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在约定的转角处找到了三尺缎等人。并计算好时间,踏入了会议室的门。
君策立马起身来迎,谷张紧随其后,借刀馆成员也起立致敬。见此情况,晓笼也不得不起身面向来人,拱手作揖。
请三人入座后,其他人也各自回到位置。一番郑重的介绍后,君策直接步入正题。
“涤布掌柜,你想买旗帜走靠山商道的事情,直接想灯明掌柜讲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来自靠山城。一直做草药生意,但那边竞争压力大,同质化产品也多,做短途运输根本就有利润可言。商队面临困境,急需转型。所以带着一车的药材样品往这边赶,想探探路,调查调查市场。可奈何刚出城没多久,就被野熊帮抢劫了。好在我的掌旗武力非凡,我们才能带着钱财安全逃脱。但是这样就回去也不成啊,于是继续往这边赶。哎呀,这一路打探,这个匪寇多的哟~,不说了。还好我们没带货物,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
三尺缎说话间,眼神、表情、语气不断变换。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那是,那是,不是匪寇如此猖獗的话,我也不会请君策出马!”谷张也跟着感慨。
“但是,不到这里还好些。来这里发现,哎呀,一地的钱啊!我心好痛啊。”
“此话怎讲?”
“就拿面果来说,到了靠山城起码翻倍啊,那还是市场零售价。你说要是这里拉一批回去,能赚多少?”
“零售价两倍?”谷张看着晓笼。
晓笼点点头。
“这边铁器制造也发达啊,工艺价格都具有优势,要是拉回去,一定发大财。”
“铁器这块,需要经验与渠道,一般商人还是不要碰的好。”晓笼表现出不悦,这是动他的饭碗。于是主动插话。
“即便空车回去,还是有的赚!我的药草质量比这里好太多,价格也便宜。拉过来一定稳赚。要不是被匪寇抢了样品,不然都可以给你们看看。”
“是么,我最近倒是收了不少药材。哪天你空了,帮我点评点评,看我们两地的药材差距在哪里,差距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大!”
“好的!”明知道晓笼是在抬杠,但三尺缎依然应了下来。然后继续说:“不过,这里有些草药比那边的好。我就准备收一些愈合草带回去。但是,这个路不通是一个大问题。”
“通了,通了。除了赤甲商团,战盟商团,大约也只有我「小商品联盟」能安全的走通全程吧!”谷张这句话含有巨大的水分,其实有一些大商队靠买路钱与自己的保镖队伍能到达这里。但,谷张认为眼前的这位商人并不知情,想要尽量的展示自己的好处。
“就是通了,所以我才想买一面旗帜。”
“好说,那你愿意出多少?”
“两百金,一年。”
“你这个也太没有诚意了,你不知道我开这条路花了多少钱。”
“小本买卖与灯明掌柜不能比。而且我只是借旗帜一用,这条路的通行权还在掌柜你手上。你借十人八人的,那些收入又不归我,是不是。所以要摊成本,应该广开门路,一大批商人会闻风而来。而不是逮着我一个人,又是剥皮又是剐肉的。”
三尺缎说的话,谷张并不意外。这和君策与他讲的基本一致,但不一样的是,他从三尺缎身上感受到了旗帜对商人的重要性,以及他拐着弯都想得到旗帜的心情。他心动了。
换成以前的谷张一定不会被打动,甚至连是否启用这条商道都打一个问号。一心报答知遇之恩的他本来就对钱财不感兴趣,商人对他来讲只是一个便于自己完成任务的身份而已。但现在,他有了欲望,有了追求。他变得不同了,商人的身份也有多了一种用法。他似乎看到成百的商人汇集在他面前,拥护他尊重他。他似乎听到了两城的人们都在谈论他这位成功的商人。
“你是说,除了你,其他商业也想要旗帜?”
