骤然的冷冽了一寸,“你是谁。”
顾求暇打量了一阵,终是在望见了君炽凌腰间的令佩的时候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呵呵。”出乎预料的是,顾求暇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带着笑意道,“太子殿下,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
彼时的君炽凌也意识到了顾求暇大抵便是成阳族的人,于是即刻开口道,“你知晓本宫会来?”
“我知晓,你对尘儿有情,定是会前来的。”顾求暇说着此话,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尘儿’两个字落入了君炽凌的耳畔,骤然的便刺痛了他的心弦,君炽凌即刻便从腰间拔出了宝剑,抬手直指着身前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求暇望着君炽凌动怒的模样,心底又是一喜,即刻便道,“也是,我们是应该认识一下了。我是成阳族的族长,是成阳族的驸马,顾求暇。”
“驸马?”君炽凌的眉心微微一寸。
“是,路筱尘已经嫁给了我。太子殿下您来晚了,不然的话,还能喝上我们二人的喜酒。”顾求暇很是认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君炽凌的嘴角微微的上挑,一字一句道,“我同尘儿,已经有夫妻之实。”
君炽凌的话让顾求暇心中悸动了一寸,不过转瞬之间,他便恢复了神色,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说,尘儿的腹中怀了你的骨肉?那个孩子,流的是你们皇室肮脏的血液,我们怎么可能会允许我成阳族的公主为你们延续香火?”
顾求暇的话无疑是触动到了君炽凌的底线,他抬起手中的宝剑便迅速的朝着顾求暇刺去。
一剑稳稳的抵在了顾求暇的脖颈边,却是迟迟没有下手。
君炽凌的眉眼间渗出了些许的戾气,狠狠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尘儿如何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顾求暇缓缓勾起嘴角,“那个孩子,若是公主她执意要留下,我们是没有权利逼迫她服下堕红花的。是她自己也接受不了生下你们君氏皇室的血脉,自己做出的决定。”
此话一出,君炽凌手上的动作却是微微一手。他仰天长笑了一声,道,“尘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自是了解路筱尘的,路筱尘连小猫小狗都不会伤害,又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顾求暇望着君炽凌那一副了解路筱尘的模样,心下自是愤懑,于是便发狠了的诉说道,“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么?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便也不瞒着你了。你所认识的路筱尘,从一开始便是不存在的。她前去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光复成阳族的声誉,留在你的身边窃听消息罢了!”
君炽凌的心绪骤然的一个悸动,他将宝剑贴在顾求暇的脖颈上,眉眼中升腾而出了全数的杀机。
顾求暇感觉到了疼痛之意,亦是感受到了鲜血从脖颈的伤口处滑落,可是他丝毫没有畏惧,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君炽凌道,“尘儿只是为了成阳族,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你。”
即便是君炽凌曾经因为路筱尘和族人联络而愤懑,可他亦是从未想过,路筱尘从一开始便是为了接近自己。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温柔眷恋,满室旖旎,生死相依。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一切,原来竟没有一点有关于路筱尘的真心。
君炽凌只觉得整个人如同一条失了水的鱼,再也无法生存,无法呼吸。
顾求暇望着瞳眸之间已经失去了焦距的君炽凌,嘴角抿起了得逞一般的一笑,他趁着君炽凌未曾反应过来的空档,迅速的拿起了手中的短剑朝着他的胸膛处刺去。
“唔——”刺痛感将君炽凌拉回了现实的世界,他忍不住的踉跄了一寸,却仍是没有稳住身子,整个人的跌在了地上。
胸膛处灼热而潮湿,鲜血漫漫的流下,而那短剑还稳稳的插在他的胸前。
君炽凌眸光狠戾的望着顾求暇,顾求暇却是大笑了一声,道,“太子,您还是到黄泉之下,和你那个孩子团聚吧!”
君炽凌扯了扯嘴角,口中有些许的血腥味袭来,可他却执拗的道,“你休想。”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带着遗憾而去?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说着此言,君炽凌便从口袋之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烟雾弹,直接朝着顾求暇的方向投射而去。
“噗嗤。”顾求暇连忙捂住了口鼻,再度的抬起眼帘之际,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未干涸的血迹,再也没有了君炽凌的影子。
顾求暇的心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喊道,“来人!”
几个下人听到了顾求暇的呼喊,连忙的寻觅而来,“族长,出了什么事?”
“废物!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顾求暇抬起脚便踢在了一个男子的身上,手指直指着眼前道,“跟我追!”
好不容易有了亲手杀死君炽凌的机会,他一定要亲力亲为。
一群身影逐渐朝着暗目之中隐退而去,这一夜的成阳族,注定是不得安宁。
京中兵马的驻扎之地,萧雨曳立于门前来回的渡步。
不知晓为何,从君炽凌离开之后,他的心下便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以至于始终不得安眠,只得在外面等候着君炽凌的归来。
他抬眼望了望眼前的一轮明月,蹙着眉心道,“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太子殿下这是去了何处……”
正当萧雨曳自言自语的时候,他的耳畔传来了些许厚重的脚步声。
“什么人!”萧雨曳即刻便将手放置在了腰间的佩剑上,一点点的朝着那声源之处走去,在望见了那个步伐踉跄的人的时候,萧雨曳的心绪顿时便悸动了一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