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无法拒绝的理由
陈晗居然打来电话?
万斯年显然以为电话打错了,他非常有礼貌地说:“抱歉,您打错了。”
“打错了?怎么可能?你是谁?你怎么有落小叶的电话?她手机丢了吗?”
万斯年准备挂电话,对方说:“没错啊,就是这个号码,我找落小叶,你让她来听电话。”
万斯年还试图跟陈晗解释没有“落小叶”这个人,洛小鹤已经呆若木鸡了。
原本以为活动结束,悄悄潜逃回家,就可以跟恐怖分子陈晗彻底划清界限,从此就像掐灭一团火焰告别一处风景一样悄悄消失在彼此世界,谁想到,刚刚躲开她没半天,竟然被她电话追踪?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为什么她一直阴魂不散?洛小鹤百思不得其解,简直是要疯掉。
比划了一个“别暴露我”的姿态,洛小鹤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呆萌男朋友,他肯定是懵了。
尽管陈晗还在那边穷追不舍,喋喋不休,甚至警告万斯年她怀疑他偷了电话要报警之类,万斯年还是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那一刻,万斯年在洛小鹤心目中等同大侠。
洛小鹤松了口气,拒绝别人真是一件考验身心健康的事,貌似跟人都有距离的她,其实连上门推销的那种热情的脸都无法拒绝,就是因为自己不擅拒绝的个性,导致自己莫名其妙办理了很多品牌很多沙龙的VIP卡,甚至在吃饭买单的时候,经不起服务员的推销,还加入了很多餐厅的超级会员,事实证明,那些餐厅并没有好吃到让她流连忘返,很多时候她充值完毕就忘记了这回事,想起来的时候,一半的餐厅已经倒闭。
真是无法修正的弱点,自己这种潜在的讨好型人格,唯一的“福利”就是为自己找麻烦。
但深究一下,到底为什么不好意思拒绝?
是担心对方脸面挂不住?是害怕自己的无情无义唐突了别人?还是觉得自己被人重视应该感恩戴德?
别人都是怎么做到的?
有时候她会注意到,匆匆路人,有半数以上不会理睬推销员,发传单的广告员等角色,百分之30的人会客气礼貌一下,但听说内容后立刻正色离开,只有百分之10的人,会停下脚步很贴心地让对方讲完话,可能只有百分之1的人,像洛小鹤一眼,感觉自己如果不买点什么就对不起别人的好意,最后成交一笔自己并不开心的订单。
商场里的美容院,理发店,美食店推销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小意思,最夸张的一次,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房产推销员的热情,洛小鹤在去开会的途中被活生生劫持到郊区的一个楼盘,跟着一群大爷大妈去看房子,如果不是当时没有带身份证和银行卡,估计她会随波逐流订一套将来要为之操心一辈子的房大爷。
“不懂拒绝”真是软弱的善良,而洛小鹤又不是承接麻烦的那种强悍体制,久而久之,给自己造成很多不必要的烦恼,但是斩钉截铁又谈何容易?铁面无情后的内心愧疚感难以抚平,心理关口很难过。
万斯年给洛小鹤倒了杯水,问:“落小叶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倒霉的人吧。”一杯水咕咚咕咚入肚,面对无法回答的问题。
“也就是说,这不是打错了电话,只是喊错了名字?”
“嗯。”
“你怎么变成落小叶的?”
“这……一言难尽。”
“你可以长话短说,一句话概括——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看来你这次出行收获很大。”
“你的问题好多……”
“幸好是个女的,如果是男的打电话追来,恐怕问题更多。”
“感觉你是在复仇……”
“复仇?”
“是啊,刚刚外卖捉奸未遂,现在换你盘缠电话追踪事件了。”
万斯年说:“越来越像一部悬疑片,还是层层反转的那种。”
“NO,事实证明,你的外遇纯属一场惊吓,我的是子虚乌有。”
“别转移话题,落小叶?”
虽然不是很想提及陈晗,但面对盘问,洛小鹤还是把飞机上遭遇陈晗指使,接着又在聚会上被定义,最后在酒店被绑架的故事前前后后给万斯年简单地讲了一下,万斯年听完之后对洛小鹤说:“这不科学。”
“岂止不科学,简直是惊悚片!”
“你们之前完全不认识,没有任何业务方面的往来?会不会是你忘了?”
“这么有记忆点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掉?我跟她之前素昧平生,完全没有任何往来,我不知道她是谁。”
“你确定她不是精神病患者,或者拉拉?”
“不可能是拉拉,她的性取向绝对是男人,还是那种绯闻特别多的招黑体质,性取向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素不相识,萍水相逢,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互相不欣赏?”
“对,至少我第一眼就把她拉进黑名单了,至于她对我,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感。”
“那么,你觉得她为什么对你一直死缠不放?”
“我就是想知道答案啊!”
“在很明显你表现出了抗拒,躲避和厌烦之后,她还是孜孜不倦地纠缠,并且夸张到电话追踪的程度?”
洛小鹤使劲点这迷惑的头,百思不得其解。
万斯年想了一下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什么?”
“我觉得她可能有事相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有来由的热情绝对很可疑”万斯年此时又像是化身福尔摩斯,深沉地思考着这件事怪事的逻辑。
“什么事?我们完全不认识的好吗?”
“你肯定是在某个方面对她有用。”
“第一我不是男人,第二,我不是有钱人,第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我不觉得我对任何有有任何用处。”
“胡说,至少你是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伟大爱人,没任何用处?”
“我指的是用处,我能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莫非是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妹?”
“你……”
“不过,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你在公开场合给她解了围,她很感激你,所以想跟你表达一下谢意?”
“没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且,很显然,它还没结束。”
“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恐怖,我真的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不过你的个性招惹到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救救我啊,别说风凉话。”
“结婚啊,嫁给我,我来处理你生活之外的一切事物。”
洛小鹤说:“你这么现实……不结婚就不能处理吗?”
“不结婚也可以处理,但是没有结婚之后那么理直气壮——麻烦你不要骚扰我的女朋友——麻烦你别烦我老婆——哪个更有杀伤力?”
“你没开玩笑?你是真的想结婚?”
“我是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万斯年说完,笑笑就去收拾碗筷——这个表情和状态完全不对劲,阴阳怪物又摸不清路数,应该不是更年期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