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对谁这般凶过,哪怕是时常遭自己吐槽的南荣皓。
平日那双水灵可秀气的双眸已在此刻化作剑刃的锋利,锐气逼人,两眼直直得瞪着前方那条凶恶的巨龙。
“你不是想夺回这把剑么?他此时就在我手里,有本事儿你就来拿。”
蛟龙经受不住洛汐的挑衅,此时眼睛里全是星辰剑的倒映。冲她怪叫了一声,跟着就朝洛汐冲了过来。
“小洛汐小心。”
那条蛟龙如同一道狂妄的龙卷风,此时随着着威猛的力道席卷而来。
握在洛汐手里的剑柄越来越紧,神色却淡定如秋水,缓缓的将剑端抬起,就等着与蛟龙生死一博。
眼看蛟龙血盆大口大张,即将咬住洛汐,她却纵身飞跃而起,脚尖踮上蛟龙脑袋。
这家伙哪里肯老老实实的任由洛汐摆布,手脚短,够不着头顶,只得靠摇晃脑袋,胡猛乱窜,靠蛮力把洛汐成功甩下。
洛汐虽说驾驭不住,却也没想过放弃杀死蛟龙的大好机会,她只要将剑往蛟龙最脆弱的部位一刺,这庞大的家伙准能倒下。
向问从来没想过洛汐会有这么厉害,一时间见着,突然觉得自己在观看神话剧,简直不可思议。
直到这一刻还用一种崇拜的表情盯着洛汐,简直把她当作白月光般的存在。
届时,洛汐已借双手紧握紧剑柄,将剑锋对准蛟龙的眼睛,高高举起神剑,等待着正所谓的时机。
或许仅剩下一只眼睛的缘故,蛟龙已深刻记住方才毁掉一只眼的教训,对于洛汐的操作异常敏感。
剑才抬上顶端,就见蛟龙飞向一座山峦,眼看即将撞上。洛汐抬头一急,忙于散躲跌落下去,由云峰坠下。
向问大叫不妙,体内的封印突然被打开,仓鼠的身子眨眼间幻化成人。一席青衣飘逸如嫡仙入凡尘,纵身一跃,朝洛汐坠下青云的位置飞去。
那一刻,根本无力施展法术的洛汐以为自己即将摔成肉饼,没想到坠到半空的时候,空无一物支撑的腰间多了一杆力,是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自己。
她迷离地睁开的眼,一张好看还种有梨窝的面孔正对着自己,那双眼睛宛如一对银河系里强行取下来的两颗星星,明暗恰到好处。
“向问,居然是你?”
他自带梨窝浅浅一笑,“不然你还以为是谁,你觉得那个凡人他救得了你么?”
他揽住她,直到相安无视落地之后才让洛汐稍微松了口气。
只是放眼望向周围时,已不是此处是什么地界,仿佛与广冇城已相距十万八千里。
“没想到抱着自己喜欢的人是这种感觉。”
向问搂她成瘾,都不舍得松手,光是这一搂就如同醉倒温柔乡里,把他当作一种求都求不来的享受。
额~真不知道他哪里修来的豁达,这都大难临头了还笑得那样开心。
本来洛汐顾及不了什么,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心有不爽,跟着就推开他,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你说什么了。”
说着,脸就跟着变了色,从正常的嫣红变成了赤红。
向问本来还想取笑她,揭穿她害臊的事实,哪晓得还没等到洛汐将地上的星辰剑捡起,蛟龙失而复返,又来继续挑衅。
蛟龙还是不肯放过手持星辰剑的人,除非洛汐肯将这把剑归还。
既是她花费心思取回来的东西,定然没有归还回去的道理。
“小洛汐闪开。”
向问将洛汐往旁边一推,自己却没躲过蛟龙的袭击,他原本就身负重伤,若不是急于救洛汐也不会不顾伤势发作冲破封印。加上这么一次重创,伤势明显加重。
“向问。”
此时她才发现平日里的自己有多过分,按道理她就应该对他好些。
“ 你这只怪物,连伤我两个恩人,我林洛汐跟你拼了。”
洛汐“啊啊”长叫一声,提着剑毫无套路的厮杀过去,尚未开光的剑刃总算劈到蛟龙身上,只可惜剑钝难以成器,可谓是白费心力,那恶蛟脑袋一摆,硬如寒铁的脑袋重重的撞击洛汐的腹部,她因内伤,一口鲜血喷在了星辰剑上。
不知是何缘故,明明晴朗的天气骤然聚变,云腾翻滚,遮天蔽日,狂风肆意抓捞着人界的生命,仿佛要将天地毁灭了一般。
星辰剑突然受力悬浮于空中,钝得连个果子都削不动的剑身去了厚厚的一层锈,伴随着一阵橙黄色的光辉开了光。
洛汐捂着肚子,虚弱的躺下地上,费力的撑着脑袋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血不但能够解百毒,居然还能够为星辰剑开光。
蛟龙见此状况,迟迟不敢靠近,而是盘旋星辰剑上空鸣于九天,待到云散天晴才飞身离去。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而那把剑也如同认了主一般,直接飞落到洛汐面前,等待她将剑从新拿起。
也正是靠着这把剑当做杵,她才托着疲惫无力的身躯走到了向问面前。
“你要要紧吧?”
她知道向问伤得很重,却无能为力,只能尽自己的一片朋友情谊,守候在他身边。
向问要强的摇了摇头,明明很痛苦,却硬要从脸上挤出一份笑容来安慰别人。
“我没事儿,死不了。”
他尽喜欢说些不吉利的话,听着就让人来气。
正当她也坚持不住,准备在这儿休憩时,无意间发现不远处有一对母女正朝着这头走来。
洛汐心里高兴,无力的安慰道:“看来咱们有救了。”
向问顺着她目光望去,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不一定,万一遇到的不是好人了。”
洛汐不信,虽然这世间确实艰险,不过在她看来,好人总是多余坏人的。
她脸上露出一抹残笑,也不知怎么了,就发现自己好困,很想睡,耳边听见向问在呼唤自己,却没有丝毫力气冲破睡神的障碍,终于还是屈服式闭上了双眼。
南荣皓这一头此时也不好,自己中了蛟龙烈火,直到如今都是不醒半睡的状态,江贺身负重伤,一路上来都不敢耽搁行程,手下的人也是伤的伤死的死,剩下的兄弟不过十来个。
绵绵无尽的山路上,像极了一群刚从死亡境地里逃出来的难民。