“当然啦,旗帜就是财路嘛。”三尺缎肯定的回答。
“在这条路,多少人愿意一年负担两百金?老实说,我这个体量都不太愿意花这个钱。”
谷张这句话一出,君策与三尺缎两人心都悬了起来。虽然之前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但若三尺缎出价太低的话,君策的每月四百金就不好收了。
“所以啊,我都是下了大决心的。灯明掌柜你一定要看到我的诚意!”三尺缎按照之前的排练说出了这句话。
调整话锋,没有正面回答谷张是在试探谷张,看他是否看破这招捧杀,同时也为其他人少收费做铺垫。
“要不,我们把门槛调低一点。不同体量的商人收费不一样?走的多,给的多嘛,这样才合理。”谷张自顾自的说着。
“精明!你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深谙商道!”君策立马奉承。
君策心里暗自高兴,不用自己解围,谷张自己上道了。
“过誉了过誉了。我只是想造福商人,造福两地的人民。”
“可人太多了,难免会有卖残次品的商人。影响了「小商品联盟」口碑是小。让战盟商团抓住把柄才是大事哦。”晓笼大声提醒谷张。
“对,规矩还是要定的。尤其是铁器行业,铁器什么的最容易出质量问题,我们不接受这行的商人。”谷张承诺。
“那就这样定了,我改日上贵府拿旗帜?”
“涤布掌柜,你初来乍到,也不容易。要不这样,你帮我宣传一下,宣扬靠山城那边的商业情况与商道的重要性。我怕本地商人不了解这里面蕴藏的商机。效果好的话,我就免了你的费用。”
“谢灯明掌柜,我原本也想结交一些此处的朋友。毕竟我做的是商队,没几个做商馆的朋友还是很难生存的。”三尺缎看见机会来了,开始为自己第二个目的做铺垫。
“这个不难,我有商馆还有几个铺面,城外的摊位也有我的份。还有,我联盟里面的那些成员,大多都是做零售的。只要你好好帮我,你的货不愁没出路。”
谷张突如其来的大方仗义让君策与三尺缎都愣住了。
为了让谷张接受与三尺缎合作,愿意进他的草药,君策还设想了几种情况,甚至还排练了几次。现在自己这边还没有正式开口,对方就主动承诺了,而且效果还出乎意料。
”没问题,我一定竭尽全力!”回过神的三尺缎一口应下。代价只是宣传,这对三尺缎来讲难度不大,何况回报台太厚了,没有理由拒绝。
“有劳了!”
“那我们的事情,是不是也定了?”君策见准机会,向谷张问到。在这种情况下,谷张是不可能讨价还价了。更不敢当着三尺缎的面说自己不愿意开商道,那无疑是打自己的脸。
原本沉迷在幻想中的谷张,被君策的这盆冷水泼醒了。
谷张看了一眼君策,欲言又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再次看相君策,又是欲言又止。
原本已经说了回去思考佣金的事情,现在看来必须马上决定。自己的一时冲动酿下的苦酒,说什么也的硬吞下去了。
“商道是一定要打通的,牺牲自己,造福大家嘛。”谷张努力的掩饰内心的不安,卖力的挥洒着大方。
目标达成,迟则生乱,君策准备让这一出戏落幕。
“越江,你看谷张茶水都没了。快叫蜂刺去端些水来!”
“不用客气!”
等待稍微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蜂刺才提着水壶进入会议室。
“蜂刺啊,怎么这么久啊?”
“茶水房没人啊,都是我自己烧的水。”
“怎么会,店家都忙什么去了?”
“都去准备晚饭了,对了我们晚上吃什么?”
“今天难得有贵客,那就吃点好的!”君策说完又看看做客的几位,说:“你们喜欢吃什么?”
“不了,不了,我回去还有点事,就不打搅了。”三尺缎立马回应。然后起身作揖道别。
君策也立马起身去送,借刀的成员也纷纷站起来。略显尴尬的谷张与晓笼也只能跟在他们后面。一群人围在会议室门口,做着十分正式的道别。
“暗夜深林团长,你还有贵客,就不用送了!”
“那就失礼了,不远送了!”
“告辞!”
“谷张,那我们回去吧!再聊聊家常。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不了,我也还有事情要做,也告辞了!”虽然谷张还有坐回去,乘着三尺缎不在再聊聊佣金的事情。但人都已经出来了,再加上君策的那番话,自己再回去也很难谈到佣金上了,而且很容易被别人误会为贪别人一顿饭。
“那我就不耽搁你了,我送你出去吧!”君策爽快的回应。
君策按照礼仪,将谷张送一直送到城门口。
这一路,借刀的人神采飞扬,谷张则强装镇定,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跟司丞交代。不过围观的群众给了他巨大的动力,让他认为为这事苦恼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