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门市闹市区,一间看上去还不错的咖啡厅里,一个1米9的青年刷着手机看着“东城市外国语高中足球队在西楼市大胜而归” 的消息,微微扬起嘴角,喝了一口热饮,然后看了一下时间,便起身坐上了去郊区的公交车。
北门市西郊看守所门口,停着一辆奔驰C级车,一个戴着墨镜,衣着华丽的女人坐在车内,她看到了来人,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符良。”那个女子说道。
没错,这个1米9的男子就是符良,他这次没有参加区域大赛,是因为他获悉的父亲符国胜在狱中获得减刑的机会,即将出狱。
“你来了?”符良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个女子看着符良,亲切地说:“符良,你长高了,也更瘦了。”
符良沉默许久,最后说道:“感谢你替我付了那么多年的学费,没让我饿死。”
“符良,你还在恨我吗?”那个女子心里像打翻五味瓶,因为她也有难言之隐。
“呵呵,说什么恨呢。”符良冷哼一声,“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这时候,西郊看守所的大门开了,一个身高1米8多,留着灰白色长发、神情涣散的中年男子慢慢走出来。
“爸!”符良大喊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你是阿良?”符国胜看着迎面而来的符良,先是一愣,然后躲了一下,“不,别靠近我,我很脏。”
“您再脏也还是我的父亲。”符良给了符国胜一个大大的拥抱。
符国胜也紧紧抱着符良,道歉说:“孩子,你辛苦了。”
符良摇摇头,低声说道:“不,您更辛苦。”
符国胜抱着符良,然后看到远处的女人,然后缓缓放开符良,走过去,走到女子面前,深情地说:“这些年,你辛苦了。”
那个女人摇摇头,然后说道:“走吧,我已经为你定好了宾馆,去洗个澡,然后去换一身新衣服。”
“好。”符国胜微微一笑,然后对符良说道:“阿良,走吧。”
“爸,她……”符良欲言又止。
“怎么了?”符国胜问道。
“她已经不是妈妈了,她单方面申请离婚了。”
“哦!是吗?”符国胜看着女子,然后一声苦笑,对符良说,“符良,她还是你的母亲,走吧,让我告诉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马路上,一辆红色的奔驰C级车在飞快地开着,符良开着车,符国胜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看着曾经那些一座座小平房变成了一幢幢鳞次栉比地高楼大厦,内心激动澎湃,他的前妻宋清看着符国胜,紧紧握住他的手,在双手碰到的那一下,符国胜身体抽搐一下,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宋清的手握的更紧了。
车开到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门口,宋清开好了房间,符良先带符国胜去洗一个澡,给他换上了一些他刚买的衣服,然后再请理发师过来理发。
等一切完毕,符国胜坐在沙发上,符良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喝过水,缓缓地说:“一晃六年过去了!”
六年前,他是年入千万的富豪,六年后,他是身陷囹圄的犯人。身边的圈子早就不在了,在他身边的只有他曾经的妻子和儿子,他最深爱的两个人。
符国胜叹了口气,继续说:“曾经我是公司董事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培养出高笑天、李银等优秀的进入职业球赛、进入国家队的球员。但是人总会有那么一念之差,那时候流行出口转内销,我们培训基地出去的许多在欧美二三流联赛效力的球员想回国效力,我就抓这个空子,想要捞一笔横财,与足协领导来一招空手套白狼,向俱乐部狮子大开口,可是最后却是东窗事发。我们国内的媒体、还有现在很流行的名为键盘侠的人就是这样,当你好的时候,干什么事都是好的,身边的人也都是好的;当你名气臭了的时候,干什么都是臭的,还会影响到身边的人。我在狱中听到了一些消息,高笑天自杀,李银瞬间没有了巅峰期草草退役,张雷涛被冷藏……曾经国胜足球基地出来的这些人,基本都是真正有实力的国脚,可是,这是我们足球的悲哀。当然最可惜的还是你,符良。”
“爸!”符良悲痛的叫了一声。
符国胜说道:“所以那时候,我是很支持你妈妈和我离婚的。虽然没有预谋,但是是真的很支持!”
“妈!”符良今天第一次喊出了“妈”这个字眼。
宋清也惋惜地说道:“其实那时候,我是很希望吸引媒体的目光到我身上,这样你就算出不了国,也可以安心在学校上课。我把你放在东城市外国语高中,因为我知道张总是个爱才明是非的人,可是我后来也没想到还会害了你。”
符良抱着宋清,安慰道:“妈,我现在很好,真的!我有很好的朋友,我又重拾起了曾经的梦想,我真的很好!”
