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贞儿出自生于官宦之家,从小见过的大世面就不少,但是哪里听说过什么玄乎其玄的东西。当原因从江贺口中阐述出来的时候,慕容贞儿还半信半疑。
江贺继续言道:“此毒说来也奇怪,天下唯有一株千年血参可以解。”正是因为得来不易,江贺沉重的叹了口气,继续言道,“可惜解毒的解药难寻,天下有独无偶,侯爷直到现在还饱受着毒火的煎熬。”
“千年血参?”慕容贞儿听着这名字时总觉得耳熟,似乎哪里听过,在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宝物的名字。
江贺清楚记得南荣皓说过,这千年血参慕容府就有一棵,只是慕容敬那人是出了名的吝啬,这东西不容易弄到。如今慕容敬的女儿既然嫁到了荣侯府,江贺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侯爷出了状况,对他,对慕容家亦或慕容贞儿都没有好处。
他殊不知,其实知道南荣皓还有救,还有一丝希望的时候,她就已经将其记在心头。
“江侍卫,你说的这株血人参到何处能寻?”只要能治好南荣皓,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试试。
江贺听她迫切一问,差点没忍住将答案直接告知于她,不过口中的话即将说出口,成为最关键的那一霎那起,他还是打住了。
真蠢!枉在侯爷身边待了这么久。江贺收敛间也自责起来。
要是直接告诉慕容贞儿,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了解,亦或是蓄谋已久么?
他酝酿了一番,还是决定将可以肯定的消息说成是有可能。
“那株药引子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话说夫人娘家便有这么一样宝物,但实际没人真正见过,或许只是个传说。”
难怪她听着耳熟,原来这东西就藏在她家。
江贺将希望说出口了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豁出去查探一番的想法。
自从洛汐用灵狐鲜血压制南荣皓的蛟龙毒火开始,心如同与他连在一起一般,南荣皓身上的痛她也会感觉的到,每一次的发作都会令她刻骨铭心。
向问此时说什么也不许,“像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救他做什么?”
一想到慕容贞儿落水之时,南荣皓不为她辩解,误解小洛汐,他就来气。虽然晓得洛汐不可能答应,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说。
洛汐始终还没有听他的,跟着还是让向问拿出碗盏,打算割破手心献血。
向问虽然没法还是照做,不过在洛汐准备实行割脉的时候,他还还毅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眼神颤如星子,只求她不要那么傻。
然而洛汐还是选择固执,她此生难以做到的可能就是见死不救。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轻易去欠别人恩情,哪怕一点点。”她眼神那样坚定,‘容不得任何破坏和影响。
他终归还是选择成全,嫉妒起了南荣皓,究竟怎样腹黑的一个人才能得到洛汐这样对待。
她在向问的帮助下将灵狐鲜血凝结成药丸,这样一来,就减少了喂药时没有必要的麻烦。
向问不求别的,只求洛汐答应他,下次不允许她伤害自己,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然而洛汐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知道的,如果再找不到解药的情况下,她还是会继续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至从南荣皓没有选择相信洛汐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她将灵狐鲜血提炼成的丹药偷偷送到南荣皓那里,在他神识如烈火侵蚀时将他打晕,喂他吃了这枚压制毒火的丹药,殊不知在他晕厥的那一霎那,他影影约约的看到了行凶者的身影。
都是因为自己,他才长期保受着毒火的侵蚀,也不知道这种伤痛何时才到头?
