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南荣皓这种性子高傲的人都答应了,她不明白该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担心。
洛汐问她,她却只是一味摇头。
冷香的认为却恰恰与她相反,“小姐这恐怕属于婚前恐惧症,不怕,成了亲就会好的。”
不知道楚篱所想是不是像冷香说的那样,反正她是相信了。
洛汐去见南荣皓时天色已经很晚,漆黑的夜幕中孤单的悬挂着一轮明月。
南荣皓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她在门外犹豫了会儿,始终还是敲响了南荣皓房间的门。
闻敲门声后传来他冷冷的声音:“进来。”
“这么晚了,来找我还来有事?”
他像平常那样,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若无人的阅览着,很难见他抬头好好看人一眼,最奇怪的是他能根据来人脚步分辨来人,而不知情的洛汐正是因为这一点怀疑他是不是修炼什么独门秘诀,竟然连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她。
她纳闷的噘了下嘴,漫不经心地扳弄起手指。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双手不自然的藏在身后,身子也开始扭捏起来,“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肯去看楚篱。”
冷香告诉她,这世间的女子都得遵守一定规矩,出嫁前不能与未婚夫见面,而云雾祁山的规矩就不同,大王定的规矩才叫真正的规矩。
小姐如今身子骨虽日渐康复,但南荣皓作为她家小姐的未婚夫婿,理所应当来看看楚篱才是。
奈何她对南荣皓有种说不上的畏惧,于是在洛汐面前恳求了半天。
又想着洛汐与南荣皓是朋友,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都比较好说话。
洛汐心软,既然她她楚篱当作好朋友,有关楚篱的事儿她不可能置之度外。
不知道这话哪里有毛病,南荣皓一听硬是将书粗鲁往桌上一扔,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凌厉的朝她扫来。
洛汐顿时变得更不自然,将看着他的小眼神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开。
我可什么也没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为别人着想,你说本侯是不是该给你颁发一个荣誉证明什么的给你?”
她立即摆了摆手,那倒是不必了,这种荣誉她又不差这一次。
傻子也能听出这话明显是在打击她,拐着弯子骂她喜欢多管闲事。
“本侯希望你时时刻刻记住你自己是谁,他们又是谁。我们与他们好比一碗油和一锅水,水与油同放一个锅里煮菜,油往往浮于水面,不可能跟水融合。”
洛汐听得云里来雾里去,对他这话的意思根本不嫩那个理解,更不晓得南荣皓打什么主意,又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难不成他还真是怕楚天霸对她林洛汐不利,所以才委屈自己娶楚篱?
洛汐心里经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不变着方害死自己就算她祖上积德,还指望他委屈自己保全自己?
呵,飘了吧。
“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洛汐心里正自相矛盾着,还好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如同堵塞的沟渠得到解决,成功将田水引进了农田。
虽然完成的过程不是那么顺利,但她可以保证她已经按照他的吩咐送出去了。
“嗯。”
她不敢多做解释,生怕多说一句话都会露出什么破绽。
这话过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刚进来时的安静,几乎可忽略到某些人的存在。
“既然没什么事就赶紧出去,别打扰本侯修身养性。”
说罢,他又伸手将刚才扔出去的书捡起,又是一副旁若无人的翻阅。
见洛汐迟迟不见反应,不耐烦的眼色立刻甩出,“怎么,难不成你还舍不得离开?”
他还以为她真想待在这儿,要不是没搞清楚问题,不用他提醒,她肯定跑得比他想象的还快。
“说了大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要不要去看楚篱了。”
她知道这么一问肯定又会扫她的心情,不过既然答应了别人,又怎么会把这点儿亏记在心里。
不过看南荣皓的样子多半是要拒绝的,故而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问。
他奇异的目光从门外轻扫而过,引得洛汐也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朝门外扫去,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南荣皓察觉到了什么,一根筋的大脑总算通了路,突然换上一种肯定的口吻道:“楚小姐既然是本侯未过门的妻子,本侯理所应当前去去探望,这还用得着你说。”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不还想拒绝着嘛,这突然间的转变只怕腾云驾雾未免也追得上。
她本以为他只是在应付些什么,因而才随口答应,没想到他真的去找了楚篱。
至从楚篱得知南荣皓为保全洛汐甘愿委屈娶自己的那一刻起,心如同一朵长在暗角的花,没有阳光的照耀也没有雨露的滋养。
连天空都能受她的情绪所动,不像平日那样天高气爽,云淡风轻。抬头仰望时还是一副如淡墨直接扑撒宣纸的单调。
一个人抑郁寡欢的坐在池水边撑着脑袋发呆,连冷香都不让跟着。
见楚篱这么难过,作为贴身婢女的冷香也跟着不好受,也只能乖乖的待在楚篱限定的范围之内。
直到南荣皓出现,她心里面才稍稍得到安慰,这下她家小姐可算有救了。
“南……”本想向他行礼问好来着,他却将手指放在唇上,提醒她安静。
冷香自然识趣,点点头后立刻将期盼黎明般的曙光投放到楚篱身上,躬身放心退下。
“是南某不是好歹,辜负了小姐一片痴情,今日特意来向小姐赔罪,不知小姐是否能宽容接纳。”
突然意识到南荣皓到来的楚篱赶紧将挂在脸上未风干的泪抹干,尽管如此,还是没能遮掩住她眼部周围的红润。
“南荣公子来了,冷香这丫头也真是的,也不吭声,让公子见笑了。”
挥泪间越看越像个多愁善感的怨妇,一点儿也没有当年的娇蛮任性。
南荣皓不懂得如何安慰一个女孩子,只能她说一句,他跟着应一句。
“喔,是南某怕她打扰到我们,所以让她退下了。”
换作平常,听到这句的她肯定乐得心里癫狂,只是如今知道真相的自己难以实现自我欺骗罢了。
楚篱以最快的速度起了身,却是侧对着他,丝毫不敢面对,更别说直视他的眼睛。
余光中,她发现南荣皓在注视着自己,却不开口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不自然好比万千虱子落在身上,盯得她浑身难受,于是赶紧打发道:“既然公子没有事,那楚篱告退了。”
还没等南荣皓回应她就已经走上了两步,终归还是因为南荣皓的一句话停留下来。
“小姐就这么讨厌见到南某?”
他怎么可能讨厌她,她爱他还来不及,若不是知道他心里爱的人是洛汐,现在的她怎么可能抑郁寡欢的坐在这儿伤心流泪,早就欢天喜地地跑到绣娘拉着她教她学刺绣,做嫁衣去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她抬头仰望天空,待情绪稍微好转才转了身,“以前的我什么都不会,是你让我有了追求完美的动力,如果可能,多么希望能永远这样继续下去,呵呵,只可惜我楚篱没那福气,得不到公子青睐。”
话罢,浅浅的泪花子又因没控制好,俱而落下。
南荣皓也是怕极了这种场面,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要不是为了达成了目的,他绝对不可能忍受一个女子在他面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也不知是什么奇特的异能附在体内,他居然有些不受控制,三两步走到楚篱面前,用自己的手为她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