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在满是淤泥的池子里挣扎了好一阵子,不会游泳的劣势害得她吃了不少亏,硬生生呛了半肚子脏水。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去招惹那只鹦鹉了!
恰恰这最关键、最需要帮助的时刻,偏偏连个鬼影也见不着,更别说指望会有人路过这里好心拉她一把。
手脚在时间的磋磨下变得麻木,池中浑浊的泥水也不再见方才的波澜之景。
她在垂死挣扎时几乎已将所有力气殆尽,狼狈落魄下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快要不行的事实。
无奈下只好放弃挣扎,任由脏水淹没到嘴唇。
想她林洛汐聪明一世,如今却栽倒在一只鹦鹉手里,想想就心有不甘。
可又能如何,她就快要被水淹死了。
哎!不对!
停止挣扎的后的她决然发现这池水之水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深,水位刚好及胸。
果然是天无绝绝狐之人!
她就说嘛,老天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取走她的性命。
心里顿时不知存了多少满足,双手手臂试着交叉打开,每行一步便重复一遍动作,很轻很轻地拨开平静的水面。
虽然步步艰难,她却因勉强识得水性忘却了刚才的畏惧。
待顺利上岸时那只鹦鹉早已经没了踪影,她愤愤地四周张望了一眼,积累的一肚子的火气最终只能用跺脚发泄。
最后只随随便便找了块青石板坐下,将湿得还在滴水的裙角拧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体质居然变弱,不经意间猛打了一个喷嚏。
该不会着凉了吧?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冰天雪的世界里的人来说,这点儿严寒根本不及那儿的万分之一。
洛汐想着顿时也觉得可笑。
手上不停的忙活着,拉褶裙角用心的拧着。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若此时面前站着一个人,定会被她这丧心病狂般的一惊一乍给吓到。
“信!我的信呢?”
着急着摸索全身,里里外外都找了遍,甚至连周围都检查了个遍,始终没有看到那封信的影子。
散乱的目光无意间游过眼前的池塘,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掉进池塘来着。
既然身上没有,四周也没见着,那么那封信最有可能落在了混浊的池水之中。
这下可玩大了,那封信可是搬来救兵的希望,现在却全部葬送在她手里。
早知道她就应该看看那封信的内容,凭借她高超的描摹能力至少可以高仿。
洛汐此刻只差点儿没将自己的头发抓掉,凝望着那一池泥水又气又急。
她真的不敢想象南荣皓知道她没有完成任务的那一份表情,肯定非得将她手撕了不可。
设想出那副场景的她此时已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心喷涌而上,正慢慢地侵蚀着着她的肉体。
表情已走到了无端的绝望,悬崖边缘,一股来自雪山的冷风如利刃在她脸上一刀刀划过。
眼看自己就要随着这份罪恶跌落,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你傻了么?用法术呀!”
对呵!她还有法术了。
看来有句话说的不假,一个长期被别人骂笨的人,时间久了真的会变成那句话的标本。
该死!想到此处她就来气。
没有办法,她只有聚集心里,俯瞰一湾池水,用微弱的法力在混浊的水中摸索。
若那封信真的掉进了里面,她还是有那把握迅速将东西找到。
果然,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她就透过混浊的池水望穿池水下的一切,并且在她脑子里刻上了一个清晰的符号。
只可惜,那封信已凉凉了!
她带着罪恶感将它拾起,焦虑地打开一看,字迹早随着池水的浸泡晕染成了一大片。凭借她的能力让这张纸恢复如初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今之意只好照着字体描摹一遍。
有了想法的她不敢有片刻犹豫,跟着就行动起来,描摹字体又有何难,只要稍微动动手,保证没人能看出破绽。
跟着就沿着青石小道快步前行,有种强烈的意志力逼迫着他朝书房方向走。
本来那种地方是她最讨厌不过的,如今却为了一封信害惨了自己。
日落西山的时候,也是洛汐将过错彻底弥补上的时候。
她疲惫地从书房走出,懒懒伸了个懒腰,“可算搞定了。”
这次多亏她聪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二不休,直接将一只叠成的千纸鹤变成一只鸟,把送信这种艰巨的任物交给了它。
正打她一身解压式的朝楚篱房间方向走时,远远便见楚天霸带着一伙儿人正打他这方向抑郁重重而来。
吓得她赶紧缩回脑袋,隔着十米之遥就赶紧找个绿植丛藏了进去。
这方向是要去南荣皓被关押的暗牢?
楚天霸亲自去那种地方,看来楚篱情况非常不好。
洛汐有些担忧地沉下了头,要是她有事儿,只怕南荣皓想活着恐怕也没机会了的。
“哼,管他了。”她满不在意的摊手。“
是他自己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看不起土匪头子的女儿,害得人家小姐伤心欲绝,悬梁自尽,跟本姑娘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南荣皓死了,她就化回原形一路轻松地逃下山去,谁也拦不住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祸是明明他惹出来的,他们凭什么拿她当挡箭牌。
她心怀不满,但这想法甚至符合她的胃口,用心一番努力安慰之后总算下定决心去看看楚篱。
她虽然是山匪的女儿,却有着一般人都没有的骨气与善良,待她更是极好,可以说是可以荣辱与共的好朋友。
然而恰恰走上那么两步,她突然间滞住了脚步,心里始终放不下南荣皓那头。
不行!我还是得过去看看!
心里的乱一时难以让她难以理顺,然而恰恰是这种情况,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逆天似的觉悟了。
要知道楚篱情况到底怎样,跟着楚天霸不就可以了么?
害!这人不聪明不要紧,作为狐界楷模的她怎么可能连这里逻辑思维推理能力都没有了。
她赞同地点点头,跟着就以狂风卷落叶般的速度追了上去。
暗得不见多余的暗牢房没有多余光照,四壁密不透风,若是平常遇到下大雨的天气,牢里积水严重,几天几夜也挥发不掉。
深夜凉时犹如泡在冰浴里,牙齿磕磕颤颤,白日热时好像正放在笼屉中蒸着的包子,闷得难受。
没有人知道南荣皓自身修了个什么神通,无论黑夜白昼都是一副百毒不侵的状态。
尤其是那气宇轩昂的气魄,正被刚入门的洛汐撞见,一时间竟也服了。
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好戏正在上映之中。
本来她是进不来的,恰恰一到暗牢门口时就被看守牢门的守卫拦在了外面,当时与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让进。
没有办法,她只好对他们施了点儿迷魂药,这才二话不说就将她放了进去。
明知道楚天霸就在里面,这么大摇大摆进去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还好她的脑袋超长待机,这不,眨眼功夫换了件山匪小厮的穿着打扮混入其中。
彼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楚天霸一副要吃人的气魄,正努力的控制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