洛汐长长叹了口气,因为南荣皓毒火发作的缘故,她不高兴起来又是整整一天,直到向问那儿查到了有关治疗南荣皓蛟龙毒火之伤的办法。
比起让洛汐饱受痛苦,割脉献血苦了自己,他更情愿意让自己苦些,早点儿找到偏方,减轻洛汐心里负担。
当洛汐得知解药之后,确实放松了不少,就连这颗负荷太重的心都无形释放了一般。
然而希望却是在慕容府,慕容贞儿的娘家,慕容敬的手里。
传言这株血人参乃一个即将得道成仙的高人从炼化,天下独独就这么一根。没有人知道这株血人参怎么就成了慕容家名下的珍宝,被慕容敬藏得那叫一个严实。
然而他吝啬的德行是王城人尽皆知的,别说是一株百年难得一遇的血人参,哪怕是一个人参根须他也未必会舍得。
见洛汐再次陷入一片苦恼,向问只得拿出自己毕生所学,助她一臂之力。
抢是行不通的,偷是不可能的,那只好……
向问如同获得神灵赐予一般的灵感,突然间有了个主意。
慕容府很快就传来慕容贞儿要回娘家的消息,按照规矩,她也该回门探探亲什么的。
慕容府的上下都开始准备,在她未出阁时的房间周围,打扫的打扫,布置的布置,保持慕容贞儿一贯喜欢的格调。
尤其是慕容敬,得知消息后高兴得老眼冒泪花,就独独这么一个女儿,从小看着她长大,每一个瞬间的哭,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笑……都成了过往的回忆。
女儿如今长大成人出嫁,他也算完成了一个最为父亲的本分。只是最终不得不忍痛割爱送走了一份热闹,给自己留下一份孤独。
此时,慕容府门前,慕容贞儿与丫鬟小玲已至。当看守门外的侍卫传开第一句好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坐不住,跟着就起身出了门,决定要亲自出门去迎接自己的宝贝女儿。
当迈出慕容府大门,见到女儿的那一霎那,他差点儿当着众多人的面儿泄露情绪了。
“贞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把爹想得。”
”呵~”
慕容贞儿尬笑,对眼前的慕容敬显得格外眼生。就连慕容敬也奇怪,这丫头怎么回事,才嫁入荣侯府几天就如同变了个人似儿的,竟然连规矩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比起这个,更令他在意的是,慕容贞儿回门,连辆马车都没有。这也就罢了,南荣皓人呢?
依照朝廷上的身份来看,他是高高在上的荣侯,既然娶了他的闺女,就是他慕容敬的女儿,妻子回门,好歹也要屈身陪着走一趟才符合规矩,然而眼前的种种,无不彰显着一个问题——慕容贞儿在荣侯府受尽了委屈和冷待。
慕容府的家宴像往常一样摆着,只是今日慕容贞儿回门,特地为她添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来,贞儿,多出点。”
难得慕容敬有时间坐下来陪着她吃一顿家长饭菜。慕容贞儿未出阁时,慕容敬没日没夜都忙着朝廷的事儿,饭菜都是端到慕容贞儿的房里,大多数时间都不能陪着去,多半还是冷落了女儿的。
“谢谢爹。”
慕容贞儿将碗里菜夹起,放到眼前瞧了一眼,却迟迟未下咽。她不喜欢蛋花的味道,太腥。
慕容敬了解自己女儿的饮食爱好,从前的她对这道蛋花酥情有独钟,即便再不喜欢也不至于如此反感。
“小玲,小姐在荣侯府的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慕容敬放下筷子,小饮了口酒,故意试探道。
慕容贞儿落水,南荣皓想也没想就跳下水中救起,这种夫妻情分可见一斑。
他若对她不好,也不会豁出性命去救她。
“回老爷,姑爷对小姐很好。”
果然,慕容敬打心眼里是不信的。他哼笑了一声,苦笑道:为何小姐回门探亲,他不肯屈身前来?”
小玲正想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却被慕容贞儿抢了过去。
“爹,并不侯爷不愿来,只是忙碍于公务缠身的缘故,他一解脱不了。在加上最近身染重疾,忽好忽坏,所以……”
本来慕容敬不打算放过对南荣皓的责怪,当听到慕容贞儿说他病倒了的时候,一时竟然来了兴趣。
南荣皓居然病了!
“喔?女婿他病了?”
慕容贞儿诚恳的点头说:“是。”
慕容敬看着女儿长大,她的眼神告诉他,这里面没有谎言,也唯有这份鉴定,他终于信了一次。
“女婿得了什么病?”慕容敬的好奇心更来劲儿,跟着就追问道。
此病要是一般也好,说说也就罢了,就是太过玄乎,她也不晓得该如何给慕容敬解释。
结果,她决定靠敷衍豁出去了。
“伤寒重了些,近来都在服药。”
慕容如同敬静止了一般,似乎正在考量着什么问题。老狐狸始终是老狐狸,疑心太重的时候,再亲的人的话都不怎么信得过。
片刻,他才皮笑肉不笑的讽言道:“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指望着他能多照顾好你,哪晓得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一顿家长便饭过后,时间又进入漫漫长夜。
“你说他会将血人参藏在哪里?”趁着慕容敬熟睡,慕容贞儿将慕容敬的房间尽可能的搜查了一遍,未料还是未能达成目的。
小玲这头也不见好在哪里,就连床角都差不多翻了过来。
“我这边也没有。”
难不成他还能将人参自己独吞了不成?
慕容贞儿急得额头冒热汗,这么珍贵的东西,说起来慕容敬也不可能将东西藏在慕容府其他地方,可怎么就偏偏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