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乌凉似乎没有为这次临时改变的行程感到抱歉,她已经全身心沉浸在该死的意外中。
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些情绪,才注意到等了她一个晚上的洛小鹤。
“咦,你怎么在这里?“
洛小鹤匪夷所思,她应该在哪里?
“我不是告诉你我可能要换航班吗?你怎么不先去酒店?”
“我想等你来了一起。”
“可是我并没告诉你我的航班啊……你居然在这里等?如果我今晚不来呢?”乌凉倒是大惊小怪了。
“没关系。”
“没关系?”
“对,没关系。”
洛小鹤内心里其实很有多话想说,但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不该再这里等我。”乌凉又说了一句,脸上带着一种愁云,似乎这一切都是洛小鹤的错误。
洛小鹤一言未发,她不想质问,也不想解释,不如什么都不说。
乌凉还没放过洛小鹤,她继续发表她认为对的言论:“你知道吗?你这样给我的感觉很糟糕,你会让我有负担,朋友之间不该有这样的负担,你我虽然是同行结伴,但我们是独立的个体,如果是你遇到了麻烦,我肯定不会等你。“
听到这里,洛小鹤忽然冷笑了一下,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你怎么了?”乌凉被洛小鹤的冷笑吓一跳。
“没什么,我刚才换了点钱。“洛小鹤想把话题转移开,没想到这个话题又令乌凉“不快”。
“你在机场换钱?你疯了吗?机场这边的汇率要比外面贵好多,而且,你带着信用卡随处都可以直接支付,根本不需要换币的。”
洛小鹤停了下来,乌凉根本没有意识到洛小鹤的反常,她依然拖着行李步履匆匆,边走边说:“今天真是背运到极致了,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倒霉……”
走了一会,发现一个人在走,回头看到洛小鹤站在原地没动,乌凉叫起来:“你怎么不走啊??快走呀!”
洛小鹤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走出机场,是曼谷的夜晚,一阵热风拂来,东南亚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洛小鹤身心都振奋了一下,刚才乌凉给到她的不快也消散掉,想到这是一次重建之旅,她不断地给自己信念:一定要开心,这是新生活的前提和希望,不要为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破坏了如此隆重的一次生命重启仪式。
谁也不能预计未来,前一秒说服自己要愉快的洛小鹤,去酒店的路上,为了坐突突还是出租车,却和乌凉又发生了冲突。
乌凉走出机场的时候,又接到了电话,她接起电话就开始又中英文夹杂吵架,真不知道又什么天大的事,让她把所有的事都抛在脑后,只如此专心地“吵架”。
想想自己,完全是无法理解喜欢吵架的人,连分手都没多说一句话,完全能把自己憋成内伤。
为什么要吵架?爱情若需要如此费难地去沟通,不如不爱。
友情若需要如此费力地去维系,不如结束。
不知道该不该等她打完电话再商量如此回酒店,可是,这通电话要吵多久?半小时?一小时?如果等她,是不是又会被乌凉认为给她增加了负担——真是头疼。
她和乌凉也算是几年的朋友,为什么从没发现乌凉的性格如此难以相处,乌凉给她的感觉是潇洒,是洒脱,是超脱,是脱俗,她们君子之交淡如水,偶尔交汇一些人生经验,轻松惬意,这也是洛小鹤一厢情愿认为的“愉快关系”,但这连续不断的小愉快,如何让她去继续信任和赞美“友谊”?
当然,也许因为乌凉正在吵架,一切都不在正常的轨道?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洛小鹤决定不再等她。
乌凉说的也没错,其实她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去等她,有酒店的地址,落地曼谷之后,就应该直接打车去酒店,洗个热水澡也好,换一身漂亮的衣裙也好,为什么把美好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一个未知航班消息的人身上呢?
是她自己的错。
但是,错可以及时纠正,不能一错再错。
洛小鹤有意识地跟乌凉拉开了一段距离,几个男孩看到洛小鹤走出来,纷纷跑过来跟她打招呼。
其中一个男的帮洛小鹤拉行李箱,洛小鹤出示酒店的地址给男孩看,他表示认识这个地址,说可以带她去。
这个曼谷男孩也是眼睛大大,闪烁着纯真的光芒的样子,洛小鹤觉得他充满善意。
于是,跟着这个男孩身后向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乌凉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洛小鹤停住脚步。
乌凉很生气的跟过来,很凶暴地瞪了男孩一眼,一把把洛小鹤的行李箱抢了过来。
“你怎么了?“洛小鹤很不满,她不喜欢乌凉对男孩的态度,觉得非常无礼。
“你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吗?你怎么一个人走了?“
“我想先去酒店。”
“你先去酒店?老天,你真是令人无语……“乌凉不得不暂时挂了电话,对着洛小鹤又一轮轰炸。
“我令人无语?“洛小鹤也有点激动了。
“对啊,我在电话,你却要跟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走?万一你出事怎么办?”
“这男孩说可以带我去酒店,莫名其妙的人?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别人?”
乌凉说:“你根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多险恶,这些人都是突突司机,他们来路不明,现在又是晚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把你拉到红灯区或者直接把行李箱拉走呢?”
洛小鹤说:“我行李箱里除了衣服,根本没什么值得抢劫的东西。”
“你要听我的,我们去坐出租车,不要擅自冒险了。”说完,乌凉拖着行李箱就走。
大眼睛男孩傻傻地看着洛小鹤,他并不懂中文,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人用如此残暴的语气训斥。
洛小鹤想说对不起,却又觉得很无力,叹口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