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狭小的空房内,蟹不仁靠在窗边,侧头望向窗外,看着匪寇们抬着一个人,往另一个房间去了。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有任务在身,不便走动。
到最后,还是没能让幻魔杀掉大掌柜,自己与女儿都将殒命。心野不甘心,他绞尽脑汁想挽救的方法。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
“你们是保安吗?”从房间角落里发出一个胆怯的询问。
蟹不仁慢慢转过头,面无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被你们带回来时,我有听到你们与那个商人的对话。”
蟹不仁头后面的护甲发出光芒。那是一片从背部延伸出来,保护脖子与后脑的护甲,像极了一瓣荷花的花瓣。光芒照亮了他的脸颊与光光的头,把脸的正面衬的黑黑的。看起来杀气沉沉。
“是行三雇佣你们的吗?”说出这句话的心野马上后悔了。他无意打探他们与行三的关系,只是想缓解气氛。但这句话一说,任谁都会提防自己。
蟹不仁向心野走过来。蹲下身,撕了一片自己大褂上面的布,裹成一团。然后捏住了他的下巴。
“等等,钱,钱,钱,我有很多钱!在赤甲城里,我告诉你位置。”心野害怕自己嘴被堵住后就再也没机会求助了,于是先谈回报,给自己争取说话的机会。
“找死!”蟹不仁原本只想堵住他的嘴,但对方想以钱贿赂他,这让蟹不仁很受刺激,让他觉得心野在侮辱他的人格,也在侮辱策叔给予的信任。
蟹不仁拎起心野的领口,将他举得高高,然后用力甩出。心野猛烈的撞在墙上,然后弹回,重重的落在地上。
心野被这连续两次的激烈碰撞伤了内脏,鲜血从嘴角流出。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心野努力将手举起,摇了摇。
“我·我···只是想·雇佣你们··保护··我的··家人。”心野抬头望向蟹不仁的方向,努力地发出声音,但鲜血总是将他的口腔堵住,阻挠发音。
见对方没有继续殴打自己,也没有去捡不团,只是站在哪里。心野将手放下,轻轻的把头搁回地面,吐出一口血。
“我的···罪过,我承担。但还有一女,现在处于危险之中。求你们··帮我救出她,安顿好··她。送去偏远一些的地方。佣金··你们拿多少都行,只是希望··你们能留一点··给她。孩子··还小。”
这是心野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如果对方是一个有怜悯心的保安团的话,也许女儿还有一线生机。
蟹不仁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迈出房门。
蟹不仁将心野的请求回禀给君策后,君策看了看越江。
“策叔,符合保安规则。理论上我们没有接杀心野的任务,没有雇主,没有佣金,只是帮忙。所以,心野的委托我们是可以接的。”越江几乎用诡辩的方式分析现在的情况。意图则十分明显,他想帮助那个小孩子。
同时能二与行三也表示可以接受。于是君策让利如光跟随蟹不仁回到关押心野的屋里,去谈具体委托内容与佣金。
君策举起手,左右看了看。如果没人反对,他将完成四统领的心愿。
“可以交给我处置吗?”行三大声问道,话语打断了君策的行动。
“当然!”
“浣纱大哥。”行三望向三尺缎。
“嗯。在呢。”
“你能帮我打他吗?”行三指向坐在条凳上的匪寇。从浪连负伤被抬开后,他就经闭双眼,不出声,也不动,端端的坐着。
三尺缎捏着铁尺,走向视死如归的匪寇。
“打哪?”
“手心!”
三尺缎运起铁尺,狠狠打下,四统领的手掌瞬间皮开肉绽,骨头也被震的稀碎。这一下应该很疼,只是看着的人都忍不住柔柔手掌心。但四统领并没有因此叫唤,即便脸色铁青,浑身颤抖。
三尺缎准备打下第二尺,若这尺打下,那四统领的这只手基本上就废了,没有治好的可能性了。
“够了,谢谢,不打了。”行三拉住了三尺缎。然后望向君策,说:“他们也算是受害者,给他们的惩罚已经够了。放了他吧!”
行三向来心软,从来不忍心对比自己惨的人下狠手。即便是心里极恨威胁到姐姐的匪寇们,但看到他们的惨状,自己也只能做出打手心,馋别人这种程度的惩罚。加上浪连那一幕,极大的触动了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对号入座。自己也愿意为哥哥抵命,而值得浪连抵命的四统领也应该有优秀伟大的一面。这样一来,行三更不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四统领丧命,看着浪连的心意白费。
四统领张大眼睛,紧紧的望着行三。
“你走吧!”君策挥挥手。
四统领踏出铁心客栈时听到了饶自己一命的人的劝诫。
“你不要做匪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