符国胜对符良道歉:“其实,还是我害了你。以你的资质,现在本该成为国门。可是现如今,你却还在踢高中生足球赛。”
符良连忙说道:“爸,你不要这样说。读高中的这些年,我其实明白了很多,现在的队友是真的好,心地善良,也是一心一意对待足球的。你说过,真心热爱足球,就会有不一样的运气,我觉得我们能够冲向全国最巅峰!那样的话,虽然无法达到预期的标准,但是也至少让自己开心了,也体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人生嘛,大起大落,只有一直让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符良长大了。”两个大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有辛酸,有欣慰。
符良收拾起不开心的心情,然后笑着说:“好了,我们一家人难得在一起,一起去吃个饭吧。我准备过两天就回东城市,虽然我和学校请假了,但是不能长请。区域大赛开始了,我虽然和教练请假了,不在大名单里,但是为了球队,我也觉得有必要当下陪练。”
“符良……”宋清想要制止。
符国胜拦住了宋清想要说的话,说道:“嗯,是该回去。如果你们能打进全国大赛,那么到时候我们来看你的比赛。”
“好的,谢谢。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符良信誓旦旦地说。
此时的东城市体育馆内。
东城大学附属中学迎战来访的南山市五中!双方的交战次数不多,但是东城大学附属中学三战两胜一平,占据着很大的心理优势。尤其是在去年的区域大赛四强赛上,东城大学附属中学3比0大胜对手,雷德彪不仅完封对手,还抢到了一个头球和边路助攻队友得分。今年,雷德彪的状态依旧很好,可是南山市五中已经从去年一路高歌凯旋的市亚军变成了只能靠点球绝杀对手的市季军了,所以这次排名也从第一档的种子队变成了第二档,也让去年的半决赛提前好几轮上演。
而这场比赛,东城市外国语高中和市九中的球员也纷纷到场观看。
“东大附中全员复出,南山市五中缺少了有经验的队员。这场比赛,南山五中凶多吉少。”董炼说道。
杨沁点点头:“上次热身赛的时候,对方的5号,8号和19号表现都不错,这场比赛应该重点盯防。”
欧阳清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默不作声,他还在沉思去年区域大赛十六进八的面对南山市五中的比赛,因为自己常规时间的点球没进,导致球队在点球大战中输球,从而失去进军全国大赛的资格。
邵誉看着欧阳清,小声说:“今年和去年不一样了。”
欧阳清一听,回过神来,目光对上邵誉,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想:“是啊,今年和去年不一样了。虽然今年也还因为战绩的问题没进到种子队的行列,但是球队却是质的飞跃。”
比赛开始了,南山市五中一开始就大举进攻,而东城大学附属中学则延续防守反击的策略。上半场,双方互有几次威胁的射门,但是最终互交白卷。
到了下半场,一开始,东城大学附属中学就变换了阵型,他们放弃了原有的4-4-2阵型,而变成了稍有攻击性的4-3-3阵型,这一变阵打的南山市五中措手不及。
东城大学附属中学雷特的突破造成了对手的犯规,主裁判当场就给了南山市五中19号后卫崔火华一个黄牌警告,并且判了点球。
东城大学附属中学当家球星周子墨站到了点球线前。
“如果我是周子墨我会怎么射这个点球?左侧小角度、右侧小角度、还是两边的死角?”欧阳清很想了解这球周子墨会怎么处理,他去年打了一个极其刁钻的挂右侧死角,可惜球却打在了门柱上。
周子墨作为本地成长最强的10号,在这块土地上进过无数的球,送出无数的助攻,他曾作为队长,捧起了小学生足球赛、初中生足球赛的冠军奖杯。听说省队已经第三次打电话让他去球队报到了,可是周子墨却希望带着球队打进全国大赛并站上领奖台。
周子墨面对南山市五中的门将,胸有成竹,他已经有了一个打算,于是他稍稍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向前小跑射门!
“什么!”看到周子墨射出去的球,所有人都没想到,都猜错了方向!欧阳清懵了!观众们懵了!南山市的门将懵了!南山市的球员懵了!东城大学附属中学主教练江浏洋和场上的任何东城附中的球员懵了!
“勺子戏法!”观众席顿时沸腾了!
“周子墨!周子墨!周子墨!”不一会儿周子墨这三个字响彻球场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